“自然都记得。”

    叶夏语声轻柔绵软。其中透着丝丝缕缕的甜蜜味儿。听得陆向北一颗心软要化成水。他握着怀中媳妇儿的手紧贴在自己胸口处。喃喃：“夏夏……夏夏……”

    他一遍遍地唤着叶夏的名字。语气里满满都是深情：“前世闭上眼那刻。我就想着真若有来世。不管你在哪我都要把你找到。

    没想到等我再睁开眼。感知到周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发现自己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那一瞬间我极为高兴。但同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太小了。不知道该去哪找你……等我好不容易长到五岁。想着可以先从周围的人着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和你有关的信息。结果被贺诗琪不慎推倒。撞伤头部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幸运的是。我那年回h县偶遇到你。并被你救下一命。当时我感觉自己对你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却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

    和爷爷奶奶前往你家道谢。我遵从本心向你开口。与你成为了笔友。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夫妻是真得很有缘分。否则。在我失忆的情况下。

    冥冥之中。你我相遇h县。又冥冥之中成为笔友。接着我逐渐恢复记忆。第一时间察觉出你的身份……夏夏。我很高兴能和你重续前缘。很高兴我们能共同度过一世又一世。很希望我们在未来的每一世都相守到老……夏夏。我爱你！”

    听着男人法子肺腑的剖白。叶夏朝对方怀里蹭了蹭。软声回应：“我也很高兴能和你度过每一世。你也不用希望我们每一世相守到老。只要我的灵魂不泯灭。不管我在哪。咱们肯定都会在一起。”

    陆向北嗓音微哑：“我信你。如果一开始像在这个世界一样。我没有在你身边。你可得等着我来找你。”

    “好。”

    叶夏给出自己的承诺。

    ……

    一周时间过得很快。而在这一周里。陆向北极尽所能地在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做饭、洗衣、洗尿戒子、夜里给五胞胎冲奶粉。

    总之。只要是叶夏和五胞胎的事儿。全是陆向北亲力亲为。他知道因工作不能长期留在妻儿身边。不能长期照顾妻儿。为此。

    甚感亏欠亲亲媳妇儿和一串儿子。以至于在动身离开家前。深邃的眸中写满对妻儿的愧疚和不舍。“放心吧。我和宝宝们不会有事。你安心工作。我们等着你回家过年。”

    院里。叶夏穿着厚厚的棉服。帽子、围巾全副武装。清亮含笑的眼眸望着提着行囊站在小轿车旁的爱人。说：“要注意休息。到了饭点必须得吃饭。不要经常熬夜加班。”

    “嗯。”

    陆向北点头。将行囊放到车上。当着一众长辈的面拥抱住叶夏：“你和孩子们也要好好的。身体可以慢慢恢复。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回抱住男人。叶夏柔声回应：“我知道。”

    松开彼此。陆向北抬起大长腿坐进车里。他望向车窗外：“回屋歇着吧。外面冷。”

    随之。他又朝长辈们摆摆手道别。车子启动。转眼开出院门。半晌。叶夏方收回眸中不舍之色。被长辈们催促着回了屋。

    由于营养跟得上。加之叶夏给五胞胎冲奶粉时每隔段日子加一丁点灵泉水。使得五胞胎长得又快又好。到满月这日。已然达到正常孩子的体重。

    玉雪可爱五胞胎。面对围观他们的亲朋好友。没一个认生的。个个眨巴着黑亮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围观者。这样的五胞胎。

    落在所有来客眼里。无不心生惊叹。觉得程家的五胞胎很不一般。有的甚至直言。这五兄弟的智商只怕不会低于他们的父母。

    夸赞五胞胎聪明、可爱、俊俏的声音不断。整整一日。叶夏家里热热闹闹。

    靳家。

    参加五胞胎的满月宴。靳家人一回到大院家里。靳奶奶便难掩羡慕地对老伴说：“你说老程两口子怎么这么好命啊！五个重孙孙不仅长得惹人喜欢。就是那聪明劲儿。从他们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靳老爷子点头：“老程两口子确实好命。不过。这不是咱们能羡慕得来的。”

    听出老伴语气中的惋惜。靳奶奶看向长子靳霆琛：“你真就不打算再找一个？”

    想她家长子当年在大院同龄人多么得出类拔萃。结果娶个媳妇没过几年日子。对方就提出离婚。抛夫弃子。说什么出国深造。

    那时孙子君君不到三岁。就这么没了妈妈。由她这做奶奶地一手带着。说实话。若不是长子劝阻。若不是顾及那女人的娘家和靳家算是世交。

    她是真想好好给对方几巴掌。相中她儿子。追着缠着也要嫁给她儿子。结婚生下孩子。不想着好好过日子。被人一撺掇。

    便决然和她儿子离婚。飞往国外深造。害得他孙子没了妈。儿子成为二婚头。更甚至伤得她儿子不愿意再娶女人到身边。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有宸君。”

    靳霆琛是真不想多言。不是他对前妻念念不忘。是他真没心思再婚。“媳妇和儿子能一样吗？”

    靳奶奶瞪眼：“身边有个女人嘘寒问暖。这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你娶个媳妇进门。君君保不准也能多个弟弟妹妹。”

    靳霆琛皱眉：“我有宸君一个儿子就够了。”

    生怕自家老太太继续给他做工作。靳霆琛从沙发上起身：“你们慢慢聊。我回卧室躺会。”

    说着。他走向楼梯口。靳奶奶暗叹口气。把目光挪向次子靳慕寒两口子身上：“你们结婚也有六七年了。该不会想着就要瑶瑶一个孩子？”

    她不重男轻女。但长子已然绝了再婚的念头。那么自不会给她和老伴添孙儿孙女。可是次子两口子不知是怎么想的。结婚至今。

    除过婚后第二年生下小孙女靳瑶。后面就再没见动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小两口不想继续要孩子。还是老二媳妇身体有问题。

    接触到自家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目光。靳慕寒心头一紧。不想老太太对媳妇儿有成见。忙解释：“妈。不是我和桦椛不想给瑶瑶添弟弟妹妹。是孩子这事儿得看天意。不是我们想要就能有的。您说对吧？”

    实际上。是他媳妇儿在嫁给他前有说过。可以给他生孩子。但只生一个。否则。结婚免谈。

    他知道缘由。无非是他媳妇儿不想放弃舞蹈。而他之所以通过家里和对方相亲。看中对方。就是被对方的好样貌、好身段和舞姿吸引。

    基于此。他背着家里人。答应对方提出的条件。才如愿把人娶进门。从这不难想到。他们婚后只孕育出一个女儿。源于何故。

    宋桦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经常外出表演节目。她热爱自己的工作。热爱自己的舞蹈事业。不想因为一而再生孩子耽误事业。她在看中靳慕寒的家世品貌后。才会在私下里向靳慕寒提出条件。

    好吧。要说心里话。宋桦更想不生孩子。毕竟女人孕育产子。多多少少会让身体发生一些改变。但迫于家中长辈的压力。以及忤逆长辈带来的后果。她终究一咬牙。与靳慕寒谈起条件。

    嫁谁都是嫁。与其嫁个家里长辈看中的。不如嫁给一个她自己相中的。而作为人媳。作为人妻。婚后单方面不想给生孩子。在她自个家。亦或是在夫家都是站不住脚的。

    何况像他们这样有着所谓家世的人家。都极其好面子。若是传出她为了舞蹈不愿意生儿育女。两家人肯定都不会给她好脸。甚至她自个家的长辈会直接终止她的事业。以绝她再登上舞台演出的机会。

    坐在丈夫靳慕寒身旁。宋桦眼睑低垂。抿着嘴巴。有意流露出愧色。配合丈夫靳慕寒所言——不是她不想生。是她怀不上。

    “……”

    靳奶奶一听儿子靳慕寒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不是小两口不想生。是儿媳怀不上。如此情况。她这做婆婆的能怎么着？

    为加强靳慕寒所言的可信度。宋桦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婆母：“妈。我会努力的。一旦有了。我和慕寒会第一时间告诉您和我爸。”

    这话一出。靳奶奶不由更无话可说。“爸爸妈妈。瑶瑶想要弟弟也想要妹妹。你们一定要给我把弟弟妹妹生下来哦。”

    奶声奶气的声音伴随着拍手声在客厅里响起。靳瑶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漂亮的小脸上挂着纯真可爱的笑容。随着小姑娘的奶音儿落下。靳奶奶将视线挪向孙子靳宸君：

    “君君啊。你也听到了。咱家要想再添孩子。你爸那是不可能了。至于你二叔和你二婶。他们倒是想给瑶瑶生个弟弟妹妹。

    但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才会能实现。现在奶奶就指望你了。你眼看着就到找对象的年岁。奶奶觉得吧。你这找对象就照着你夏夏姐那样儿的去找。到时咱家兴许也会一下子多出好几个小宝贝儿。”

    靳宸君瞬间脸热、不自在。他轻咳两声。说：“奶奶。你这是在难为我。”

    才貌双全。待人接物又没得说。最重要的一点事。即便有另外一个夏夏姐那样的女孩子。人家能一眼中意他？不是他自我小瞧。是他和程家那位相比。有着明显的差距。

    一没人家的成熟稳重和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气场。二没人家的高学历。如若把他和程家那位放在一起。不用怀疑。她的目光势必会放在程家那位身上。

    两岁。他和她只差两岁。但人生阅历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她。十一岁考上大学。在大学期间。又是修得双学历。并出国深造。

    去基层参加工作前。没少出研究成果。且有取得诺贝医学奖。年满十八岁结婚。很快有孕。第二年。也就是今年。就是一个月前生下五胞胎……

    他呢？

    即将十七。还有半年才高中毕业。人生简历上。除过家庭信息和小初高这样的简单介绍。旁的什么都没有。这是他和儿时救过他的小姐姐之间的差距。

    而小姐姐和程家那位之间。熟悉他们的人。估计都知道。两人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般的存在。毕竟程家那位和小姐姐一样。

    同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一路跳级。以全国第二的好成绩考上清大。双修学历。年轻轻轻去基层锻炼。没用几年。干出不小的成绩。

    由公社干部晋升到县里。这晋升速度和其数年里在基层做出的成绩。可以说让他们大院的大佬们无不赞叹。据说不仅在大领导们那有挂上名。且有受到大领导们特别关注。

    思绪辗转到这。靳宸君眼底闪过一抹坚定之色。今时今日的他是不怎么样。但他有信心追上去。缩短和小姐姐之间的差距。缩短与程家那位之间的差距。不。他要努力再努力。来日定要在能力上超过程家那位。

    至于奶奶说的找个像小姐姐那样的对象。他知道这不太可能。不过。他若真想处对象。那个女孩子起码要在某方面像小姐姐。譬如品性。再譬如脑子要灵光。亦或者待人亲和有礼等。

    “妈。我也觉得你这是在为难君君。你想啊。夏夏那样方方面面极为优秀的女孩子。怕是很难找到第二个。尤其夏夏还是为国家为人民作出不少贡献。

    年纪轻轻的大科学家。像这样的女孩子。在这世上简直如凤毛麟角。你要是不想君君这辈子不结婚。最好不要给君君定那么高的目标。”

    靳慕寒一脸认真地说着。伴随他音落。宋桦的声音自唇齿间溢出：“妈。慕寒说的是。不论旁的。单论夏夏能怀上五胞胎这事儿。全国目前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个。”

    “奶奶。仙女姐姐家的宝宝们好乖好可爱。我以后能不能常见到仙女姐姐家的小宝宝？”

    小姑娘靳瑶这时插话。闻言。靳奶奶怔了下。点头：“当然能。回头等宝宝们再大点。你程爷爷程奶奶应该会把宝宝们带回大院抚养。”

    叶夏的工作性质靳奶奶了解一点。这人啊一旦忙于工作。很难顾及到孩子。如此一来。五胞胎被抱回大院很有可能。这是靳奶奶想的。

    满月宴后。家里再度恢复宁静祥和。每日。叶夏除过练瑜伽恢复身材。就是和长辈们一起带五胞胎。不过。为避免她累着。多数时间都是长辈们围着五胞胎转。

    “老江、老林。你们说我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一下子就有了五个重孙孙。而且我重孙孙们是一天比一天俊俏可爱。”

    抱着大重孙知毅坐在沙发上。程老爷子嘴巴咧得大大的。像痴汉一般夸赞五胞胎。看着他这副痴汉样儿。程奶奶只觉没眼看。甚至不着痕迹地和老伴拉开些许距离。低头小声对怀中的重孙孙知迩说：

    “瞧把你太爷爷嘚瑟的！不过。太奶奶的小知迩和哥哥弟弟们确实一天比一天俊俏可爱。”

    “知杉。我是太爷爷。你要看清楚。要记住太爷爷的样子。不然。太爷爷会打你的小屁屁哦！”

    江爷爷抱着小知杉在程老爷左边坐着。这会子程老爷子把头凑过来。笑眯眯地对小知杉说话。熟料。他刚音落。就猝不及防地被小知杉在脸上踹了一脚。见状。程老爷子丝毫不见生气。反倒大笑出声：“好样的。知杉！”

    江爷爷和林姥爷对视一眼。继而两人看向程老爷子。嘴角不约而同地抽了抽。

    “老林啊。有件事我要和你说。在隽朗走之前。曾和夏夏找过我和他奶奶商量。想让知梧随你姓。对此。我和我老伴没意见。你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程老爷子猛不丁说出这么一句。客厅里瞬间静寂得落针可闻。不知道过去多久。林姥爷眼含热泪。嘴角颤抖。直直地看向程老爷子：“这……你们真没意见？”

    他看眼程老爷子。又看眼程奶奶。最后把目光锁向程老爷子。与他四目相接。程老爷子笑说：“自然没意见。毕竟不管知梧姓什么。他都是我程家的孩子。”

    “谢谢……谢谢！老程。真得谢谢你了！我……我没想到……我真得没想到我林家的香火还能延续下去……”

    他和老妻膝下就只有四个闺女。因为不想委屈闺女。他把她们一个个都嫁了出去。虽然遗憾林家在他这代将成为绝户。但他和老妻都不后悔。

    他们想的的是。没什么比闺女们的幸福更重要。虽然招赘不代表没幸福可言。但四个闺女中。老大早早就谈了对象。说好要嫁到男方家。

    老二和江家的小子看对眼。嘴上是什么都没说。可就江家的条件和家风来说。是绝对不可能让儿子到女方家入赘的。再就是老三。

    这闺女和老大一样。自谈对象。直言男方不入赘。剩下一个老四。上面姐姐们都没有留在家招赘进门。作为老子。他没理由厚此薄彼。要求老四招赘。将林家支撑起来。

    在这个年代。能把好好一个儿子打发出去给人入赘。基本上都是家里儿子多。日子难过活。才不得不走上这条路。而入赘到女方家。于男方来说。是很没脸面。甚至抬不起头的事儿。他心里什么都明白。自不会去讨人嫌。

    何况四个女婿都是好的。家里条件都不错。都有能力娶媳妇进门。他就更没理由说出入赘这样的话。既然没想过让闺女入赘。

    他自然也就没想过闺女生下的孩子姓林。即便闺女愿意。可男方家里未必答应。杜绝一切矛盾产生。不想闺女的日子过得不太平。他和老妻顺顺当当嫁完四个闺女。对她们唯一的要求是。不用管他们老两口。各自把日子过好就成。

    他有工作。每月拿到手的工资。养活他和老妻绰绰有余。是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

    “这有什么好谢的。”

    程老爷子随意地摆摆手。一脸豁达说：“夏夏是你的外孙女。一胎就给我老程家生下五个重孙孙。让其中一个和你这个姥爷姓。真不是什么大事。”

    一旁。林姥姥抹着泪对程奶奶说：“亲家奶奶。谢谢。我和我家老林谢谢你们了！”

    没能给老伴生下一个儿子。林姥姥心里不是不遗憾。且深觉对不起林姥爷。今日。突然从程老爷子听到这么个好消息。她激动得程度不亚于林姥爷。

    就是林兰。此刻也是激动不已。她不过是在闺女临产前一个多月无意间念叨一句爹娘此生的遗憾。却没想到闺女会给她这做妈的如此大的一个惊喜。林兰捂住嘴低泣。她这是高兴得。喜极而泣。

    江奶奶坐在她身边。轻拍拍她的背。暗叹口气。如若早知道林家老两口的心思。亦或者她家老二对她和老头子说一声。说想让膝下儿子中的一个和岳家姓。她想。老头子未必不会答应。

    但老二两口子从未提过。她自然也就没朝那方面想过。

    “老程说得对。咱们知梧即便和他太姥爷姓林。也照旧是程家的血脉。是咱们三家的小宝贝。”

    江爷爷这时笑呵呵地说了句。“我去看看夏夏。”

    林兰拭去泪水。起身上了二楼。

    “妈。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门声响。叶夏的视线从手中的书籍上挪离。看向房门口。就见她家母上大人红着眼睛走进屋。并随手关上门走向她。禁不住满目疑惑。

    “你这丫头。做什么决定怎么都不提前和妈说一声？”

    林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坐在写字台前。正不解望向她的闺女。哑声说：“刚刚知梧他太爷爷说让知梧跟着你姥爷姓。你是没看到。

    你姥爷和姥姥都激动得眼里热泪萦绕。他们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膝下没有儿子。只有我和你大姨、三姨、四姨姐妹四个。

    不想给我们姐妹压力。你姥姥和姥爷也不曾与我说过。让我们中任何一个生下的孩子姓林。而我和你爸一连生下你们兄妹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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