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笑着,下人匆忙奔来:“回郡主,定安侯来了!”
“定安侯?谁啊?”什么小人物,她可不记得这号人!
“原家本家,定安侯爷。你还救了他儿子,原家八少爷,你忘啦?”似水无奈提醒。
“哦,他啊!”上官灵月恍然大悟,随即歪头看向似水,“要不,玩玩?”
似水忍着笑,抚额,宠溺似的看着上官灵月:“主子想怎么玩?”
上官灵月挑眉:“那个叫什么来着,原八少爷不是也来了京都吗,让他们见见去。”
于是,一道红沙飞过,自淮安侯府门口出去一骑红尘,不久后,已经是俊朗少年的原八少爷,自后门入了侯府,在下人的带领下,直奔会客大厅。
此时,定安侯已经在大厅等候了许久,微微有些不耐烦。
见门口一道身影进来,头也不抬就骂道:“淮安侯府的待客之道真让人羡慕啊!本侯上门也小半个时辰了,愣是茶都没喝上一口。”
原八少爷缓缓进屋,脚下连声音都没有,走近定安侯,距离他三丈时,站住脚,低声空洞的唤道:“父亲。”
“什么父亲!别套近乎!”定安侯扫了扫自己的胳膊,眼里闪过丝不屑。
“父亲,你不记得我了?四年多以前,你纵容大皇宫的暗卫杀了我!父亲,我好可怜啊!”原八少爷低着头,任由头发把脸盖住。
定安侯一愣,四年前?脑海里,确实有那么一幕,可他子女众多,哪里记得是哪一个?
“父亲,我好怕啊!父亲为什么不救我……父亲……”
定安侯头皮发麻,指着原八少爷:“你是人是鬼?”
“父亲说呢?”
“你到底死没死!”定安侯抄起旁边的一个茶壶挡在身前,大吼大叫道,“来人啦!来人啦!”
奈何,府上的人都当没听到,各自干各自的事。
上官灵月在内室观察着大厅的情况,捂嘴直笑:“这八少爷,还挺上道!”
似水正要说什么,原清扬悄悄过来拍了拍似水的肩膀,示意她别说话,自己走到上官灵月身后,轻轻环住上官灵月的腰身。
上官灵月受惊,叫了一声:“啊!”
大厅上的定安侯顿时吓住了,顿时四下环顾,寻找声音出处,可精神紧崩的他哪里能发现端倪。
原八少爷趁机压低了声音,嘶哑中带着丝飘乎不定,说:“父亲,你在找什么?这里可没人……”
“啊——”定安侯更吓坏了,将手中茶壶往原八少爷身上一扔,绕过原八少爷,匆匆忙忙地奔了出去,差点撞上府上仆人,“啊,鬼啊!有鬼啊!”
定安侯一路奔出府门,直奔回家,直接叫了两个姨娘过去,一阵颠龙倒凤,总算是缓过神来。
此后,定安侯才恍然想起,他这是被算计了!
心高气傲的他,哪里受得了这口气,顿时把府上下人叫了来,一通吩咐下去。
隔天,京都街上流传起,淮安侯府闹鬼,府中有不少人都是鬼扮的,所以才在京都混的风声水起,谁碰到他们都会受到影响……
此言一出,太傅家郭敏仪第一个响应,说清荷必是其中之一,把她哥勾引的团团转。
郭太傅知道后,气得新账旧账一起算,抄起执法戒尺,打了她上百尺,直打得她再不敢说话,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无法动弹,甚至连新年都是在床上渡过的,此为后话。
揍完郭敏仪,郭太傅让儿子儿媳备上了厚礼,亲自带着礼品前去请罪。
上官灵月更是受宠若惊了,与原家众人一起接待了郭太傅。
末了,郭太傅还看着清荷,很是满意的样子,说:“原家书香门第,个个人中龙凤,我孙儿有福,能娶你为妻。 若他欺负于你,尽管找老夫,老夫给你做主!”
说完,又看向上官灵月:“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灵月心下了然,请郭太傅于书房叙话,原清扬做陪。
书房里,郭太傅看着亦步亦趋的原清扬,看到他眼中的防备,暗自发笑,看向上官灵月,道:“没有经得你们同意,就定下了清荷,希望你们能原谅。”
上官灵月面色瞬间变冷:“您为何执意要清荷嫁过去?”
郭太傅叹道:“家门不幸,我郭家出过三代帝师,一直是京都百姓心中的月亮,受人尊敬。可奈何,长子无能,取了个悍妇,溺爱孩子,生生毁了郭家下一代。”
“那与我原家有何干系?”上官灵月语气不善。
郭太傅笑了起来,娓娓道来:“那日,在工部尚书府上,孙儿郭敏觉得见清荷,被清荷训斥了一顿,回来后居然生平第一次自主在书房学习到半夜。”
“所以,你觉得清荷能管得了你孙儿?”
“是。”
上官灵月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忘了,你才说你家还有个悍妇?”
“我相信,你不会让清荷吃亏。”郭太傅肯定地笑了。
“那你不怕我让清荷对付她婆婆?”上官灵月反问。
“尽管出手。这些年,我身为她公公,不好管她,若有人代劳,我求之不得!”郭太傅一副我早就想教训她的模样,直接把上官灵月逗笑了。
“你图什么?”上官灵月好奇了。
“不图什么,就是一句话:家有贤妻,旺三代。”郭太傅一脸认真地看着上官灵月。
他想让她知道,他是真的很重视清荷。
上官灵月怔怔的看了他半响,才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郭太傅开心的笑了,惹得上官灵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当天,郭太傅直接上书陛下,言:定安侯贵为侯爷,却言语有失,不配称为侯爷。
陛下当即下令,降定安侯为定安伯,闭门思过三月。
定安侯,不,定安伯为此,恨不得直接打上门去,但陛下的旨意,他又不敢不从。
可是,定安伯是不打算折腾,但他二弟可不打算放过淮安侯府一家。
于是,次日清晨,淮安侯府门口,聚集了一批百姓,在淮安侯府门前烧纸祭拜。
众人越传越邪乎,说什么原来淮安侯府是前朝安王的住处,但是安王被前朝皇帝斩杀,全府上下,血流成河。
再之后,府邸赏赐给了当朝驸马,可惜,驸马成亲不管一月,横死在房中。
此后,这个宅子就一直空着了。
直到原家被赐封,赏了这个宅院。
如此一传,来原家门口烧纸钱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爹爹是更夫,打更见过这里的时候,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就没了!我的爹啊!”
“我娘以前在这个府里做过丫鬟,才半个月,就没了。”
“我娘也在这里做过丫鬟,回去就疯了,定是鬼上身了!”
“我大爷家的儿子,在府上做过杂役,失踪了,再也没找回来。”
……
听着下人的禀报,上官灵月冷若冰霜,手指敲着桌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人站得腿都麻了,也没听到上官灵月一句吩咐。
原清扬笑着拉了拉上官灵月的说:“想什么呢?”
上官灵月恍然回神,撇嘴:“又想吃湖里的鱼了,不愧是几两银子一条的,确实好吃。”
呃……敢情你想了这么久,只是在想吃的?
下人腿颤抖着,要哭了。
郡主一不开心,就打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