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
时针在转动。
空落落的病床上,
躺着一个个的鲜活生命。
没有人知道,
她们什么时候就回咽下最后一口气。
也没有关心,
她们...
愿不愿意死。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
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在这金钱已经成为能够衡量生命价值的时代,本就已经变成了扭曲的畸形。
厉鬼复苏,复苏的何尝不是人心。
...
无证医院的楼层里里,空间并不是很大,但隔开了一个个的小病床,
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张床。
有的床上躺着人,在期待有人向他们压铸。
有的床上在等候着下一个要躺过来的人,
这里是人间。
也是地狱。
这所医院大部分的医生和护士,都在这里忙碌。
他们昼夜不会离开。
他们要忙着照顾这些病人,要忙着记录这些病人。
毕竟,
她们才是这所医院成立的目的。
她们,才是这医院所有人的上帝。
一个让所有人祈祷的上帝。
只不过,
祈祷的不过是,
她死的日子准确一些,
她死的,能够在自己押注的时间之上。
这样,
他们才能有机会,
参与下一场的,
赌命!!
...
走廊的尽头,
小小的房间之内。
一个年数不太大的女人,躺在那里。
披头散发。
身上的躯干硬是比正常人,要大了一倍。
她这个模样...
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反而,
更像是一只鬼。
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她却还在撑着。
撑着最后一口气。
她自己也很迷茫,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
**上的痛苦,
精神上的折磨,
这一层一层的苦难,
几乎将她整个人,击垮了。
女子的眉头,忽然皱起来。
连带着五官,也在褶皱,
熟悉的疼痛感传遍全身,
让她看起来,
更像一只鬼了。
或许,
连其他的所有人,一直也都在觉得她是鬼。
丑鬼,病鬼,吓人鬼,该死鬼。
反正,都是些阴间的词汇。
或许...
只有她自己,
才知道...
自己!
是人!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与摄像头之后,
一个个,
盼着她死比盼着亲妈还亲的东西,
是一样的生物!
...
她真的很虚弱了。
虽然她的样子还是很年轻,
比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年轻多了。
可,
她的身上,早已经没有属于年轻人的半点气机。
她站不起来。
每日的她,只能躺在这个床上。
有人喂她吃饭。有人带她上厕所,甚至连擦屁股这样的活,都有人帮她干。
全方位的伺候,在这里可以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生怕她会出任何一点意外。
她也知道,自己快死了。
她只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在等候着。
因为。
今天,是她儿子约好的来见自己的日子。
想到自家的儿子。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谁会不惦记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有病,治不好了。
家里条件本就不好,
而她又得了这个必死的病。
她不忍心将家里的积蓄拿给自己治疗。
她儿子已经要上小学了。
以后还有初中,高中,大学,这些都需要钱。
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也知道病房里的仪器是做什么用的。
她甚至没怎么犹豫,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得到一比钱。
一笔,
足够儿子长大的钱。
这可能是她这个当妈的,最后一点爱吧。
女人死死的盯着时间。
她在强撑着自己在活一点。
多活一点,就能够,多一点见到儿子的希望。
可惜...
他好像好久没有来看过自己了...
他为什么没来呢...
是怕见到自己这副恐怖的样子吗?
还是...
他根本就不想见自己。
女子挣扎的下床。
她想要出去,
想要打个电话。
问问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没有来看自己。
可她已经很累了。
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她只能尽力的抬起身子,
抬起身去看外面的走廊,有没有儿子的身影。
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
是争吵的声音。
争吵的双方声音都很熟悉。
一个是每天给自己早中晚检查三次的医生,一个则是她的丈夫。
女子咧开嘴角笑了笑。
丈夫居然在这里。
那么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在这...
自己....
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她只是想跟儿子说说话,
想见见他的样子,
长高了没有,变胖了没有,
有没有好好的吃饭,
有没有....
像她一样的....在想他...
“她怎么还没死,怎么还没死!”男人的声音在咆哮。
“我怎么知道?她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
这是医生在说话。
“我可是买了三十万让她死的!她明明不可能活这么久!”
“你媳妇儿意志力惊人,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似乎有着心愿未了。你知道的,我们经常跟这种人打交道。”
“心愿?什么心愿?她能有什么心愿?不可能!!”
里面的争吵声音更加的暴躁。
“那你还给我透露消息,还从我这拿走五万块钱!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
“你知道,这些钱,可是我媳妇拿命换来的!”
“呵呵,不好意思,我只是医生,爱莫能助,你要是在不松开,我可要告你闹事了,闹事的后果,你清楚吧。”
“别,医生,你帮帮忙,我在压十万,你让她这周就死好不好,你告诉她,让她死,让她死,我就能回本了,还能在赚一点。”
“还压?你上次不是告诉我说已经没钱了吗?”
“我把我儿子卖了卖给集团了,十万块!”
“等我这把翻身回本了,我再把我儿子赎回来。”
“医生,你帮帮忙,偷偷把她弄死吧,不然我老婆没了,以集团的作风,我儿子也没了!”
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似乎连神志,也不太清晰。
“她就是想见儿子,可是现在儿子根本就不在了,她见不到了,我答应她等她死了,她儿子就赎回来了,我会带着儿子去她的坟前看她的,她很爱儿子的,她很爱我儿子,你只要让我见她一面,她就一定会死的!”
“医生,我求求你,我求你了医生,我家什么都没了,我求求你了!”
..
两个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而门外的女人,
已经没了呼吸。
但她的眼睛,
却瞪的大大的。
雪白的床单上。
还残留着一道道指甲的痕迹,痕迹如血,
染红整片床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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