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虎头雕骂道，“他们要是真把娇莺压死了不敢回来，老子就算追到天边，也得宰了棒子，取他靶子！”

    “靶子”，也就是人头。

    这时，虎头雕的手已探到了箱子深处，他突然发觉了不对劲，“这是啥几八玩意儿。”

    他从银元下边掏出来个东西，举在手上就着星光细看，“这不是地瓜吗？啊，许家也太缺德了吧？哪能这么不讲道理？只在箱子上边铺一层大洋，下边全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另外两个土匪也急眼了。

    “啊，还带这么干的？这群猛兽，真不像话，这不是欺负人吗？”

    “谁说不是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咱们就是太仁义了！”

    虎头雕气得站起来，奋力一脚踢翻了箱子。

    “哗啦啦！”

    银元、木片、柴棍、地瓜、土豆、胡萝卜滚了一地，这些东西可以开饭馆了。

    箱子被踢翻了，虎头雕也痛叫一声：“哎哟！”

    “扑腾！”他跌坐在地上揉着脚，口中骂骂咧咧道，“这他m老子咋这么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本来左脚踩大蜡都扭肿了，这回右脚踢箱子，又他m干伤了！”

    一个土匪怒吼道：“我这就进去宰了那个秧子，给雕爷出气！”

    “对，把他插了！让他活着也没用！”

    虎头雕点头道：“好，去把那废物给点了吧！”

    两土匪刚要进窑里，突然黑夜中有人问一声：“你们想杀肉票？”

    虎头雕和他两个手下闻声望去，沉沉夜色中，一个人影正在向他们走来。

    那人帽幨压得低低的，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是谁。

    虎头雕以为是那个瞭水的呢，问一声：“不是让你在村头柳树那暸水吗？你咋装神弄鬼吓唬人呢？”

    那个人压低声音说：“那个瞭水被俺收拾掉了，现在小爷来收拾你们！”

    虎头雕一听，抬手便是一枪，飞子在夜幕中划过一道火光。

    忽然，那个人影平地消失了。

    接着风起，尘土飞扬。

    那俩皮子叫道：“刚才就是这样！”

    虎头雕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睛，口中叫着：“乱枪射击！让飞子干掉他。”

    他带头胡乱放枪，两个土匪也“乒乒乓乓”一阵乱放。

    突然，风息。

    “咔嚓！”

    虎头雕后背挨了一脚，他叫声：“不好！”人一下便瘫在了地上，他知道脊骨已被踢断，这辈子算完了。

    另两个土匪再想开枪，但子弹已经放光了。

    “咣！”

    二人胸口同时挨上一脚，那是对方跃起后，两脚一起飞踹出去的。

    “噗！”

    “噗！”

    一人喷出一口血，还混着晚上吃进去的烤苞米。

    “你是……谁呀……这么邪乎……”虎头雕问着。

    “俺是许少爷的保镖方山，你听说过没有？”三傻子将几支枪全都踢走，一脚踏在虎头雕胸上问。

    “你……方家武馆……少馆主？你咋成……许家……保镖了？”

    “哼哼，这你就甭管了！俺从没杀过人，但今晚儿要是不杀你，你以后指不定又去祸祸谁呢。”三傻子说道。

    他扫一眼旁边俩土匪，一人又给了一脚，将他们彻底踢瘫痪了，再也动弹不得。

    废窑中，陈秃子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嗖”一声，从腰间拔出攮子，冲许少爷说：“对不住了，许少爷，外边肯定出事了，我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攮子直向许少爷胸口刺去。

    许少爷闭上眼晴叫一声：“娇莺，来生见了！”然后等死。

    突然“啪”一声。

    许少爷睁开眼睛，他居然没死！

    而陈秃子则捂着手腕龇牙咧嘴抽冷气，一脸痛苦状，攮子也落在了地上。

    “叉你m的！谁偷袭老子？”

    “啪！”

    陈秃子话音刚落，眉心正中挨了一家伙。

    他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地仰面倒下，一动不动了。估计是昏过去了。

    “飕！”

    一道人影闪进窑中，手中扯着弹弓。

    许少爷一见来人，惊喜万状：“是你？兄弟！”

    弹弓严来到陈秃子身边，拾起攮子，又大步走到许少爷身边，说道：“少馆主在窑外呢。”

    说罢，将捆绑许少爷手脚的绳子割断了。

    许少爷激动地握住弹弓严的手，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没有你们，我现在就是死尸了！再造之恩，不可妄属。今后兄弟你需要我时，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言重了！”弹弓严说道，“走，我们去见少馆主！”

    许少爷点头道：“好，等我收拾完这小子再说。”

    许少爷拾起一块青砖，骑到陈秃子身上，抡砖便往他头上狠拍。

    一下、两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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