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依旧鏖战.
不过整个态势已经渐渐明朗,被包了饺子的突厥先锋渐渐没了招架之力,只能各自为战.
而没了最大的优势,突厥人也就是些稍微强壮点的异族罢了.
无数悲呼与哀嚎,是唐军最好的良药.
更是最悦耳的旷世音乐.
也只有这种声音,才是对失去同族的最好祭奠!因此不管……
是千牛卫还是金吾卫,所有人都没有留手.
身为汉人,他们无法忘记边关的惨绝人寰.
身为军人,他们无法忘记渭水之盟的耻辱.
时隔多年终于可一雪前耻,身体里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饮不尽的仇人血!杀不尽的胡虏头!整个渭水河畔都被染红,在艳丽朝阳的衬托下,大地之上宛若炼狱.
可要说最恐怖最骇人的,还是那两名主将的较量.
或者应该说,是折磨.……当这场战斗几近尾声的时候,唐军和残存的敌军才意识到有些不一样的声音.
咣——“杀我同胞!”
咣——“辱我民族!”
咣——“烧杀抢掠”
咣——“奸淫虏夺!”
咣——略微沉闷的撞击声让所有人渐渐放下了手中兵刃.
就见一处小土坡上,林枫高举长枪一轮又一轮的砸向忽儿巴的头顶.
忽儿巴只是举着残缺不齐的大刀艰难抵挡.
“我大汉儿郎屹立于天地之间,岂是你们这帮畜生能击败”
咣——“没过去杀你们就已经足够烧香念佛,还踏马敢来找死!”
咣——“犯我华夏!虽远必诛!!!”
每个人都愣愣的望着林枫犹如杀神降世般的身影.
唐军各个热血沸腾,而突厥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能喘气的全部放下兵刃跪地投降.
“贤侄!贤侄你冷静点!”
“他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李道宗和柴绍一个抱腰一个夺枪:,废了好半天劲才把林枫拉住.
但最后还是让他踹了一脚.
直接把忽儿巴的首级踹飞.……“尼玛个比的,这帮杂碎都该千刀万剐!”
“是是是,你说是就是.……
”
李道宗赶紧开口安慰,但心中已经彻底怀疑人生.
平日里林枫懒洋洋的好似么事都漠不关心,只要主动招惹,就没什么毛病.
即便是当初北城时间当中,他也没有杀了可怎么一到战场上反差这恨不得生食其肉似的.
“二位,此战我不要什么军所有功劳全都可以是大家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
“不留俘虏.
”
……
渭水河畔,近千名敌军落得个斩首的下场.
至此,突厥先锋的两万精骑全部殒命,没有任何一个有幸逃脱.
河边的青青绿草已经彻底化为殷红色,脚踩在上边,都会溅起朵朵血花.
林枫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激动.
初次登上战场,难免会因为些许事而受到刺激.
林枫就是……如此.
刚开始他还能跟肖舜说说笑笑,以为凭借自己的能耐根本不惧任何人.
但当他真正入阵杀死第一个异族后,灵魂仿佛受到了某种震颤.
那是流淌于血脉中的,永远不可……忘却的仇恨.
残肢断臂中,他看到的是数百年间边关百姓的惨状.
尸横遍野,惨绝人寰.
这些都是北方那些杂碎带来的.
我们华夏从没有窥探过草原的土地,一直想兄弟携手共进.
但这么多年,换来的永远是雪亮的弯刀.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只能被动防守只有在受到伤害后才想起来还击是谁承诺了不率先攻击么狗屁!因此,林枫在战场中渐渐杀红了眼,直到忽儿巴已经被大力活活震死了许久依然没有停手.
此刻柴绍和李道宗已经令人赶回了长安,不然防守一直空虚也不是个事.
“肖舜.
”
“卑职在!”
肖舜用尽全身力气回答.
他庆幸有林枫这样的老大.
更清醒林枫将自己当做兄弟.
以上,是在场千牛卫的全部想法.
“敌军尸体不用管了,把所有首级全部集中.
”
“是怕有瘟疫么”
“不,我要用畜生的首级垒一个大大的京观.
”
肖舜浑身一机灵,随即是无尽的兴奋.
他本就是北地出身,所以对突厥的恨意早就深入骨髓,如果不是因为舍不得这么好的老大,他早就离开监门卫去边关杀敌了.
嗖——一道破空声在渭水北岸响起.
林枫等人眼神冷冽站起身来.
这是哨骑的信号,代表着十万火急.
“传我军令,所有人即刻——等下:!”
林枫抬起小臂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
目力极好的他隐约可以看见,在渭水北岸,缓缓奔来一堆骑兵.
或者说是参军,因为甲胄破败,人数也只有不到千人.
当看清队伍最前方的是谁后,林枫缓缓突出一口浊气.
“幸好.
”
……
太极宫,北苑.
因为这里紧邻重玄门,所以林枫大手一挥设立了伤兵营.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难道因为皇家威仪让为国负伤的好儿郎走远路绕一大圈进入城中去尼玛的皇家威仪!老子的兄弟最重要!当手上的士卒听到这番话后,俱是热泪盈眶,恨不得突厥杂碎赶紧来好多为老大杀几个胡虏.
紧邻人工湖的一个帐篷中,林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一名军医微笑道:“林校尉不必担心,她只是脱力了而已,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
“这就好这就好,听说金吾卫那边缺大夫,你赶紧去帮衬一下吧,到时候可别被人家挑理.
”
这名军医也是有眼力,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林枫找了个椅子坐到木床旁边,看着她憔悴的脸庞,不免幽幽叹息.
“娘们就要有娘们的样,一天天非得……舞枪弄棒,这要是死在外边多可惜.
”
“你是在心疼我么”
李秀宁缓缓睁开双眼.
宛若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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