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请赐恩典,惊世骇俗!【跪求订阅月票鲜花】
嬴长缨果然没有食言,他将补偿直接体现在房事之上。
对于玉珈来说,最好的恩泽莫过于对她宠信不衰。
想来嬴长缨也是明白,自己确实偏爱虞姬过了些,这一点上,却是有些忽视了其他人的感受。
虽然这在其他男人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况且嬴长缨贵为储君,女子能跟了他,那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可能还倒过来迁就女子?
可嬴长缨的观念异于常人,自然不会像那般,把女子当成工具玩物。
……
翌日清晨。
满面春意的玉珈,眉开眼笑的扶起面色潮红,嘴上还小声嘟囔咒骂某人的虞姬离开。
嬴长缨在府邸中,越发没个正行了。
每次胡天胡地的时候,都要拉上她一起。
过了好一会,侍女们这才红着脸进了屋,开始收拾床上那一片狼藉……
昨夜的胡闹过后,嬴长缨也是和玉珈直接表明了此事。
玉珈却丝毫也不意外。
她的身份本就是异族,虽然在月氏族人眼中万分尊贵,但在大多数秦人看来,显然是没什么地位的。
这年代的观念便是如此,中原之外皆是蛮夷。
蛮夷中的贵族,那也是蛮夷,没有本质区别。
再者说,虞姬也是早她一步认识的嬴长缨,对其厚爱一些本就无可厚非。
嬴长缨可以如此体贴的她的心思,玉珈已经心满意足,怎么会再奢求什么?
也只有真正了解了中原人的习俗之后,发越发明白嬴长缨究竟有多么的难得。
嬴长缨对虞姬的偏爱,玉珈虽然心里会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却没什么不满的。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当有一日她红颜老去之时,嬴长缨是否还会这般恩宠于她。
正是担心这一点,玉珈才格外的迎合。
……
……
良久,嬴长缨晨练完毕,还未回房,便看到虞姬从后头走来,只是脚步看起来有些蹒跚。
嬴长缨顿时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番,笑问道:“昨晚上睡的可好?”
虞姬闻言不由俏脸飞红,有些羞恼的瞪他一眼后,扭动身子,先一步进了院子。
紧接着,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脚步突然顿住,转过身轻咬贝齿道:“你走前面!”
嬴长缨哈哈一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见游廊下已经有侍女走了过来。
也没再多说什么,迈步走上前去。
“公子昨日曾提过一件事,说是要找一些官妓的姑娘,这时为何?!”
进入内厅,虞姬忽的想起了什么,看着嬴长缨问道。
昨日她隐约听对方说过此事,初次听闻时,险些没惊掉下巴。
看向嬴长缨的目光满是耐人寻味之色。
嬴长缨见状,忍不住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满道:“想什么呢,本公子是那种急色之人不成?”
“只是心中有个构想,若是能成,则全天下的风尘女子,或许便可得以解脱……”
随后,嬴长缨简单的将心中所想说了一番。
听闻此话,虞姬顿时呆住了。
她没想到,嬴长缨竟然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
虽然她身为女子,但也惊骇于嬴长缨的思维。
……
咸阳宫。
嬴政正在用膳,便见嬴长缨到来,见礼问安。
嬴政笑了笑道:“长缨今日有何事?”
嬴长缨沉吟一下,随即上前道:“父皇,儿臣今日来此,是想求个恩典。”
“哦?”
嬴政不禁一奇,“你想要什么恩典?”
在嬴政的印象中,嬴长缨极少求他什么,更何况嬴长缨已经贵为储君,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要什么没有?
他有些好奇嬴长缨想说什么。
只见嬴长缨正色道:“儿臣……想要那些没入官妓的女子……”
此话一出,嬴政脸色不由的一阵僵,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良久,才沉声道:“你想要哪个?”
嬴长缨迟疑了一番,还是说道:“全都要。”
嬴政:“……”
旁边低着头的内侍顿时忍不住侧目,纷纷看向嬴长缨,再看向嬴政。
这能忍?
嬴长缨的话直把嬴政雷的外焦里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其一身精神抖擞的模样,嬴政的嘴角顿时有些无语的抽了抽。
原本以为嬴长缨不喜女色,其实也并非如此。
拥有中车府的暗卫,自然能了解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々〃事”。
可越是如此,就越让人有些无语……
哪怕是作为父亲,也是不明白嬴长缨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体质也忒好了些,就是因为年轻吗?
在府邸中几乎是夜夜笙歌,胡天胡地。
可偏偏每日还能早起打熬筋骨,几乎是雷打不动。
紧接着他又能处理各项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却看不出一丝疲惫的模样。
日日皆是如此……他难道是铁人吗?
都说色是刮骨刀,为何就没有刮了他的骨!
嬴政不由得脸色一黑:“简直胡闹!竟然有这种道理,专门跑寡人这来讨女人来了。”
说罢,嬴政也是有些不解。
以嬴长缨的身份,若是想要女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全天下的人家估计都恨不得将女儿送到他的床上。
这可是求都求不到的事情。
没想到他今日竟然要那些官妓的女子。
饶是以他的城府,也一时难以琢磨到嬴长缨的想法。
这时代的官妓,是隶属于官府专门设置的机构,属于九卿之中的“奉常”,由“乐营”管辖。
官妓没有肉体自由,也没有人身自由。
官妓最初的主要来源便是奴隶,当初管仲开设“女闾”,里面的妓女不是并不是招来的,应该是抢来的。
再经过后来的发展,官妓的来源便固定为三种。
一种是罪人的家属——若是谁家要是犯事了,常常便会连累到整个家族,男丁或被流放,或被斩首,内眷妻女通常沦为官妓,这是其中较为高级一些的。
第二种便是通过人口贩卖,由官府直接派人去奴隶市场采购,和后世去菜市场买白菜差不多。
最后一种是那些被逼良为娼,误入风尘的女子。
这两类往往是最低贱的官妓。
若是犯官家眷,待遇还能稍微好点,但后面这两类女子,堪称凄惨。
《北里志》所谓“误陷其中,则无以自脱”,就是这一类。
在这个时代,甚至都是官府默认的事情,也没人认为不正常。
嬴长缨原本还没想到这些。
直到他的商业化构想越发成熟之后,却偶然间发现这一项灰色产业,竟然也依附着蓬勃发展。
嬴长缨这才想到此事。
他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查封了所有的私妓,可谓是丝毫不留情面!
哪怕这些人的背后是某某高官,也照封不误!
民间的私妓倒是好说,左后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这官妓,已经流传如此多年,甚至成为朝廷的一项不小的财源。
想要将其改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嬴政不由落下脸,沉声斥道。
“身为大秦储君,一言一行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放肆恣意了?!”
嬴长缨嘴角抽了抽,显然嬴政是误会了他,他有些无奈的解释道:“父皇,您想到哪里去了……儿臣不敢说品性有多么高洁,可也谈不上荒诞吧?”
嬴政生生气笑,可一些话又不能明说,总不能说整个咸阳城遍布中车府的暗卫,便冷哼一声,道:“你还用得着寡人来冤枉?既然不是求色,要来这么多官妓女子做什么?”
嬴长缨正经道:“儿臣正是要办一件正事!”
嬴政最是务实,看到嬴长缨的表情不似作假,脸色这才稍缓。
不过他顿了顿又问道:“有什么正事,难不成想让这些妇人派去耕田做研究不成?”
嬴长缨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他心知肚明。
要么便是在温室大棚中,和那些农人混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要么便是在少府巡视。
嬴长缨干咳了声,道:“父皇,儿臣只是最近有个构想,将制造局从少府剥离出来,另立一府。并且开办了一些新式学堂,里面便是教授各种手艺,譬如土木、冶炼、织造等等。可既然是学堂,就少不得让要有读书认字之人来笔录,并且教导学员。”
“只是……寻常读书人怎会瞧得上这些工艺,在他们眼里,那些不过是些奇淫巧技罢了。纵然为了钱财愿意授课,想来也不会太过用心。”
“正巧,不少官妓中的女子,便是被抄家于高门豪族之中,其中不乏读书识字者,正好可以利用起来……至于不识字的,也可以送到纺织局做事……”
只是,嬴长缨说到一半,素来支持他的嬴政也是皱起眉头。
“此举大为不妥!你可知官妓中都是些什么人,怎可为人师表?”
随即,嬴政不得不提醒他道:“长缨,你要记得,做人做事还是不要太过于特立独行!哪怕的本心是好的,但此举也确实有些过火,甚至还会牵累到你之前积攒的声誉,当慎之又慎!”
这时代,虽然一些教义还不像后世那般刻板教条。
但女子的地位显然是极其低下的。
更何况还是更加低贱的妓子。
妓女为师?
那么……未来是不是还可以为官,从政?
听着就觉得荒唐可笑。
这已非牝鸡司晨的问题了,完全是异想天开!
嬴长缨也是明白,他此举还是有些超前了,便折中道:“并不是让她们做先生,只是做一些抄录的活计,再不济,也比沦为风尘强一些……”
“其实这些倒还是次要,只是儿臣实在想不通,朝廷当初为何会颁发如此法令,将犯官内眷妻女发配官妓,沦为风尘。更有甚着,朝廷官员前往官妓的花销,还是由朝廷报销……简直荒谬!
朝堂的衮衮诸公,怎会制出如此下流腌臜的法令?
是,那些犯官和谋逆之徒都应该砍头,他们的内眷妻女也曾享受过这些逆贼带来的红利,施以惩戒实属正常。但是惩戒的手段有很多种,为何偏要做那最为下流的一种。儿臣只是难以想象,那些整日出入官妓中的官员,玩弄昔日同僚之妻女,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又是怎样的衣冠禽兽!
儿臣实在是不齿,此举也应该受到抵制!”
嬴长缨这番话说下来,嬴政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说真的,嬴政其实不太能共情于嬴长缨的心情。
甚至说句难听点的话,女人在这个世道,就该是如此。
哪怕是正室妻子,除了充当生育繁衍的工具,伺候好一家之主外,贤明一些的,便管着内宅事务……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了……
至于寻常的妾室,那就更不用说,和玩物没有两样。
嬴政是这样的想法,整个大秦的男人大抵也是同样的想法。
甚至绝大多数的女子,也已经习以为常,将这种事情视正常。
嬴政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嬴长缨素来做事稳重,让他十分满意,只是在这件事上。
他的出发点显然和这个世道的主流思想格格不入。
着实有些不妥。
虽然细细想来,嬴长缨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只是……这点事情,实在有些不值一提。
女人,而且还是地位最为低下的妓子,犯得上如此大动干戈?
这是嬴政最不能理解的。
嬴长缨正色道:“` 〃儿臣,只是想给全天下做个示范,儿臣虽未去过,但心中对这样作践女子的行为还是不耻,甚至深恶痛绝!此事虽然不一时改变,但潜移默化之下,终能彻底改变这世道。
“况且儿臣身为大秦储君,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朝廷操弄这等恶业!所以今日才厚着面皮,对父皇袒露此言,并将这官妓要到手里。”
“且这些女子也并非只是这些用处,等到将来我大秦远征军拓张海外之后,少不得迁移一些无地流民之类的百姓过去,到那时,这些女子也算派上用场,退一万步说,给这些人当妻子也好过沦为风尘玩物……”
嬴政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这份心思虽是好的,但在名义上还是不妥……”
这不合朝廷法度,也无章程可依。
嬴政思考稍许之后,便道:“既然你有此心,那寡人便做主,将官妓从奉常之中拆出来,交由内府来分管……”
听到这句话,嬴长缨便知道嬴政这是松口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笑出声来。
嬴政也是不由被他气笑,想想也是离谱。
他今日居然在和嬴长缨讨论那些 妓的归属,让旁人听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里,嬴政不由扫视一周。
殿中的内侍纷纷把头埋低,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嬴政这才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嬴长缨的思绪虽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但往往都言之有物。
比如那出海之事,换做以往,定然被人嗤之以鼻。
海外皆蛮夷,哪有中原之地来的富庶?
但很快,土豆和番薯的出现,让他们彻底见识到了海外的宝藏。
而此次嬴长缨讨要官妓的想法,更是惊世骇俗。
但他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其本性纯善,并未让眼前的名利权欲迷了双眼……
所以,嬴政对他也就宽纵了些。
嬴政目光审量了嬴长缨片刻后,才道:“也罢,寡人便许你荒唐一次,只是丑话事先说在前头,将这些女子交给你可以,但万不能搞的乌烟瘴气,若是到时果真成了烂摊子,寡人便要狠狠的罚你,治罪!”
听到这话,嬴长缨顿时笑道:“父皇放心就是,儿臣何时不靠谱过?保管让您今后再多一分仁君之名!”
“去去!”
嬴政连连挥手驱赶:“可别将寡人牵扯进去,丢不起这份人!还不下去!”
嬴长缨不由得干笑两声,这才告退离开。
等嬴长缨走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嬴政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外界得知这个消息后,知道嬴长缨收获了整个官妓的女子,将会如何反应。
明面上可能看不出什么,私下里定然不会平静。
虽然有些荒唐,但嬴政也是看出了嬴长缨的本心,所以才肯为他做背书弓。
这件事,归根到底,本就上不得台面。
更何况嬴长缨身为大秦储君,一言一行都在被无数人看在眼里,不得不慎。
所幸嬴长缨素来作为靠谱,正是这份过硬的名声,让嬴政破天荒的为他破例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