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地铁口直通机场内，非常方便。
方一凡当天下午放学后，把方圆送到地铁口，就转道去晴天。
魏无华还没来，倒是魏念琪居然在老老实实地跟着周可人练习钢琴。
好些日子不见，这位肥胖版金刚芭比好像又圆润了不少。
平时能坐方一凡外加周可人两人的钢琴凳，已经被魏念琪一个人占得满满当当。
那吨位，看得方一凡眼皮直跳。
他听了一会钢琴曲，魏无华才迤迤然出现在大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打扰女儿练琴，老魏没有走进来，冲方一凡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
外，师徒俩随意找了个小区休息椅坐下。
“今晚剧组首次小聚，你一会是顺道跟我去，还是和你妈妈一起？”
魏无华娴熟地摸出一根烟，点上，随口问了一句，就要把眼给踹回兜里。
他看了看方一凡，动作停顿，手指微微一弹，一根烟伸出头，往方一凡那边递了过去。
“会吗？”魏无华笑了笑问，他以前都很少在方一凡面前抽烟。
学生的身份，又和自己女儿同年，让他会克制，现在两人身份上，多了些变化。
再06加上最近两三天在外忙，和人打交道，事情也多，一天好几包烟，让他烟瘾大了不少。
“不去，会一点，一般不抽，对嗓子不好。”
方一凡摇了摇头，有他妈在，他去也放不开。
烟，抽出来一根，夹在指缝中。
末端朝外，点烟的那一头窝在手心里。
有意思！
魏无华看在眼里，笑了笑，没有给点起。
接不接是对人态度问题，抽不抽才是个人喜好问题。
当然，不吸烟另当别论。
“女二肖蓉的角色，张芷枫演的很有灵性。”
“她的档期也合适，一个寒假足够把她的戏份全部拍完。”
“就是片酬上，阻力很大，她的团队死死卡着六十万最低价不放。”
魏无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刚谈的时候，经纪人开口就是两百万片酬，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也没什么。
最后就卡在六十万，谈不下去了。
“你能给多少？”方一凡一点也不意外，随口问道。
“十万。”魏无华带着些无奈说道。
“……”方一凡无言以对，这是一毛也没涨啊，还是按上次的价来。
“你不要觉得看起来不多，其实已经不少了。”
“从剧团找个演员，拍个一二十天，三五万也就顶天了。”
“这是女二号，你信不信哪怕一分钱片酬不出，还有人倒贴愿意演？”
“我们是独立电影，不是商业电影，行情不一样。”
魏无华说是这么说，可脸上的惋惜肉眼可见。
“我给你的预算，好像是超过当时你跟我要的吧？”
方一凡忍不住问道，当时魏无华就跟他要三四百万而已。
理论上，多出来的预算，分一半给张芷枫当片酬，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想找好演员，还不想出高价，这不是白票么。
哪怕方一凡是投资人，也觉得魏无华有点等着天上掉馅饼，专想好事。
“演员的片酬是没有止境的，我们能拿到的预算却永远无法让人满意。”
“不能把有限的钱浪费在请明星演员上，除非他们无可取代，具有稀缺的唯一性。”
“作为一个导演，取舍非常重要。”
“你以后做导演拍独立艺术电影的话，千万要记住这一条。”
“没有任何作品拍摄出来是完美无缺的，你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你的作品。”
“电影制作的每一个部分，你心里都要有个基本线。”
“不要过线，每一次过线，都意味着你离失败，又近了一步。”
“你还不像普通人，失败的成本不高，还能默默积累，以图翻身。”
“你现在被捧成00后的代表人物，站得太高，失败一次，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魏无华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这个便宜学生交代一些肺腑之言。
头条系前段时间把方一凡简直捧上了神坛，他就想找方一凡谈一谈的。
在这个圈子混很久，魏无华看到太多横空出世，很快又被毁灭的流星。
他清楚的知道，方一凡爆红全国的那些夸张称号会带来多大的风险。
偏偏，还有不少00后真的被当时急于保命的头条系忽悠瘸了。
可反过来说，方一凡就像城墙，挡在所有00后前面，也挡着他们通天的路。
毕竟，山巅之上，位置有限。
说直白点，当时有头条系全力支持，方一凡再签一家强大的娱乐公司。
摇身一变，成为顶级流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方一凡并没有这么做。
火爆全国一段时间后，方一凡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极尽低调。
等于山巅溜达一圈，没有巩固地位，反而主动下了山，让了道。
这也是到现在为止，方一凡还没遭到成规模成建制的黑粉攻击的原因所在。
零星的一点小黑点爆料，各家也默契的从不推波助澜，免得方一凡的热度死灰复燃。
魏无华也就没有找方一凡谈这方面的事。
方一凡明白魏无华的意思和苦心，微微一笑，正要说话，魏无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张芷枫她妈妈的，稍等我一下。”
魏无华拿出手看了一眼，对方一凡说着，接通了电话。
与此同时，方一凡自己手机微信也有提示音响了起来，是张芷枫本人的。
二（张芷枫）：学霸，我成功说服我妈和团队，肖蓉是我的了，哈哈
方一凡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回道：你确定，片酬好像就十万块，他们能同意？
二（张芷枫）：彭彭出演大象席地而坐的男二才拿三千多，十万块其实不少了。
方一凡眨眨眼，彭彭就是和张芷枫一起出演快把我哥带走 的男一号，电影里演张芷枫哥哥。
大象席地而坐这部电影，他没看过，但听说过。
整部电影制作成本没过百万，一众演员几乎都相当于0片酬出演。
导演剪辑的电影版本坚持自我的艺术表达与制片方的商业诉求发生矛盾。
他没钱赎买自己的电影，在明确拒绝制片方的商业理念后，上吊自杀了。
第二年，也就是去年，这部电影，斩获国内外不少奖项。
这事儿才被媒体曝光出来，引得网上一片哗然。
方一凡想了想，给张芷枫回复道：那就恭喜你了，寒假我过去探班，到时候请我吃火锅。
不管怎么说，山城火锅还是很有名的，尤其还是大冬天，吃起来更安逸。
二（张芷枫）：绝对没问题，谢谢你的引荐。
方一凡哭笑不得：哪有你给我省了五十万片酬，还要谢谢我的。
二（张芷枫）：忘了你是投资人，还是你请我吃火锅吧，我给你省了不少钱，狗头.jpg
方一凡嘴角上扬：那不行，各算各的，你先请我，我再请你。
二（张芷枫）:行，你先忙，我写作业了。
方一凡回了个嗯，收起了手机。
他看着还在和张芷枫妈妈打电话，已经眉开眼笑的魏无华，也不禁笑了起来。
都已经出演一凡传媒投资的电影了，离签下她还远吗？
PS：感冒了，吃了药，迷迷糊糊睡到晚上九点多，所以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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