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音的免试入学啊。”
方一凡听着招生办葛主任把曾经说过的话又跟方爸方妈说一遍，心里不免有些苦恼。
他第一时间其实并没有拒绝，甚至还有那么点心动。
别人千兴万苦还在为高考奔命学，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他却已经提前半年拿到名校入场券。
作为一条咸鱼，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音乐对他来说，更多是事业前期的踏脚石，生活的调剂品，浪漫行为不可或缺的附庸。
导演才是中后期职业，相对喜爱也更多些。
这方面，燕影的优势无与伦比。
方一凡第一次明白那些困于青华和燕大之间，无法做出选择的学霸们的苦恼。
“签了这个，就能免试入学，无所谓文化课成绩？”
童文洁却没那么多复杂想法，地拿着那份咨询确认书，不可置信地问。
她其实听过这东西，青华燕大提前抢到状元后，都会让状元签这个。
签过之后，再想去其他学校，就不可能了。
可那都是各省“状元”才有资格面对的事情，怎么她家方一凡也可以了？
童文洁真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有点懵。
要知道她从公06司赶到学校门口，一路还在担心方一凡考试发挥不行。
这反转差距，属实让人难以相信。
方圆在旁边也差不多，不过看到儿子淡定的模样，顿时反应过来。
他终究不是当初的白领小职员，做惯了一凡传媒的董事长，心性和眼界也没少锻炼。
“对，您一家签过字，就能让方一凡同学免试入学。”
葛主任嘴角微微翘起，将一支笔放到眼前这位被惊喜冲昏头脑的母亲面上。
一般来说，肯定要学生一家人一起签字，家里有一个人带头签，那么这件事基本就算定下来了。
“好好好……”
童文洁闻言，脸色涨红，晕晕乎乎就顺手拿起笔。
中五百万的彩票都不能让她失了智，可儿子央音的免试入学资格，彻底砸晕了她。
这可是央音，国内最顶尖的艺术院校，回家做梦都能笑醒，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还没等她签字，旁边方一凡和方圆同时抓住了她。
“咳咳咳……”
方圆狠狠咳嗽了几声，他没想到一向有注意的老婆居然在这种大事上昏了头。
看另一边也在制止的儿子，他心里就更有数了。
“……”
童文洁茫然地看看拉着她左右两边，不让签字的丈夫和儿子，不明所以。
“这事儿太突然，没点心理准备。”
“你看是不是咱们先和孩子商量下，然后再决定？”
方圆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当着葛主任面，有点得罪人地委婉提醒道。
“……”
葛主任弯起的嘴角顿时有点僵硬。
忽悠失败，看来不出血，是没办法拿下这一家子了。
不过也在预料之中，有点遗憾罢了。
不能用最小代价收入囊中，就一步到位，拿出让这一家子无法拒绝的代价。
“对对对，葛主任，我们和孩子单独商量一下行不？”
童文洁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看看儿子哭笑不得的脸，她一脸懊恼。
一家三人里，数她最沉不住气，被冲昏了头。
“当然没问题，不过商量之前，我有个问题。”
“听周可人教授说，方一凡同学很喜欢导演专业，还报考了燕影，是吗？”
葛主任捅破那一层欲说还休的窗户纸，落落大方地笑着问道。
“是这样。”童文洁略微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能理解，基本上所有艺考生都会报考很多学校，或者不同的专业。”
“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其实我们央音，也有导演专业啊。”
“虽然比燕影略逊一筹，但就全国范围内，我们学校导演专业绝对是名列前茅。”
“方一凡同学有志于成为导演的话，读双学位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葛主任笑眯眯地对一家三口说道。
“……”
童文洁和方圆齐齐望向儿子。
这话没毛病，央音导演专业哪怕没燕影那么强大，也绝对是国内顶尖。
人家连这个都给解决了，可以说太有诚意了。
“谢谢葛主任，我……”
方一凡艰难地道谢，十分心动，但他还是想去燕影试试。
燕影专业之外，最重要的是导演和演员领域强大的资源和盘根错节的人脉。
这是央音完全无法媲美的，就像燕影不可能和央音比音乐领域的资源和人脉。
可还没等他说到专业，就被葛主任“哈哈”两声大笑给打断了。
“不用谢，应该的。”
“我们央音对方一凡同学这样的音乐天才优待是应该的。”
“除了双学位，四年间，方一凡同学的学费全免，还能拿满各种奖学金。”
“比如优秀新生奖学金三十万，入校就能获得。”
“四年后，想读研的话，不管是在本校还是去国外顶级音乐学院进修，都没问题。”
“此外，还有一些国内外顶级钢琴比赛，我们也可以推荐方一凡同学去参加。”
“相信以方一凡同学的天赋和能力，在学习一段时间后，肯定能获益匪浅，屡有斩获……”
葛主任笑容又盛了几分，一句句将好处不要钱地开出来。
钢琴系主任给他的话是，不惜一切代价将方一凡拿下，这话出来他就知道没有退路。
尤其当从周可人那里了解到具体情况后，他觉得不惜一切代价这话说的真好。
忽悠不成，那就拿最好的条件砸，砸到同意为止。
“……”
童文洁和方圆都已经石化。
一句句听起来特别离谱的好处宛如板砖，往他们后脑勺使劲砸，一次又一次砸。
血量是肉眼可见的减少，头都给砸烂了。
这特么哪里是招生，这是请个祖宗去学校么？
童文洁和方圆越听越是怀疑人生。
这要不是正儿八经的央音招生办，他们都要以为撞上骗子了。
更重要的是，方一凡值 得人家花这么大代价？
“……”
方一凡艰难地咽了口涂抹。
讲道理，他内心原本选燕影的坚定信念动摇了。
什么叫盛情难却？
这种条件开出来，他进央音就是央音亲儿子。
不，比亲儿子还亲！
“当然，方一凡同学实在想去燕影体验一下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们可以从那边要一个导演专业的旁听名额。”
“到时候你们这一级四年钢琴专业的课，和人家岔开上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葛主任见状，心里知道差不多了，笑眯眯地将最后一根稻草压了上去。
“……”
窝巢，还可以这样？
方一凡瞳孔猛地张大，心里最后一丝坚持的弦崩断了。
这特么不是他不想去燕影，也不是他对导演事业不够热爱。
人家都已经全部给解决了啊。
他能怎么办？
央音给的太多了！
“……”
童文洁和方圆人都麻木了。
一切都太，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方一凡同学，还有两位家长，不妨商量商量。”
“我先出去上个卫生间。”
葛主任对方家三口的反应还算满意，笑容越发亲切和蔼，起身最后说道，然后走出门去。
他确实已经把招生办主任所有权限都用上，不惜一切代价。
真还拿不下来，那就不是他的问题，让钢琴系主任麻烦上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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