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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回京
    几人来到岸边,左俞清来时乘的船停靠在岸边。

    “朱伯,可以开船了。”

    船夫是个须发花白的老翁,正抽的旱烟,应了一声,往船头去。

    船刚离岸,便见远处江面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看起来有好几艘船。

    左俞清将船头挂着的风灯熄灭。四周陷入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倒影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顾蔓问道“你把灯熄了,老人家如何开船?”

    左俞清回道“朱伯是条江上的老船夫,便是闭着眼,也认识路。”

    待看见那些官府的船后,风灯才被重新点燃。

    苍茫的江上雾气蒙蒙,风灯微弱的光亮只能照亮船头的一隅。但船却行的很平稳,船夫甚至低声哼起了小调。

    可这大半夜的,都没人说话,乍听这调子,总有几分骇人。

    菱儿不禁拉了拉槐。安衣角“我怎么觉得这船夫就像那忘川河上摆渡的鬼差一样。”

    “你真能想。”槐安笑她“这世上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快睡吧!

    “我睡不着。”

    槐安拉住她的手“你放心睡吧,有我保护你。”

    ……

    子时过后,那船夫终于也熬不住了,披了件蓑衣便靠着船板睡着了。

    沈清河看了一眼船仓里水熟睡的三人,来到船尾。

    左俞清坐在船板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对月小酌。

    沈清河也坐下来。

    左俞清瞥他一眼,将酒壶递给他“喝点?能御寒。”

    沈清河接过,辛辣的酒入喉,带来的是烧灼的疼痛。不过身上瞬间便暖和了许多。

    “老船夫们都会随身携带这种烈酒御寒。”

    沈清河又饮了一口,将酒壶还给左俞清,说了声多谢。

    左俞清偏过头看他“你是谢这酒,还是谢我救了你们。”

    沈清河“谢你相救!”

    左俞清轻笑一声“你不是应该恨我吗?你知道,我是司焱麟的人。”

    沈清河不以为然“司焱麟势盛,攀附之人自然不在少数。也并非人人都如他那般。”

    左俞清笑笑,没说话。

    沈清河这时问道“之前你诊了十三的脉象,可是有何不妥?”

    左俞清放下酒壶,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沈清河急道“可有性命之忧?”

    “这倒没有!”左俞清说道“她此前中了蛊毒,这种蛊毒是北胡独有,来自萨满女巫。此蛊毒原来是作救人之用,可令将死之人起死回生,但代价便是将自己的血肉之躯供蛊虫寄生,需得日日服用镇毒之药,否则蛊虫便会侵蚀五脏六腑,最终七窍流血而亡。”

    沈清河细细回想此前种种,难道在征西戎那次,顾蔓中箭便已生命垂危?这蛊毒是拓跋弋下的?

    “那她体内如今可还有蛊毒?”

    “这正是奇怪之处!”左俞清说道“中此蛊毒者,只能用药压制,使蛊虫休眠,并不能彻底清除。除非……”

    “除非什么?”沈清河问。

    “除非有人以血引蛊!将蛊虫转移到他身上。”

    “……”

    沈清河没再说话。

    当时在清水村,那一剑正中的顾蔓胸膛,换作旁人,定然已经死了。拓跋弋能将她救活,想必便是因这蛊毒,那以血引蛊之人……

    左俞清见他不说话又说道“北胡王已经率十万大军包围京城,司焱麟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那你是什么?”沈清河突然问道“你是司焱麟的人?还是拓跋弋的人?”

    左俞清愣了下,笑道“我可以是司焱麟的人,也可以是拓跋弋的人,还可以……”他回头看着沈清河“是你的人!”

    沈清河“……”

    “你这是何意?”

    “一国之君,当仁德兼备。司焱麟与拓跋弋皆是心狠手辣之人,大周若到他们手中,百姓定然犹如水深火热。”

    沈清河想听了个笑话“你恐怕看错人了,我对皇位没兴趣。”

    “那你忍心让顾十三和你一起东躲西藏?”

    “……”

    沈清河沉默。半晌后才道“你若有本事,何不助怀王登基。他仁德兼备,定能做一位明君。我与十三也可安稳度过余生。”

    “怀王确实是不错的人选!”左俞清叹口气“可惜圣上遗诏上的储君人选不是他!”

    !?

    “遗诏?”沈清河惊道“什么遗诏?”

    左俞清严肃道“圣上驾崩前,曾立下遗诏。册秦王沈清河为太子,居东宫,并监国事。”

    沈清河皱着眉。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那滴血验亲,虽然司焱辰已告诉了他有问题,可他如今也并不在乎他到底是谁?他只想远离皇城,与顾蔓相守一生。如今,又要回去,面对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你到底是谁?”他突然觉得左俞清这人极不简单。

    左俞清笑笑“我只是奉圣命行事,”

    沈清河叹口气“遗诏的事,除了你,还有知晓。”

    左俞清“冯玉!”

    “好!既然此事旁人都还不知道,那你们便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沈清河回头看着顾蔓“我只想和十三远走高飞,谁做皇帝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十三再因为这些事身处险境。”

    在清水村时,顾蔓险些丧命,他不想她再有何不测。

    “难道你们如今便没有危险?”左俞清反问道“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既能摆脱源源不断的追兵,又能护得她周全?你别忘了,拓跋弋也在派人四处找寻顾十三的下落。”

    沈清河再一次沉默。

    左俞清又道“何况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死因?她的骸骨又去了哪里?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

    沈清河眸光变得凌厉“你是谁我娘的死,另有隐情?”

    左俞清点点头“真凶尚逍遥法外。”

    沈清河紧紧攥着拳头,“是谁害死了她?”

    “这得你自己去查!”左俞清笑笑“即便我知道,你如今这样,难道还能报仇?不过,如果你愿意回京,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沈清河低头看着周围平静的水流,船静静地停在江中,勾唇一笑,突然问道“这船是去哪的?”

    左俞清笑答“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