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委身于神，蛇夫的任务委托
经历了这样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大事件后，从咖啡厅和罗佩一同离开的南宫那月稍显沉默。
回到教育区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和黑发青年说话。
直到两人抵达了魔女的住处。
“需要我陪你坐坐吗？”
罗佩问道。
“正确认知了我的身份，那月你应该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吧？”
南宫那月扫了黑发青年一眼，默不作声的打开了门锁。
自从初次见面的非法入侵之后，这还是哥特萝莉第一次愿意邀请他进入家门。
那月在玄关处褪去细带高跟鞋，套着黑色丝袜的小脚换上居家拖鞋。
因为是正式拜访，罗佩这次没有失礼，直接塑造出了一双室内鞋，进入了独居萝莉教师的家中。
坐在沙发上，片刻之后那月端着茶具走了出来。
“我这里有康堤的红茶和摩洛哥的薄荷茶，你要喝哪种？”
“随便。”罗佩耸肩：“我的味觉很迟钝，连酒都品不出来优劣，茶叶就更是如此了。”
“那就摩洛哥的薄荷茶吧，我也好长时间没喝了。”
哥特萝莉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清香的薄荷味一时间充斥在房间的四周。
品着茶，南宫那月慢慢从面见邪神的怪异感中冷静下来了。
“……你的身份，应该不光有我一个人知道吧？”她问道。
“我就觉得奇怪，阿尔迪基亚王国不可能无缘无故给陌生人册封一个侯爵，王室的利哈瓦因家族，他们也应该知道你的身份。”
“嗯，利哈瓦因家族的公主相当厉害哦。”黑发青年点头。
“我甚至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灵媒资质就一眼看出了我的底细……当然，这也有我大意的原因在其中。”
“拉.芙利亚.利哈瓦因……阿尔迪基亚的长公主么……”
南宫那月疲惫的叹了口气，手肘抵在桌子上，双手撑着额头。
“没有问你之前，我尽可能的在推测你的真实身份，哪怕都夸张到「天部末裔」的程度，结果还是差的十万八千里……现代社会中竟然出现了一位神志清晰，如此贴合生活的神明……你吓到我了，罗佩。”
“你这是被吓到的模样吗？”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反应？”
那月瞪了黑发青年一眼。
“大喊大叫，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墙角流眼泪，满足你那变态的嗜好？我的神智还算清晰，你能够以神明之尊保持目前的生活状态，甚至帮助我消除自作自受的魔导书效果，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嗯，除了你的本体让人有些生理上接受不能……”
魔女一般都很聪明。
不然她们也无法解读魔导书中晦涩的知识了。
抛开罗佩让人震惊的身份不谈，他的态度比一些「旧世代」的吸血鬼还要平和，南宫那月没道理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来打破这个完美的结果。
虽然不知道面前魔神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但从细微缝隙中窥见的崇高来看，如果让罗佩从他口中的「假期状态」脱离，一定会酿成世界级的宏伟灾难。
所以，保持平常心就好。
“你说这话我就不开心了。”
罗佩挑了挑眉头，伸出手。
一阵如同海市蜃楼的扭曲中，他的手臂变成了深蓝色的模样。
“多么优美的线条！完美符合几何学和克苏鲁美学，我从数个世纪以前就一直以这幅样貌引以为傲！”
“是是。魔神大人您开心就好。”
南宫那月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但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普通人类渺小的审美观吧，请继续保持您那英俊的样貌……”
她又问道。
“这么说来，罗佩你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南宫那月指的是哪句话，罗佩当然值得。
让她从监狱结界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并且保持着监狱结界的运行。
人偶之躯再方便，终究不是自己的。南宫那月可以为责任而妥协，可一旦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出现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去尝试一下。
神明，奇迹的代名词正坐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关系貌似还不错？
“我当然是认真的。”
罗佩笑着说道。
“我可以为自己所说过的任何话负责，哪怕是戏谑之言，我都有实力让它变成真正的现实。”
“不用使用什么血祭或者人柱吧？”那月怀疑的盯着黑发青年。
尽管他的行为很温和，但罗佩的那副不详之貌和邪神之言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劣等神了吗？”
黑发青年高傲的不屑一顾。
哥特萝莉舒了口气，随后静静品着薄荷茶。
“那么魔神大人，代价是什么？”
想要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成为魔女之后，南宫那月所知道的第一个至理就是这个。
所以她和恶魔签订了契约，以自己灵魂为代价，成为监狱结界的看守者和钥匙。
想要让黑发魔神帮助她，哥特萝莉自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用可爱语调说出请求之言就万事顺畅。
“代价？嗯，我想想看……”
罗佩打了个响指，笑道。
“要不，那月来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太重，而是这样的代价实在太轻了。
轻到南宫那月都有些怀疑是陷阱。
当一位神的女朋友？
这算是哪门子的代价。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罗佩敢公布自己的身份，并证明真伪，这个世界上愿意和他上床的女性能从极东排到非洲。其中吸血鬼、兽人、妖精各式各样，都不带重样的。
甚至保不准连第三真祖「混沌皇女」都……
“我还以为你这些天的态度只是单纯对我的幼龄样貌有好感，用来打发自己的无聊，没想到你是真的放在心上了啊……”
南宫那月皱眉。
“作为神，你还有正常的「爱欲」观念吗？”
“这么有趣的东西，谁舍弃谁白痴。”
“那……请让我考虑考虑。”
南宫那月刚想答应，但想到了面前神明那可怕的本体，抽搐着嘴角改变回答。
她不是小女孩了。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该懂得自然都懂。
要是答应了下来，魔神准备使用那一身触手怎么办？本体要是被那么玩上几天，她还有没有命活着都是另外两说。
哥特萝莉还没有活腻味。
黑发青年自然不知道南宫那月心里先入为主的龌龊，耸了耸肩轻松的说道。
“随时期待你的回答。”
场面安静了片刻。
随后，南宫那月精致的小脸上勾勒出一个微笑。
“真是奇妙啊……”
她完全将娇小的身躯窝进沙发中。
“在很久以前，我还在念中学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和恶魔签订契约，成为魔女改变一生，也无法想象此刻竟然能和一位魔神面对面坐在这里交谈「爱」的事宜……”
“世事总是在变化，混沌论就是赞扬这种变化的理论。”
罗佩说道。
“人们总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迎来自己的蜕变。可能是大的，也可能是小的，但绝不会一成不变，就和宇宙诞生之前的混乱是相同道理。”
“这种变化是好的吗？”
“你怎么看？具体经历的人是你，那月。”
“我……怎么会知道。”
南宫那月表情呈现出些许迷茫。
“至少，如果能够付出那样渺小的代价就换取我的自由，以及时刻让一位魔神不至于酿出波及整个人类的灾难……应该是好的吧？”
“你还真敢说啊。”
罗佩笑着摇头。
“虽然我不能保证安安分分，但假期中我不会乱来的。没有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假期毁掉，不是吗？”
“哈……”
南宫那月将茶杯放下，抱着自己套着黑色裤袜的双腿，双目无神的倒在了沙发上。
“稍微让我冷静一下吧，今天的爆炸性异闻实太多了……”
出门一趟，本以为只是高阶魔导师兼职贵族的黑发青年摇身一变，成为了无以名状的强大魔神。
这种落差感谁顶得住啊？
哥特萝莉没有懵逼完全是托了任职国家攻魔师的经验之福，平常人，恐怕已经在精神病院里喃喃自语了。
但很遗憾。
即使南宫那月迫切想要休息，现实也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样子。
她放在桌子上的移动电话，在刚刚躺下没有片刻就响了起来。
哥特萝莉一脸不愉快的起身拿起电话。
这是工作用的联络器，基本上能够打这个电话的，都是来委托她副职「国家攻魔师」的工作。
“请问是间隙的魔女吗？”
对面传来了优雅的男性声音。
南宫那月眉头一皱。
她知道这个声音是谁。
一个十分讨厌的家伙。
“耍蛇的，为什么你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哈哈，请不要在意，魔女小姐。”
战王领域的旧世代吸血鬼贵族，「蛇夫」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笑吟吟的说道。
“您现在是工作状态吧？我这边有一份委托已经得到了日本方面的许可，可以的话想请您接受。当然，价钱不是问题，能够让您这样强力的魔女奔波，自然不会亏待您……不知道您听说过「黑死皇派」吗？”
“那群兽人至上主义的极端恐怖分子？”
“是的。”
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略微苦恼的说道。
“您知道，之前我们组织了一场黑死皇派的打击行动，但出了一点意外，让它们的新首领「黑死皇弟」葛兰.萨哈洛夫逃跑了……”
“你想让我去抓捕那个死皇弟？”那月冷笑道。
“耍蛇的，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如果我没记错，黑死皇就是死在你的手上吧？”
“所以才说出现了一点意外啊……和匈鬼自治领地有关的事项。它们把问题搞大了，「灭绝王朝」的「凶王子」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前些日子遭到了袭击，而这件事情涉及到我等「战王领域」……”
“第一真祖和第二真祖么……”
真如蛇夫所说的话，那么他确实脱不开身。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弄好，就是两个庞大夜之帝国的冲突。
和这个相比，「死皇弟」反而只是有些麻烦的癣疥之疾。
——可以答应。
毕竟就算是国家攻魔师，那月也需要大量金钱来维持生活的嘛，顺带还能打击犯罪，何乐而不为？
“委托可以接受，不过你该不会让我在整个欧洲找一个兽人吧？”
“当然不会。我们已经有他的大概地点了，剩下的只需要间隙的魔女去把他抓捕归案就可以了。”
迪米托里叶.瓦托拉说道。
“地点是意大利的罗马，或者马耳他的戈佐岛。”
听到这里，原本还在平静喝茶的罗佩眯起了眼睛。
他或许没有把什么死皇弟之流的臭鱼烂虾给心里面去，但「戈佐岛」这个地名却记得很清楚。
因为这是他所感兴趣的存在，第四真祖「焰光的夜伯」十二位素体中最后一个，奥萝.弗洛雷斯缇纳的沉睡之地。
终于要开始了么。
那有趣的「焰光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