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个反贼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皇帝面前。
这太匪夷所思!
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负责甄别戏班的锦衣卫从百户到小旗,全都被抓到诏狱拷问!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张懋在第一时间审问了戏班所有人员,弄清楚唐赛儿来意后,
匆匆到城门楼上汇报!
到了御前,张懋不说话,直接先跪下请罪道:“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周围贵妇、小姐们看到平日里谈虎色变,威风八面的张懋如同一条狗一样伏地而跪
心中对皇权的认知又到了一个新高度。
朱瞻基淡淡道:“如果只是来请罪,你可以滚了!”
张懋不敢抬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朱瞻基道:”说!”
张懋恭敬道:“臣审问戏班班主,据他供认,唐赛儿此次进京并非为了行刺,而是想
面君自首,而且进京之前,唐赛儿已经命白莲教蛰伏于各地,躲避官府追杀。”
朱瞻基感觉手被握住,转头看到孙若微关切的眼神,心中明白她的想法!
白莲教是反贼!
当初的靖难遗孤也是反贼!
唐赛儿为了白莲教入宫自首认罪。
当初孙若微同样为了靖难遗孤走进皇宫。
看着很像,但朱瞻基还是摇头,唐赛儿或许孙若微很像,但白莲教匪和靖难遗孤有
这本质不同,他可以赦免奴儿干都司那些靖难遗孤,因为他们根本没想过造反,如果
造反的话,他们在东北就反了,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受苦。
白莲教这些骨干匪徒不一样,如果发个造反劳模奖,这奖项非白莲教莫属,不管谁
当皇帝,他们都要去造反!
就好像汉王朱高煦一样,好好的日子他不想过,活着就是为了当皇帝,达不成这个
心愿,他宁愿去死!
所以朱瞻基杀了他!
现在同样的道理,白莲教的这些骨干做梦都想造反。
好像是大明田地里的杂草,不斩草除根,只会春风吹又生。
只是这些骨干隐藏在民间,很难找到!
看来还得从唐赛儿身上找到突破口。
张懋高高举着戏班上下人员的口供,小鼻涕走到张懋见面,将口供转呈过来。
朱瞻基翻了几眼,冷笑道:”这是口供,还是在跟朕谈条件.久?”
张懋道:“陛下,臣把他们带到诏狱,一定能问出点什么。”
朱瞻基点头答应,诏狱什么手段他清楚,没几个人能抗住里面酷刑,淡淡道:“这唐
赛儿想以一己之身换白莲教所有人活命,你去告诉她,朕对她没兴趣,朕可以饶了那
些普通白莲教教徒,但前提是她必须交出骨干名单,漏掉一人,朕的承诺就自动失效
“臣遵旨!”张懋从地上站起来,又对御台上的帝后行礼,方才退下,他现在是戴罪
立功之身,如果完不成皇帝交代的任务,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绝对会换人,至少东厂
那个二五仔沈炼,就已经对他的职位虎视眈眈了。
孙若微带着歉意道:“臣妾知罪,请陛下降罪。”
朱瞻基笑道:“你有什么罪,朕没有怪你,只是唐赛儿是皇爷爷想抓的人,朕不能放
了她,这一点你要明白!”
孙若微点头道:”臣妾明白!*
后面传来一声叹息,一身道姑打扮的徐妙锦,脸上全是失望之色。
朱瞻基淡淡道:”无论你有什么原因想为唐赛儿求情,朕都不会答应,你要注意自己
的身份,不要和反贼搅在一起!”
徐妙锦苦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尼姑,能有什么身份?”
胡善祥眨眼道:”徐仙姑,虽然你出了家,但你是中山王徐达的女儿,是仁孝文皇后
的妹妹,自然是皇亲国戚。”
徐妙锦赌气道:”你们皇室,我高攀不起!”
朱瞻基淡淡道:“皇爷爷已经驾崩,你和他的恩怨也可以放下,朕在皇宫里为你修建
一座佛堂,也算弥补皇室对你们徐家的亏欠。”
徐妙锦突然平静下来,口中念着佛经,越念越安详。
周围贵妇都知道徐妙锦的身份,也只有她们才了解徐妙锦是如何骄傲的一个人,年
轻时候徐妙锦不但是京城里鼎鼎大名的才女,还是贵女圈里最顶级的存在,每天去魏
国公府提亲的年轻才俊不知凡几,哪怕她们也是公侯府的小姐,也常常羡慕嫉妒。
此时此刻的徐妙锦再无当初的娇蛮之气,由魏国公府的嫡女沦落为出家尼姑,让人
心生怜悯。
朱瞻基不相信徐妙锦是真心的出家,故意试探道:*.应天魏国公府递来的袭爵奏折
朕还没有批示,宗人府、礼部已经催了几次,你觉得由谁继承魏国公爵位?”
正在念经的徐妙锦不禁停下来,睁开眼睛看着朱瞻基。
朱瞻基道:“你的事朕都知道,小时候的事朕不提,但有人欺负你,朕还是会为你做
主!”
徐妙锦低头道:“全凭陛下裁决。
朱瞻基道:”你(了的的)还在怪朕没有与你相认?”
徐妙锦的心乱了,又开始念起佛经,朱棣的旨意她都敢拒绝,又怎会奉张氏的话入
宫,她只是忘不了小时候跟着她玩的那个小屁孩,从小她是被长辈、兄长、姐夫们宠
大的,有一天突然宠别人,那种记忆体验很难忘掉。
朱瞻基道:“魏国公一脉已经传了三代,这第四代太不争气,朕没有满意的,这样朕
从第五代中选出一子,交由你抚养,由他继承魏国公爵位!”
徐妙锦语气跳动得厉害,佛经实在编不下去了,看了眼身穿龙袍的朱瞻基,眼神复
杂,双手合什道:“谢陛下右!”
朱瞻基笑道:“修佛修的是思想,如果把心也修死了,那还修什么佛,直接自杀岂不
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