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期间，带着对壹大爷和对面贾家的愧疚，郝向阳含泪吃了剩下那半只鸡。
嗯～真香！
贾张氏饿了一天，稀饭刚煮好，正准备招呼棒梗和小当。
结果闻着对门传来的肉香，刚消停会，又破防了。
我们家东旭还在医院抢救，你们倒好，这都连着几天了，顿顿不离肉！
自家没了指望，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贾张氏打算明天就去厂里要说法。
棒梗盯着碗里的稀饭，又开始闹。
“奶奶，我想吃肉。”
小当也很馋这肉香，眼巴巴望着对门壹大爷家。
贾张氏怒斥：“肉肉肉，就知道肉！你那没用的爹以后下不了地了，咱们全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俩孩子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贾张氏一发脾气，棒梗又带头哭了起来。
家里乱作一团。
...
也不知道是不是冬天日照变短的缘故，今晚格外漫长。
翌日，天刚吐出鱼肚白，郝向阳就被易中海叫醒。
吃过早饭，照常上班，轧钢厂也恢复了生产。
一路上都能听到众人在议论昨天的骇人场面。
贾东旭被从钳工车间抬出去的时候，不少工人亲眼目睹了他的惨状。
那满身是血的画面确实惨不忍睹。
平时厂里也有出现过一些小事故，大家都不太在意。
这种重大事故近几年还是第一次发生，很快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没人不后怕，又都暗自庆幸这事儿没发生在自己身上。
厂里的领导昨天下午紧急召开会议，专门讨论了这类安全事故的处理方案。
又下命令给各个部门，要求今后务必定期排查安全隐患，不得大意。
今天开工前，各车间主任还特别对职工进行了长篇大论的安全教育工作。
确定都宣传到位了，才放大家回各自岗位去做工。
......
郝向阳前脚刚踏进卫生所，赵姐便凑了上来。
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年头对个人英雄主义的推崇远超其他时代。
昨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见正主到了，都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时有小笑声传出。
郝向阳无奈。
他也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啊！
赵姐就要大方多了，笑着打趣道：“没看出来啊，年纪轻轻还有这能耐，黄主任都不敢救的人，还真被你从鬼门关抢回来了！”
“诶，跟姐说说，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有的话，回头姐给你物色个好对象。”
如果说赵姐之前说这话玩笑成分居多，那现在就真有这心思了。
年轻人好长得帅医术高等等一系列优渥的外在条件只是其次，关键这人有事他真上啊！
郝向阳现在哪有功夫想什么儿女情长，女人只会影响他割韭菜的手速！
不过面对女人的热情，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赧意：“赵姐过奖了，我现在一事无成，不想过早谈对象。”
赵姐有些失望，暗道可惜了。
她亲姐姐的女儿今年也十六了，错过郝向阳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不过老话说得好，这先成家后立业，你有易师傅帮衬，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赵姐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探进半个人来，“郝向阳，黄主任叫你去趟他办公室，有事找你。”
“我这就过去。”
应了一声，郝向阳给赵姐留了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麻利地溜了。
......
黄主任办公室。
一张简单的办公桌，侧面放着一把凳子。
见郝向阳来了，黄主任笑着起身相迎。
对一个实习护工来说，这姿态摆得就有些低了。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早前接到医院传回的消息，人保住了。
至于是不是瘫了，对他们卫生所和轧钢厂来说，不重要。
事故也分等级，每年都会有几例。
人死了和重伤是两个概念。
厂里被追责的轻重程度差别巨大。
人要是死了，牵连到的人和部门就多了。
他的卫生所也不能幸免。
如果只是重伤，那大概率最多是通过赔偿来解决。
主要责任在车间那边，卫生所不会受到牵连。
昨天郝向阳一番操作，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虽然在会议上免不了被轧钢厂领导口头批评，好在影响不大。
不然这会他也不会安坐在办公室了。
郝向阳原本想着，经过这事儿，今天自己就能顺理成章被辞退，回家躺平啃老。
但见黄主任这热情的态度，想来事情的走向并不像自己预期那样了。
“黄主任，您找我有事儿？”
黄主任也不多说废话。
笑着把人拉到身前，“别拘束，坐，你昨天的表现可是帮了所里的大忙，以你这身本事，当个实习护工太屈才了，这就是个跑腿的活儿，交给其他人干就行，至于你......”
郝向阳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主任没卖关子，这些都是早上开会厂部领导同意的。
“我们决定给你转正，这个今天就能办，工资涨到每月二十二，今后在卫生所好好干，不说前途有多好，也差不到哪去。”
果然......郝向阳无奈。
他可不想以后真在这个卫生所当个大夫。
有易中海帮衬，每天衣食无忧，以后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被驴推磨一样被推着不停工作，干嘛要为难自己？
郝向阳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把拒绝黄主任的理由想好了。
“黄主任，我刚来就转正，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而且昨天患者家属已经在我们院里闹过一回了，这事可能没那么容易过去。”
“现在病患家属认定是自己害了人，多半还会来卫生所里继续闹事。”
黄主任一愣，这事他和卫生所的医生都能作证，患者家属没道理把责任归咎到郝向阳的身上啊。
“这个你放心，咱们所里员工都能给你作证，没道理平白诬赖你，你就安心在所里工作，她就算是来咱们所里闹，我也能摆平。”
黄主任想得简单，但他哪知道贾家都是些什么人。
做事没底线，一大家子白眼狼，逮着机会就咬人，死活不松嘴的那种。
傻柱对她贾家百般照拂，不照样被当成贼一样盯着。
如今贾东旭重伤瘫痪，后半辈子都葬送了。
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要加倍讨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