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晃,朕的儿子也要成亲了!再一晃,朕都要做祖父了...
    深宫的夹道中,朱允熥在前,朱高炽微微落后半步。
    时间不抗混呀...朱允熥笑笑,对了,你儿子定亲没有?
    臣....?
    朱高炽脑中瞬间浮现出他那成天在家练飞剑的倒霉儿子.....
    随即,心中又涌出无限的委屈。
    凭啥呀!我明明比你大,可我结婚却比晚....
    生的儿子也比你儿子小,而且数量也没你多.....
    瞻基那孩子...
    朱允熥又道,朕看着还是不错的!所谓三岁定八十,心性赤诚......没有坏心眼就是好孩子!说着,笑道,这一点,真不像你吗,一点都不像!
    呵呵...
    朱高炽的笑容忽的定住,心中骂道,我儿子不像我,像你?
    原先朕想着让他宫中,跟太子等一块读书。后来你也不知你怎么想的,硬是把孩子带回去了....说着,朱允熥再回头,怎么?伴君如伴虎啊?
    呃..臣没有那个心思。朱高炽忙道,是那孩子,那段时间病了...
    十来岁,也不是孩子了!
    闻言,朱高炽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冒出一股特别不好的预感来。
    襄城伯的嫡女,今年十一了....
    朱允熥笑道,朕看跟你儿子的年岁相当,襄城伯也是家世显赫....
    邓平的闺女?
    朱高炽猛的愣住,心中骂道,***当皇上的不能当就别当,整天正事不干,净他妈保媒拉纤呢!你拉给别人拉行不行,我儿子才多大点呀....再说邓平长的跟猪八戒似的....谁他妈不知道老邓家就出悍女呀...
    你要明白....
    朱允熥背着手,继续前行,朕,也是一片好心!
    闻言,朱高炽那颗颇为不平静的心,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他懂!
    他朱高炽进无可进了,世袭罔替的亲王帽子早就戴上了,除了嫡子,将来还可以有两个儿子可以封郡王之爵。
    甚至可以说,他朱高炽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历朝历代,宗亲掌政都是大忌。
    是,现在的皇帝不忌讳他。
    可将来六斤上位呢?
    太子和皇帝是两种不同的身份。
    如果....如果皇帝这次真的英年早逝了,登基为帝的六斤,面对他这个王大臣伯父,能有几年的耐心?
    邓平,宁河王邓愈之后。
    如今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内大臣。
    整个皇城的安防,皇家的安危都在他手中。可以说,若真的说到信任二字,皇帝对他的信任,超过对朱高炽这个堂兄弟。
    让他们之间联姻,皇帝是在告诉他朱高炽,我信任你。
    我对你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变。
    嗯,北京这事,确实是臣等小题大做了!
    朱高炽跟在朱允熥身后,是臣等想的太复杂了...
    呵,这就对啦!朱允熥大笑。
    随即,朱高炽也大笑。
    兄弟之间,彼此心中那点若有若无的芥蒂,此刻荡然无存。
    ~
    明日叫你父亲进宫来,朕找他有话说!
    朱允熥又道,对了,还有你二弟也都叫来。
    朱高炽想想,不叫老三?
    朕找你父亲和老二有正事,不是叫他们来吃席,你叫老三作甚?朱允熥瞥了朱高炽一眼。
    后者,心中一动,皇上,要打仗了...?
    先未雨绸缪...
    说着,朱允熥脚步忽然顿住。
    就见迎面,一队宫人走了过来。
    走近了才看真切,却是皇后赵宁儿的仪仗。
    臣妾见过皇上....赵宁儿从肩舆下来,行礼道。.
    皇后这是去哪?
    赵宁儿眉头轻蹙,在哥儿病了....说着,顿了顿,真是病了,御医说在哥夜夜梦魇....
    他那不是病,是吓的...
    边上,朱高炽心中暗道。
    随即,心中又猛的想起在家练飞剑的儿子来,再次暗中道,算了,蠢就蠢点,一辈子拿剑扎人,总比整天想着谋朝篡位好.....
    忽的,赵宁儿不解的看着朱允熥,皇上?
    呃?
    您怎么穿这个....大氅?赵宁儿不解的捏着朱允熥的领子。
    朱允熥脸上一红,这...
    嘿嘿,看你丫怎么解释....
    朱高炽心中正幸灾乐祸,突然之间又马上被当头一棒。
    啊...就听朱允熥笑道,这不是朕的衣服,朕这不是出来溜达吗?走着走着冷了,穿的是洪熙的衣服!说着,看向朱高炽,是吧,洪熙!
    啊?
    朱高炽茫然的眨眨眼,然后对上赵宁儿的目光,笑道,是。是臣的衣裳...
    您...赵宁儿仍旧不解,庄亲王您怎么穿....女人的衣裳?
    它....朱高炽哭笑不得,睁着眼睛说瞎话,它毛厚....暖和...
    赵宁儿依旧不信,但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众人抬头看去,却是邓平一颠一颠的跑来。
    万岁爷....邓平明显欲言又止。
    说!朱允熥正色道。
    西北的秘折!
    ~~
    让我们把时间的指针悄悄拨动。
    数日之前,兰州卫。
    兰州卫所,指挥使大堂。
    一身戎装的兰州卫指挥使韩勤,面色冷峻的看着对面,慢条斯理的吹着茶叶的张振宗。堂中鸦雀无声,兰州卫一众武夫都是面色愤慨至极。
    张巡阅...韩勤典型的武夫,声若洪钟,您到底要干什么?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张振宗身后,就带着一个帮闲,但面色如常,丝毫没把周围这些武夫放在眼里,兰州十六个军需大仓,是您派人打开,还是我自己叫人打开?
    砰!
    韩勤一拍桌子站起身,欺人太甚!没有五军都督府的令,谁也不许开仓....
    说着,他陡然愣住。
    却见张振宗身后,那看起来憨乎乎的帮闲手中,赫然出现一方虎符。
    瞬间,堂上的所有武夫全部愣住。
    刚才的杀伐之气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惶恐。
    韩将军是世袭的指挥使,是开国功臣之后。令尊是洪武二年随中山王攻克兰州,而后授官指挥佥事,世袭镇守...?
    张振宗笑笑,本官最是敬重开国功臣,所以这些日子对您一直是客客气气。但是您....说着,他陡然面色一变,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老子把皇上的金符请出来,你才肯乖乖就范是不是
    ?
    噗通...
    韩勤看着那虎符,双膝一软。
    错了就是错了!配合本官清查就是,你是功臣子弟,非谋逆大罪可免一死的....张振宗又厉声道,非要帮别人遮掩,在这跟本官硬顶...
    说着,他陡然看着周围的武夫们。
    怎么?皇上的金符,你们眼珠子瞎了,认不出来?
    哗啦...
    屋内的武夫,瞬间全部跪下。
    而张振宗的目光,再看向已呆住的中年男子,张监司....
    张升扶着椅子,缓缓起身,面色苍白。
    你也别在困兽犹斗了!本官一直留着面子,不是给你留着面子,是给庄亲王留着面子!
    张振宗又冷笑道,现在,本官没功夫跟你们扯淡了,谁的面子也不给了!所以,你最好把自己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自己交待。不然的话....哼哼!
    说着,冲外拍拍手。
    哗啦!
    李琪带着一群亲兵,昂首进来。
    大人,兰州卫所属武官,都深明大义。
    李琪俯首道,有两三个鼓噪者,都被下官....当场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