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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来自未来!》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戒指(求月票)
    温凉看贺天然僵住,胆子更足了。

    “被我戳着痛点了吧?”

    贺天然的脸色真是有趣极了,一会红一会黑,温凉见状,非但没把脚收回去,反而用那根脚指,顺着他的手腕,又往上……勾了一下,像是一种挑衅。

    这次,男人依旧是没抬头,也没吭声,不过,他那只抓着姑娘伤脚的手,那根涂抹药膏的拇指,不轻不重地,按在了她那块最红肿的“痛处”上。

    “啊——!!”

    瞬间,温凉那股子挑衅和诱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疼得龇牙咧嘴,五官一下皱成了一团的脸:

    “贺天然——!!”

    贺天然将对方那只盈盈一握的伤脚箍紧,拇指没有离开对方的痛处,默默又是加了几分力道,腹黑道:

    “你说你,都被我抓着痛脚了还分不清大小王,也不知道咱们现在是谁戳着谁的痛点。”

    “你……”

    温凉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想把脚抽回来,可贺天然那只手箍得死紧,根本不松。

    “贺天然!你松手!”

    她又气又痛,用那只好脚的脚跟去踹他的小腿。

    贺天然好整以暇地承受着那点不痛不痒的捶打,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喜欢作是吧?嗯?”

    “我去你的!”

    这是本能反应。

    温凉疼急了眼,也顾不上什么姿势了,那只没受伤的脚调整角度,猛地一下就蹬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

    贺天然只顾着欣赏她那张龇牙咧嘴的脸,压根没防备姑娘这一下,他只觉得眼前冒出来一个黑影,随后嘴鼻一歪,整个人被这股力道踹得向后仰倒,“咚”的一声,后脑勺磕在了地毯上。

    “……”

    “……”

    客厅里那股子原本暧昧到拉丝般的氛围,被这一脚踹得稀碎。

    贺天然躺在地上,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撑着地,天花板是一片星星,脑中更是一片浆糊。

    他想起自苏醒以来的算计、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烂人”剧本……在这一脚面前,都显得无比的荒诞。

    温凉懵了,她保持着那个“踹人”的姿势,看着躺在地上的贺天然,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一下吧,看见贺天然开始动弹,担心的话到了嘴边就又变成了逞强的:

    “哼,你以后要是伤着了,就今天你对我做的这些,你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耳边听着温凉传来的警告……

    “噗……”

    一声低低的、压抑不住的笑,从他捂着下巴的手掌后漏了出来。

    温凉一愣:

    “……你还笑?”

    旋即,姑娘一下收回了脚,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吐槽道:

    “噫——你怕不是以为我在奖励你吧?!”

    贺天然闻言刚坐一点,差点又没倒下去,他揉着下巴,那张面对温凉总是紧绷的脸上,此刻是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放松。

    “什么跟什么呀……”他声音都有点含混不清了:“我只是觉着,要是现在咱俩情况调换,你只会比我更会落井下石。”

    “我哪有这么坏~”温凉挪开心虚的眼神,揉着发肿的脚踝,小声嘟囔着:“还不是你先弄我的……”

    男人实在懒得跟她掰扯到底是谁先挑衅这种事,他干脆也在地毯上坐了下来,靠着沙发,离她不远不近。

    温凉继续上着药,贺天然就这么看着她,两人都没说话。

    只是,贺天然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没有伪装,不用去想余闹秋,也不用去纠结老妈和艾青……

    就这么安静的坐着,有一个不介意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偶尔来烦一烦自己,有点什么心机都写在脸上姑娘。

    男人慢慢抬起手,听到动静的温凉瞄了他一眼,又垂下头继续手上擦拭的动作。

    贺天然望着手中食指上套的那枚戒指,这枚见证了他今晚所有隐忍、狼狈、以及白闻玉失望眼神的戒指……

    他不想再看见它了。

    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扔了。

    “喂。”他忽然开口。

    “干嘛?”

    贺天然摘下食指上的戒指,递到温凉面前。

    “这是……”温凉看清了那枚碎钻戒指,愣住了,“……给我的?”

    “不是。”

    贺天然摇摇头,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这是给我母亲的。”

    温凉那点刚冒头的欣喜,瞬间被他噎了回去:

    “……给白总的?那你给我干嘛?让我还给你妈?我可不去,她气还没消呢,走的时候我叫她,她都没理我,估计是被你和曹艾青的事儿气的不轻。”

    “……”

    贺天然被她怼得没话说。

    他总不能说“我拿着它心烦”吧?

    “你今晚……”男人清了清嗓子,生硬地挤出了一句实话,“……谢谢你,你在河边的那些话,让我清醒了不少。”

    “所以呢?”

    “你,”贺天然别开视线,把戒指塞进温凉手里,那动作,快得像是怕被烫到,“……替我拿着吧。”

    “嗯——”

    温凉挤出一个玩味的鼻音,故意问道:“为什么是我?”

    “我拿着它,”他低声道,“……只会想起我今天的不堪。”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而你拿着,我就会想起今天你对我说的那番话,当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警示吧。”

    “那……这算是我的‘战利品’咯?”

    “随你怎么想。”

    “嘻~”

    温凉品味着“战利品”这个词,眉目飞扬,她看着手心里的戒指,又抬头看了看这个别扭至极的男人。

    “行~叭……”

    她笑着,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晃了晃:

    “不过我可说好了,这只是‘暂存’。这是你欠白总的,白总以后要不要不好说,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只是这期间,我戴戴,不过分吧~!”

    “随你……”

    贺天然看着她那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不免一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戴食指。”

    温凉把手一缩,用另一只手盖住压在胸前,像是生怕贺天然反悔要了回去:

    “为什么?”

    “你不会是分不清戒指戴在不同手指上的含义吧?中指是‘有对象’,食指才是‘单身’,你现在好歹算是一腕了,出席活动还有得解释,可日常佩戴被媒体或者粉丝看到,难免又要被揣测一番。”

    “揣测?这就不劳您贺老板操心了,我自己会注意的……”

    温凉听到这两个字,没有收敛,反而放心地又晃了晃手,显摆了一下,那枚戒指上的碎钻,在客厅温暖的灯光下,闪着细碎又顽固的光。

    “倒是你呀,好好‘揣测’一番你自己的情况吧。”

    “我?”

    “对呀~”

    温凉收回手,双手往地上一撑,屁股往前挪了挪,两人又凑近了几分。

    “你不觉得自打上次你的‘少年’人格跑出来以后,你的状态貌似好了几分吗?”

    “有吗?”

    “有,绝对有!”

    温凉很是笃定,她虽然在不久前才真心实意的说过贺天然就是唯一的贺天然,可是男人那性格多样,记忆不同的“人格分裂”症状,也是目前客观存在的事实。

    “你看,我跟‘主唱’录综艺的时候,他说你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的纽带,甚至都互相不怎么认识,但是你看现在,他不光能完美帮你执行你不擅长的红毯任务,而且事后你还能理解他听到我的那番话的感受,甚至那天,我在公园跟他说的那番话,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贺天然被她这番话问得怔住了,眼神有些飘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似乎也正在为某些事而苦恼。

    温凉一看他这副反应,就知道自己全猜对了。

    她那只好脚丫子又不老实了,在地毯上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几乎是盘腿坐在了男人的面前:

    “你们之间……是不是开始有‘共享’的苗头了?那种泾渭分明的界限,是不是……正在变模糊?”

    贺天然被她问得心头一凛。

    “我……不知道……”

    “少年”的逃避,“作家”的算计,“主唱”那不知从何而起却汹涌澎湃的情感……

    这三者,真的还能像最初那样,清晰地割裂开来吗?

    “反正据我观察,以前你们三个,是各玩各的,互不相干。‘少年’负责捅娄子、逃避现实;你这个‘作家’呢,就负责在后面算计、擦屁股,用你那套‘烂人’理论把所有人都推开;至于‘主唱’么……”

    温凉撇了撇嘴,显然对“主唱”在公园里那个“划清界限”的行为还耿耿于怀:

    “‘主唱’么,哼~他就负责气我!”

    听着温凉的喋喋不休,贺天然陷入了沉思。

    “少年”那天的幼稚,引出了曹艾青的维护,间接促成了“作家”体会了一次人间烟火的温馨;

    又因为“主唱”在红毯上的听到温凉那句“如果当初”,终于记起了“作家”都不愿面对的、属于“少年”时代的难堪记忆;

    而“作家”此刻坐在这里,听着温凉剖析着他的人格状态,心中那份对“主唱”所作所为的理解,甚至……是对温凉这份“多管闲事”的隐隐接纳,又何尝不是一种界限的松动?如果将上述的这些人称代词,全部换成“贺天然”,又有哪里不一样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或者说,除开我今天发现你贺天然就是个‘烂人’以外,还让我确信了一点。”

    温凉似乎猜到了贺天然的心中所想,她伸出那根套着宝格丽戒指的中指,戳了戳贺天然的膝盖,那动作,像是在刻意提醒一直沉默的贺天然,让他给点反应,听清自己接下来的话。

    “……哪里不一样?”

    男人的眼神中出现一抹慌乱。

    温凉嘴角含笑,身子慢慢前倾:

    “你这个满脑子只有恨和利益的‘作家’,一定也开始感受到了‘主唱’对我的感觉,当我在红毯说‘如果当初……’时,你也感受到了心痛和遗憾了,对吧?

    “你——”

    望着那张愈发接近的脸,贺天然猛地后站起身来:

    “你再说什么屁话!”

    温凉也跟着站了起来,一点不怵的与男人对峙:

    “难道不是吗?你这个‘作家’,嘴上说着多么多么讨厌我,恨我,但你身体里那股子属于‘主唱’对我的‘爱’,已经快压不住你那股‘恨’了!你根本就是在自相矛盾!”

    爱?

    心痛?

    遗憾?

    这些词儿,对他这个从“少年”的绝望和怨恨中爬出来的“作家”来说,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恶毒、最让他失控的诅咒。

    “温凉,是不是对你自己太自信了?你是不是觉得,你今晚在台上叫出一千万,在河边骂醒我,你就赢了?我就必须像‘主唱’那个蠢货一样,附和你,高看你,爱上你?你真是可笑至极……”

    贺天然气急反笑,而温凉接下来的一句,让他的笑定格在脸上。

    “那我说我真的要走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嗯——?!”

    她的声音急且重,带着湿漉漉的、几乎能烫伤人的热气,喷在男人的唇边。

    贺天然脚下开始往后退,温凉却步步向前,一条腿虽是一瘸一拐,却丝毫不影响她逼问男人的气势与速度:

    “你为什么听了我确认你就是你的这种话,你会平静下来?你为什么愿意要背我回来,还替我擦药?嗯?!”

    贺天然被她这连珠炮似的发问逼得节节后退,脚跟撞到沙发边缘,身体往后一靠,若非沙发柔软,恐怕又是结实一跤。

    温凉就站在他面前,垂着头,看着他。

    这两个人,一个不依不饶,一个逃无可逃。

    “你告诉我啊贺天然!如果不是你开始感受到了‘主唱’对我的情感,你的人格开始趋于统一,你干嘛做这些?你大可以把我扔在雨里不管啊!你大可以看着我狼狈,看着我疼,那不是更符合你‘烂人’的设定吗?!”

    “你他妈少自作多情了!””

    贺天然撑着沙发站起身,浴袍的带子都散了,露出大片胸膛,但他浑然不觉,又走到窗边,只见他一边走,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你现在还是我公司的艺人!我不能让你出事!不能让你影响到公司的形象和利益!就这么简单!”

    “自作多情?”

    温凉乐了,丝毫不理贺天然的那个解释,秉持着自己的逻辑,追问:

    “那你跑什么?!我现在很丑吗!我是鬼吗!你怕我!”

    男人现在想从窗户跳下去的心情都有,他就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妖精面前,可惜眼前的窗户是尼玛个全封闭的落地窗。

    “你他妈……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不行吗?我不是跑,也不是怕!”

    “你心虚了!贺天然!”

    温凉就那么瘸着腿,一步一步,把他逼到了窗户边。

    她“啪”的一声,用那只好手撑在了他耳边的玻璃上,一个标准的“壁咚”,只是男女角色完全反了过来。

    姑娘那张刚洗干净的脸凑了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男人的鼻尖。

    “‘作家’,那个‘烂人’,他会去走红毯?他会花一千万给我抬轿?他会背我回来?他会蹲在地上……给我这个‘仇人’上药?”

    她每说一句,贺天然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你告诉我,贺天然……”

    她那双眼睛里全是“你对我的心思,已经被我看穿了”的得意:

    “这些事,是‘作家’该干的吗?”

    “……”

    “不是!”温凉自己给出了答案,那声音又轻又狠,“这是‘主唱’才干得出来的事!”

    “你闭嘴!!”

    贺天然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推开她。

    “我为什么要闭嘴?!”

    温凉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她扶着窗户,又逼了上来,连连开炮:

    “你就是被我戳穿了!!你不敢面对!”

    “贺天然,你现在的逃避,跟那个‘少年’又有什么不一样!

    “你就是个自相矛盾的胆小鬼!你连自己喜欢我都不敢承认!”

    “我他妈——”

    “你他妈什么?”

    温凉仰着头,那双眼睛亮得像火:

    “你不敢承认!因为你一旦承认了,你所有的伪装就都碎了!你就再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去恨我,去推开我了!”

    “你……”

    贺天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滚蛋——!!”

    贺天然猛地拽开客卧的房门,像逃命一样闪了进去。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上,那动静,震得整间套房都嗡鸣了一声。

    客厅里,终于安静了。

    温凉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听着里面粗重的喘息声。

    今天之内听到同样的一句话,却让温凉脸上的嚣张和愤怒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慢悠悠的、得逞至极的坏笑。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中指上那枚闪着碎光的戒指。

    “哼……不过如此,还以为段位有多高呢,还敢戳我痛点,看我不戳死你!”

    温凉转身,一瘸一拐地,像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径直走向了那间属于贺天然的,宽大无比的主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