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脚下略微停步,嗤笑道:
“文官?”
“哪个文官敢在皇宫附近修建自己的坟墓?还立个碑在地面上?”
“我记得中、南、北三海,在元朝时期应该叫做‘太液池’,这下面怕不是哪个醉心修道的元朝帝王干的好事吧?!”
鲍工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向前走去,前方已经隐约看见通道的尽头。
鼎羽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猜测好像又上了鲍工的当。
不由得咬着嘴唇跟了过去。
直到两侧青石壁上出现一些古怪的符号,意识空间里的“世界树”闪烁了几下发出明亮的光芒。
“卧槽!”
“这不是元朝的,这他妈的……难道是先秦时期留下的?”
鲍工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你小子脑袋是怎么长的?”
“那帮家伙研究了半个世纪才得出的结论,你小子进来不到三分钟就猜出来了。”
通道的尽头是间礼堂一样“石室”。
圆形的穹顶,布满了麻麻赖赖的凹坑,方形石板铺成的地面破损很严重。
四壁保存完好的部位被罩上了玻璃罩子,脚下三分之一的面积都铺的是钢化玻璃的地板,用来保护地面上岩石上的刻痕。
另外三分之一的面积摆满了整齐的架子,跟潜艇上一模一样的“铜匮”齐刷刷的摆放在货架上。
真正让鼎羽吃惊地并不是那些“铜匮”,而是整个空间从顶到地,所有保存相对完好的岩石上都刻有那些无法辨认的“符号”。
鼎羽沿着石室的墙壁,一点点的仔细观察那些仅存的“符号”。
当看到许多明显后来“修补”的痕迹时,抬起头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
“现在咱们大概是北海公园的琼华岛下面了吧?!”
“燕京这片神奇的土地下,不知道存在着多少这样神奇的地方。”
“好好石室,也不知道被多少代人霍霍过。”
从刚才开始,一直表现的很“从容”的鲍工,忽然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些符篆你认识?”
鼎羽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见过,但不认识。”
“你比我清楚,这些‘符号’大部分都出现在先秦甚至更早的物件、遗址里。”
“这地方的存在比明朝、元朝……远的多,比道教可出现的早多了。”
“反正我不认为这些符号是‘道教符篆’。”
鼎羽说着抬头看向圆形的穹顶:“上面是星象图对不对?或许每一个凹坑曾经都镶嵌有宝石。”
“天圆地方……”
鲍工抱着双臂靠在一根石柱上,说道:
“你说的没错,最早发现这里的时候,存在了至少五个不同时期的风格,最早能够追溯到秦朝。”
鼎羽走过货架,伸手在一排排铜匮上轻轻抚摸着说道:
“太液池,这名字就说明问题了。”
“‘太液’是方术体系当中的说法,指阴阳未分的元气之液。”
“元朝引金水河在皇宫附近修太液池,或许并不是象征意义的‘太液’,没准那时候这里还真的有‘太液’留存。”
“其他的朝代我不知道,反正最后这地方肯定是落入了嘉靖帝手里。”
“那家伙醉心修道,想要炼丹成仙,在紧邻着皇宫的附近发现么个牛逼‘洞府’,甚至还可能是先秦时期的方士修建的,肯定立马据之己有。”
“还特意把《永乐大典》正本藏在这里。”
鲍工心里的疑问大概憋了很久,也可能是负责研究这里的“专家”的疑问。
“照你这么说,在秦朝甚至更早的时期这里最多只是边疆的一片荒地,为什么要在这里搞个‘大工程’?”
“查遍所有能找到的历史文献,没有一丝一毫的记载?”
鼎羽翻了个白眼:
“你说呢?”
“那条潜艇有记载么?”
“古代帝王要是想有点‘隐私’,有的是方法不在历史上留下记载。”
“战国晚期这里属于燕国,燕地在史书中就以‘多方士、好神仙术’而着称,燕昭王、燕太子丹都与方士、异术关系密切。”
“在一片荒地修建个‘洞府’奇怪么?”
“历史上所有的帝王都不会把有关‘宗教、修炼、长生’这类秘密设施放在皇宫附近。”
“唐代皇室道教活动常设在陪都、行宫、边镇附近。”
“汉武帝的求仙活动大量发生在东方、北方沿海。”
“秦始皇的祭祀与封禅不在咸阳。”
“战国时期的燕都也不是在咱们脚下,而是在房山那边跟河北交界的地方。”
“至于以后的朝代,根本就是因为皇宫建在了这里,又或者刻意选择这个地方修建的皇宫。”
“能说说这个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么?猜测也行。”
“啊?”
“你们发现这里多少年了?连这个都没搞明白?”
鲍工举起双手笑的很无奈:“有争议!有争议!”
鼎羽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大概推论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学着鲍工的表情回答道:
“没想法!”
“那啥,我能开始看书了么?”
“五千多册,足够我看上个三年五载的。”
“你准备给我多长时间?”
鲍工举起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个月?时间不太够啊!”
“三天!我说的是三天!”
鼎羽这时候已经打开了一个“铜匮”,取出里面的雷击木匣子差点掉地上,拉着脸说道:
“三天?”
“糊弄鬼呢?”
“几百只箱子,挨个开箱看看就盖上,三天都不见得够。”
“我只是想找一些掩埋在历史中的‘真相’而已,这五千多册永乐大典我可看可不看。”
“您要这么玩那还是算了。”
“这地方离领导办公的核心地带就几百米的距离,安全绝对不是问题,你也不用怕我惦记。”
“我没来过这里,也没见过您。”
“咱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鼎羽说着把手里的木匣又放了回去,摘下特意戴上的手套递给鲍工,没有丝毫犹豫抬腿就往外走。
鲍工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通道里的鼎羽,才苦笑了一下追出去。
好容易在停车场追上已经发动汽车的鼎羽,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小子……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怎么不还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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