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都是道上混的,我们进山祭拜亲人,你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刘卫东站在原地,沉声说道。
他妈了个巴子的你还会唠几句道上嗑,知道胡子沟是啥地方吗?你敢往这跑,不要命了!
黑洞洞的枪管顶在刘卫东的后腰上,咯得生疼,刘卫东冷笑一声,哥们,咋的你想听我掰扯掰扯?
咋的我刚才听说要办丧事?你遇到哥哥我算你们撞大运了,等下我就把你们俩都崩了,就地挖坑埋了,省得又找人扛灵幡又立碑的,麻烦!
这货还没把话说完,刘卫东抽个冷子,猛地向后一转身,劈手抓住黑洞洞的枪口,向上一别!
中年男人握枪不住,被刘卫东劈手夺下,等再想去夺枪的时候已经晚了!
别动!
枪口杵在中年男人的心口,刘卫东手指扣在扳机上,冷声威胁道!
兄弟你这和你俩闹笑话呢,咋还较真了
谁特么跟你闹笑话呢!被吓傻的秦永江这才颠颠的跑过来,照着男人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都把我吓尿了你知道不!
爷们,都啥年代了还敢出来劫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小兄弟,兄弟饶命,哥哥我一时糊涂,看到你们开车进来的,就寻思着弄俩钱花花,你们可别告诉我们村长!
这货吓得直接跪下来,砰砰磕头,连声求饶。
说,你干过几次了?刘卫东拿喷子顶在他脑门上,厉声喝道!
第,第一回,就碰上你们俩,算我倒霉,你们俩能放了我吗?这货抬起头,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刘卫东弯下腰,拍拍他的脸,你刚才不是想听我说书讲古吗?那我就跟你俩唠唠,你可知道这周围三百里曾经出过一个人物?
谁?
韩边外!
听过,好像是个金把头!
刘卫东一脚踹在他后脊梁骨上,疼得这家伙嗷嗷叫,他把喷子里的子弹都卸出来塞进口袋,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悠悠叹了口气,回想当年韩边外雄据关东,称王称霸,创立了与东北王并驾齐驱的黄金王国。
如今故人已逝,只剩下满地荒冢,呜咽山风,讲述着曾经发生在这片关东大地上的故事。
唉!
大哥你能饶了我不?男人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指着刚刚烧过纸钱的五姨太的坟,这个坟埋的是我二姨奶,备不住咱们还有亲戚呢!看在亲戚的面上
远处胡子沟里窜出好几条人影,都是标准的东北大汉,一个个手里提着家伙靠过来,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国字脸,一副络腮胡子,离得老远就冲秦永江一抱拳,永江兄弟,啥时候来的咋不吱应一声呢,我们好去接你啊!
可不敢劳您邢村长大驾!秦永江急忙迎上去,和领头的抱拳拱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这位小兄弟是?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轧钢厂的优秀工人,也是我的搭档,刘卫东同志!
刘同志你好!
领头的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刘卫东一眼,不得不说这小伙子长得那叫一个抻头,从头到脚指头透着一股子精气神,连阅人多矣的邢立文都忍不住赞一声!
这个崽子,他马勒戈壁的又出来惹事,今天看我不抽死你!邢立文看到刘卫东手里拎着的喷子,以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小三子,气得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打得小三子原地转了个圈。
滚回去!
小三子跌跌撞撞跑了。
永江兄弟,来者是客,走走走,去我家坐坐!邢立文热情邀请他们进胡子沟,秦永江却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老邢,我得抓紧回去呢!
你这人不把我当朋友!邢立文一瞪眼,吓得秦永江连连摆手,邢老哥你说的这啥话,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我哪不把你当朋友了?
当朋友就别跟我扯哩哏楞,麻溜的走喝酒去!
邢立文一把抓着车栏杆,直接跳上车厢,拍拍车盖,走啊刘同志,去我们村逛逛!
盛情难却,刘卫东只好发动车子,沿着狭窄的山路一路往东,三拐两拐,在一条小河沟旁停下。
河沟旁坐落着几户人家,和中原风格相似的黄土夯成的土坯房,上下翻的合页窗户显得很有特色,上半截用木棍支起来,方便通风。
黄泥河镇胡子沟国营参厂刘卫东看着这栋土坯房门边钉着的那块长条形牌匾,忍不住念出了声。
原来这边大山里种人参!
来家了还外道啥啊,进来坐!邢立文显得十分热情,领着两人进了土坯房。
屋子里黑洞洞的,墙上贴着的报纸都被经年累月的烟油子给熏得乌漆嘛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正守着烟笸箩抽烟,见儿子领进来两位客人,急忙起身招呼。
是永江啊,你可有一阵子没来了,坐坐坐!老太太把烟笸箩推到他面前,最近忙乎啥呢?
还能干啥,瞎忙呗!秦永江也不客气,抓起烟笸箩里一张儿童作业本,撕下一条,又捏了一撮细碎烟叶洒在上面,卷成一个卷,再用舌头舔下边缝,拧掉烟头,和老太太的烟袋锅子对了个火,咕嘟咕嘟抽起来。
这烟味,呛鼻子!
刘卫东皱皱眉,搭着炕沿边坐下,老太太扭头看看刘卫东,这小伙子长得真带劲,是你同事?
给您老介绍一下,这是我轧钢厂的同事,叫刘卫东,劳动模范呢!提起刘卫东,老秦觉得倍儿有面子!
瞧瞧我大侄子这长相,这做派,不说貌比潘安也差不离!
哪家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不得多看两眼?
坐啊孩子!老太太笑眯眯招呼刘卫东坐下,扭头看看窗外,儿媳妇,家里来客了,整俩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