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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编辑器》正文 第173章 经济触角
    如今供销社南京总店被称为“大明供销总社”,其遍布两京十三省的分店,统一更名为“大明供销社XX分社”。

    这一字之差,却蕴含着天壤之别的格局与野心。

    全面扩张的大明供销社,不再仅仅局限于城市,...

    夜雨敲窗,檐下铜铃轻响。苏宁立于书房案前,手中那封徐阶密信已被反复摩挲得边角发毛。烛火摇曳,映着他眉宇间深不见底的沉思。高拱复起,冯保动摇,朝中攻讦日盛??这些消息如寒针刺骨,却未能让他有半分退意。他缓缓将信投入火盆,看着纸页蜷曲成灰,口中低语:“退路?我早已无路可退。”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振武营营地已响起号角。三百新兵列阵于泥泞校场,身披统一制式的粗布短袄,腰佩钢刀,肩扛火绳枪。苏宁亲临督训,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双沾满泥水的靴子、每一张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脸庞。

    “昨日实弹演练,三轮齐射命中率八成二。”他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雨,“这在大明军中,已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我要你们做到九成五以上!我要你们一人能敌十名卫所老兵!”

    台下鸦雀无声,唯有风卷旌旗猎猎作响。

    “有人问我,为何要练这样一支军队?”苏宁踱步而下,走到队列之前,猛然抽出一名士兵腰间钢刀,举至阳光之下。刀身雪亮,刃口平直,反射出刺目的光斑。“此刀出自地下工坊,以精钢淬炼,硬度胜过寻常百炼钢。你们手中的火绳枪,膛线规整,击发灵敏,射程远超官造。这些东西,朝廷不会给你们,兵部不会拨款,工部更造不出来!”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所以,我亲自造,亲自练,亲自带!你们不是为某个大人卖命,而是为千千万万吃不饱饭、穿不上衣的百姓而战!若有一日,权贵压民、奸宦窃国,这支军队,便是破局之刃!”

    三百人齐声怒吼:“誓死追随苏公!”

    声震四野,惊起林中宿鸟。

    训练持续至午,苏宁方回城。刚入巡抚衙门,周正杰便迎上前来,面色凝重:“大人,宁波来报,第二批军火已在海上遭遇风暴,一艘船沉没,另一艘被迫返航。五十支火绳枪、三百斤火药尽失。”

    苏宁眉头微蹙,却未动怒:“损失多少人?”

    “两名押运弟兄殉职。”

    “记入抚恤名录,家中每月供米两石,子女送入义学。”苏宁沉声道,“立刻联系澳门葡商,追加订单。这次我要一百支燧发枪、一千斤黑火药,再买两门轻型佛郎机炮。钱从‘惠民基金’走,账面做‘海外药材采购’。”

    周正杰迟疑:“可是……资金已经吃紧。供销社每日放粮,商会分红尚未到账,加上建码头、修工坊,账上只剩白银十七万两。”

    “不够就借。”苏宁冷笑,“去找扬州盐商李元亨,告诉他,若愿贷二十万两,可获‘江南民生商会’永久理事之位,并免三年商税。若不肯,明日他的盐船就会因‘私贩’被查。”

    周正杰心头一凛,随即会意:“是,我这就去办。”

    待其离去,苏宁独坐堂中,翻开最新一份《南都日报》??这份由他暗中扶持的民间小报,如今已成为舆论利器。头版赫然登载:“金陵米价稳如泰山,百姓安居乐业;苏抚台新政惠民,万民感戴!”配图是一群孩童围着粥棚欢笑,背景正是大明供销社门前的“惠民碑”。

    他嘴角微扬,却又忽地敛去。

    这时,门外脚步急促,亲卫低声禀报:“大人,宫中传来急讯,冯保遣心腹送来密匣,言称‘事关重大,须亲手交付’。”

    苏宁眼神一凝:“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穿青袍的太监步入厅内,面容枯瘦,眼神闪烁。正是冯保贴身心腹陈洪。

    “苏大人,”陈洪拱手,声音细若蚊蝇,“掌印大人让我转告一句:‘风紧,扯呼’。另有一物相赠。”说罢,取出一枚鎏金铜牌,递了过来。

    苏宁接过,只见牌上刻着一条盘龙,背面阴文篆书:“司礼监特令,见牌如见君。”

    他心中一震。这是内廷最高级别的通行令符,意味着持牌者可自由出入紫禁城三大殿,甚至能在深夜叩宫门递奏折。冯保竟肯交出此物?

    “掌印大人还说了什么?”

    陈洪低声道:“他说,高拱已联合礼部尚书李春芳、户部侍郎王用汲,拟上《劾苏疏》,罗列七大罪状:擅权干政、结党营私、私养武装、扰乱市舶、僭越礼制、蛊惑民心、图谋不轨。奏章已誊抄完毕,只待明日早朝呈递。”

    苏宁冷笑:“好一个七大罪,几乎把我当成魏忠贤第二了。”

    “不止。”陈洪压低声音,“高拱还秘密联络了京营总兵戚继光,欲调三千兵马南下‘巡查海防’,实则剑指南京。”

    “戚继光?”苏宁瞳孔微缩。这位抗倭名将素以忠勇著称,怎会与高拱勾结?

    似看出其疑虑,陈洪补充道:“非戚将军本意。是高拱以圣旨胁迫,称‘苏某谋反迹象已显,需大军震慑’。戚将军虽不信,却不得不从。”

    苏宁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高拱啊高拱,你真以为靠几句谗言、几道奏章就能扳倒我?你不懂,真正的权力不在朝堂之上,而在百姓碗中,在兵士手中,在工厂深处。”

    他抬眼看向陈洪:“回去告诉冯保,我收下令牌。三个月内,我会让他看到一场‘真正的变革’。到那时,他自会明白,站在我这边,才是活路。”

    陈洪点头退下。

    翌日,苏宁未赴衙门理事,反而携周正杰微服出城,直奔崇明岛。

    岛上雾气弥漫,礁石嶙峋。一行人绕过渔村,深入山腹,推开伪装成柴堆的铁门,进入一座庞大的地下洞窟。此处便是海外物资转运中枢,数百名工匠正在装卸货物:成箱的硫磺、硝石、铅锭、望远镜零件、印刷机模具……更有数十台蒸汽机核心部件整齐码放,等待运往南京地下工坊组装。

    “进度如何?”苏宁问。

    “第三期扩建已完成。”周正杰指着地图,“主厂房延伸至两千亩,新增两条炼钢流水线,日产精钢三百斤。玻璃厂可量产光学镜片,已试制出简易显微镜。纺织车间实现全机械化,每日产出细布八百匹。”

    “很好。”苏宁点头,“通知所有技术人员,准备分批转移。第一批三十人,含五名冶金专家、三名机械师、两名化学匠,三日内启程赴台湾。”

    “大人是要……提前启动火种计划?”

    “不是提前,是必须。”苏宁盯着墙上一幅手绘台湾地形图,指尖划过台南一带,“中原局势将变,我们必须在外围布子。你在岛上再建一座隐蔽船坞,打造十艘快帆船,专用于两岸运输。记住,所有船只悬挂外国商旗,人员一律化名。”

    周正杰郑重应诺。

    归途中,苏宁立于船头,望着波涛汹涌的东海,忽然问道:“你说,若是有一天,我们真的离开大明,在海外建国,你会跟吗?”

    周正杰一怔,随即跪倒在甲板上:“安邦,自幼你救我性命,教我识字,授我技艺。我周正杰此生唯你马首是瞻。你要我赴汤蹈火,我不皱眉;你要我背井离乡,我不回头。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誓死相随!”

    苏宁扶起他,眼中罕见地泛起一丝湿润:“有你如此兄弟,夫复何求?”

    三日后,江南工商大会再度召开。这一次,苏宁宣布了一项震惊四座的新政:**发行“惠民票钞”**。

    “自即日起,凡在供销社交易者,可用官铸铜钱、白银,亦可使用‘苏记惠民票’。此票由官府信用担保,与银等值,可在全江南商会通用。伪造者,斩立决。”

    当场,他命人展示首批印制完成的票钞??采用工业空间带来的凹版印刷技术,图案精细,暗纹复杂,更有水印防伪。每张票面印有唯一编号,并加盖巡抚官印与商会联章。

    商贾哗然。

    有人质疑:“纸岂能当银?万一滥发,岂不害民?”

    苏宁淡然一笑:“你可知我为何敢发此票?因为我掌控着粮食、布匹、煤炭、食盐五大命脉。每一张票,背后都有实实在在的物资支撑。你若不信,现在便可拿票去供销社换米换油,一分不少。”

    当即有人尝试,果然兑付顺利。

    消息传开,民间反应两极。贫民欢呼雀跃,因票钞便于携带,不再受碎银称重之苦;而部分士绅则忧心忡忡,私下称“苏某欲效王莽行币制之乱”。

    然而,真正掀起轩然大波的,是三天后的一场意外。

    苏州首富沈万通之子沈文澜,在酒楼豪饮时当众撕毁惠民票,掷于地上践踏,并高喊:“区区一张破纸,也敢称钱?苏某不过一介狂生,妄图改天换地,迟早身败名裂!”

    话音未落,两名便衣捕快现身将其拿下。次日,应天府公开审理此案,证据确凿,依《破坏金融秩序律》判处沈文澜流放琼州三年,家产罚没十分之一。

    沈万通闻讯暴怒,集结十三家盐商联名上书,要求废除票钞制度,恢复银本位。

    苏宁只回一句:“谁反对惠民票,谁就是与百姓为敌。”

    与此同时,他下令全面加速振武营扩编。原定三百人编制,一个月内增至两千,分为步兵、骑兵、工兵三营,设立参谋司、后勤司、军法司。所有军官均由他亲自考核任命,士兵每人月饷二两五钱,高于普通卫所军三倍,并承诺退役后赐田五十亩。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开始在军中推行“识字运动”。每日操练之余,设学堂授课,内容涵盖基础算术、地理、军事理论,甚至包括《民权初论》这类启蒙思想手抄本。

    “我要的不只是会打仗的兵,”他对教官们说,“我要的是明白为何而战的军人。”

    就在局势愈发紧张之际,京城终于传来确切消息:**《劾苏疏》正式上呈,隆庆帝暂压不发,但命六部会审“新政得失”**。

    高拱亲自领衔审查团,七日内将南下巡视。

    苏宁得知后,非但不惧,反而下令全城戒备升级,同时启动一项绝密行动??**“天镜工程”**。

    所谓“天镜”,是他利用工业空间制造的一套远程监控系统雏形。通过改装过的高倍望远镜与信号塔网络,可在百里范围内实现即时情报传递。首批试点设于南京周边要道、码头、驿站,由忠诚探子驻守,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入境,立即飞鸽传书或点燃烽烟。

    他还秘密召见了锦衣卫南镇抚司一位旧部,许以重金,换取京城高层动态的情报网。

    “我要知道高拱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连他喝了几杯茶都要清楚。”苏宁冷冷道。

    半月后,高拱抵达南京。

    舟船靠岸当日,天降大雨。他未带仪仗,仅携十余随从,步行登岸,一身素袍,神情肃穆,宛如清廉老臣巡视灾区。

    然而,苏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高拱入住驿馆当晚,便有密报送达苏宁案头:“高拱随行幕僚昨夜密会黄锦旧部,地点在秦淮河畔‘醉仙楼’包厢。谈话提及‘逼其自裁’、‘制造民变’等语。”

    苏宁冷笑:“果然是来杀我的。”

    次日会面,礼仪周全。高拱端坐主位,不疾不徐道:“贤侄新政惠民,老夫亦有所闻。然治国之道,贵在循序渐进。你此举打破祖制,动摇国本,恐非长久之计。”

    苏宁从容应对:“先王制法,皆因时而变。管仲相齐,作内政而寄军令;商鞅治秦,废井田而开阡陌。若拘泥旧法,则天下永无富强之日。学生所行,不过效古人而已。”

    高拱眯眼:“那你私建军营,又作何解释?莫非想效曹操屯田练兵,挟令四方?”

    “振武营隶属应天府兵备道,兵员登记在册,军饷出自商会盈余,一切合规合法。”苏宁坦然道,“倒是大人欲调京营南下,不知是否也经陛下亲准?”

    高拱脸色微变,未答。

    三日后,高拱巡视供销社,目睹百姓有序购粮,孩童免费领粥,街道整洁有序,商贩守法经营,竟一时语塞。

    回程途中,他私下对幕僚叹道:“此子手段,远胜老夫当年。他不仅握权,更得民心。若强行罢之,恐激起民变。”

    然而,他仍不甘心。

    第五日,他突然提出要视察“江浦仓”??那处曾险遭焚毁的地下粮库。

    苏宁早有预料,欣然应允。

    当高拱踏入仓库,眼前景象令他瞠目结舌:数千吨稻米整齐码放,通风干燥,另有硫磺熏蒸防虫;角落设有小型水泵,由蒸汽机驱动;更有一排玻璃柜陈列着各类种子样本,标签注明“暹罗早稻”、“美洲玉米”、“红薯一号”。

    “这些粮食,”苏宁介绍,“皆来自海外殖民地。我已在吕宋、越南开辟农场,雇农耕种,每年可运回百万石。将来,还要在台湾建更大粮仓。”

    高拱久久无言。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已不是一个地方官员,而是一个拥有独立经济体系、军事力量、科技储备的“国中之国”。

    当晚,他写下密奏:“苏某才具非凡,新政利民,江南安定,实乃国家栋梁。然其势太盛,权太重,兵在掌握,财自主宰,恐非人臣之福。宜加恩赏,明升暗降,调离江南,以免尾大不掉。”

    奏章尚未发出,却被“天镜工程”截获。

    苏宁阅后,仰天大笑:“高拱啊高拱,你想捧杀我?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你的认可。”

    他提笔写下一道新的命令:“通知台湾基地,加快建设进度。同时,向日本商人订购二十艘远洋帆船,改装为武装商舰,组建‘东海舰队’雏形。未来五年,我要让大明的海疆,由我们自己守护。”

    窗外,晨曦初露,照在书房墙上一幅巨幅地图上。上面用朱笔圈出了台湾、琉球、吕宋、越南、马来半岛……一个个据点,如星罗棋布。

    火种已播,只待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