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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老奴只能跪求一死
    林伯扭过头去,有意躲闪方永审视的眼神。

    “老奴听不懂少爷在说什么。”

    “阿奴不是少爷的暖床丫鬟吗?”

    方永料到林伯会故意敷衍。

    “我翻遍了整个方家都没有找到阿奴的卖身契,也没有翻到阿奴的籍贯凭证。”

    “我想娶阿奴为妻,只有您把阿奴的身世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为阿奴恢复原籍,才能让他名正言顺的嫁进方家。”

    “阿奴本性黄,叫黄二妹,是老奴从王家村的村民手上买来……”

    方永忍不住的出声咆哮,“黄二妹是洗脚丫鬟,五年前偷盗方府财物的时候就被赶出方府了。”

    方永只感觉这些年的信任都被狗吃了。

    “您和阿奴是我最亲最信的人。”

    “我可以为了您不顾一切,也可以为了阿奴去死。”

    “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方家败家子了。”

    “我真的很爱阿奴。”

    “所以。”

    “求您,给我一个保护阿奴的机会。”

    “可以么?”

    看到方永那双诚挚的眼眸,林伯一颗心不禁软了下来。

    “唉……”

    “老奴和方老家主方靖乃是生死之交,本是血衣侯座下的亲卫。”

    “考虑到老家主是方家独子,方家

    老家主离世后,血衣侯便特许老家主回金陵继承家主之位。”

    “当年老家主为老奴挡刀留下暗疾,老奴心怀愧疚,便主动请辞来到方家照顾左右。”

    “后来老家主暗疾复发,不治身亡,而我年岁已高无心战事,便继续留在方府当了管家。”

    “二十年前。”

    “七王夺嫡之战爆发,天下大乱。”

    “血衣侯被代王和禹王两路夹击,节节败退。”

    “退到金陵的时候,血衣侯叩响了方家大门。”

    林伯泪眼婆娑的仰着脑袋,布满伤痕的脸愈发狰狞。

    “当时血衣侯怀里抱着一个女婴。”

    “血衣侯亲手把女婴交给了我,并嘱咐我一定要好生照顾。”

    方永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林伯的眼睛。

    “所以,阿奴是血衣侯的后人?”

    林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是……”

    “砰!”

    方永手里的药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骗我!”

    方永只感觉心像是被挣扎了一样痛。

    他都掏心掏肺的向林伯说了,林伯居然还在对他隐瞒。

    他从小有一半的时间跟随在林伯身边,对林伯的脾性很了解。

    林伯说谎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从

    林伯的举止可以断定,阿奴根本就不是什么血衣侯的后人。

    “我在你心里就只能是那个不学无术一事无成的败家子吗?”

    林伯浑身颤抖,一个劲儿的摇了摇头。

    “老爷。”

    “你长大了,懂事了。”

    “但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的成长就能解决的。”

    “这里面牵扯到血衣侯,牵扯到一桩足以引起天下大乱的陈年旧案。”

    “阿奴不是罪人。”

    “阿奴很喜欢老爷,只要老爷真心对待她,阿奴是不会强求名分的。”

    “至于籍贯。”

    “追查起来,老爷只需要把阿奴藏好,想个理由蒙混过去即可。”

    “老奴贱命一条,但阿奴绝对不能出事。”

    “求老爷不要再问了。”

    “阿奴的身世只能带进棺材,也必须带进棺材。”

    “老爷要是继续逼问下去……”

    林伯顿了顿,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跪在了床上。

    “老奴只能跪求一死。”

    方永心痛得眼泪长流。

    但看到林伯浑身的伤痂,一时又不忍心继续逼问下去。

    “林伯。”

    “或者说,我应该称呼您一声爷爷。”

    “我知道,这些年您对我很失望。”

    “但现在……”

    “我对您也很失望。”

    方永哽咽着,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他从未想过,最信任的人,会隐瞒他最深。

    好在这些年阿奴的身份没有人查出,否则方家早就被人灭门了。

    花满溪养伤的房间内。

    阿奴小心翼翼的清理着花满溪腿上溃脓的伤口。

    华云正半蹲在床边研磨着药粉。

    自从认了华云当义父后,方永就把白药的配方交给了他。

    “是因为湿气太重引起的溃脓,回头安排下人在房间里多添一个火炉会好很多。”

    华云满脸羡慕的望了一眼走进门的方永。

    为官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忠心的下属。

    “能为你赴死,这丫头也算是忠心了。”

    方永触目惊心的打量着花满溪腿上的伤口。

    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枯骨了。

    “义父可以帮她们恢复普通人的身份吗?”

    华云摇了摇头。

    “不能。”

    “她们是江宁郡主谢道韫从宗人府领出来的,是郡主的私人物品。”

    “想让她们重获自由,除了让江宁郡主出面去宗人府做担保,别无它法。”

    华云脸上露出了犹豫的模样。

    “你要是真喜欢这几个丫头,老夫可以帮你去说。”

    “看在老夫这张老脸

    上,谢家应该不会过于刁难。”

    “先不急。”方永开口拒绝道。

    “谢道韫想利用这层关系牵制我,我日后还想和谢道韫加强合作。”

    “第三者介入,难免会让谢道韫对我加强戒心。”

    他可以自己去和谢道韫讲条件。

    若是让华云去说,难免会再欠华云人情。

    花满溪的舍身相救已经让他深刻了解到,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东西。

    “让阿奴磨药吧。”

    “我有些事情想私底下请教义父。”

    阿奴的身世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为了阿奴,为了整个方家,他必须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华云跟随方永来到僻静的书房。

    他坐在书椅上,目视着方永把房门合拢。

    “什么事要搞得这么神秘?”

    方永走到华云身前,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孩儿想向义父打听一个人。”

    “说吧。”

    “如果是朝廷里的人,为父十之八.九都能给你引荐。”

    华云伸手想要把方永扶起来。

    “孩儿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