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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寒门辅臣》正文 第两千八百五十章 齐王千岁
    这般言辞,这般气场!

    胡宰脸色变得异常凝重,盯着顾正臣:“你到底是何人?”

    顾正臣抬起手,一枚铜钱在手指之间灵活地翻动,目光盯着胡宰,冷冷地说:“我自金陵来,行程五千余里,穿府过县,所过之处,唯狄道与甘州,最令我震惊。”

    “狄道虐民,背后有火祆教怂恿与运作。可这甘州,却只有贪欲横行,中饱私囊了吧?这镇抚司若是不能主持公道,还军民正义。那设这镇抚司作甚?”

    胡宰盯着顾正臣的手,那铜钱如同活物一般,灵活地在不同手指之间翻动,一股寒气从脚底生出,脸色瞬间没了血色,后退了两步,惊呼道:“不可能,你,八月十五之前你应该在大马营!”

    顾正臣垂手,收起铜钱:“聂纬回甘州,不过是昨日的事,你竟知道这么多细节,连具体的日期都知道了,看来这镇抚司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胡宰左右看了看,神色慌乱。

    聂纬!

    他竟直呼其名,那可是都督佥事!

    胡宰看着顾正臣这张脸,又看了看他故意压低的帽子,后悔不已。

    怪不得有些眼熟,北伐之战后,自己看过顾正臣的画像,不过那时候画像中的顾正臣还没现在这般消瘦,他现在,隐隐有脸颊要凹下去的感觉,最主要的是,那画像中的特征太过明显:

    火德真君的疤痕!

    没看到疤痕,人又比以前瘦了,加上画像也不够太写实,谁能一瞬间就想起来……

    胡宰暗暗叫苦,赶忙上前行礼:“下官见过镇国公!”

    一群军士听闻之后吓得直哆嗦,手中刀兵全都丢了,纷纷行礼。

    顾正臣从胡宰身旁走过,轻飘飘地说:“将这些人,全部下狱,抄胡宰的家。”

    林白帆咧嘴笑了。

    朱棣一挥手,二十余人进入镇抚司,不由分说地将胡宰等人给抓了起来,朝着监房而去。

    朱榑想要带人抄家,都他娘的说了自己是皇子,他还敢动手,这次弄死他,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去!

    顾正臣拒绝了朱榑,安排汤鼎、邓镇去办。

    朱榑很是失落,先生压根不看好自己,他不相信自己能办成事!

    顾正臣看向门口围着的一众百姓,他们一个个看着,保持着沉默,于是上前,手指朱榑,沉声道:“他——是大明皇帝的第七子,齐王朱榑!是他逮捕了胡宰,也是他,为你们主持公道,但有冤情,你们尽管来找他!”

    朱榑张着嘴,震惊地看着顾正臣,一脸的不可思议。

    围观的百姓看着地上残存的血,还有肃然立在两侧的威武军士,被逮捕之人的喊冤声渐行渐远。

    突然,百姓炸开。

    “齐王!”

    “我们终于有救了!”

    “我的娃子啊!”

    “齐王千岁!”

    “千岁!”

    百姓跪了下来,一个个磕头,不少人泪流满面。

    朱桢看着愣神的朱榑,拍了拍朱榑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该你说话了。”

    朱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更没有被这么多人,带着发自肺腑地感谢过。

    这一刻,自己好像成了他们的希望,是他们所有人的光。

    这一刻,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烫。

    朱榑不安地看向顾正臣,轻轻喊了声:“先生。”

    顾正臣投以鼓励的目光:“去吧。”

    朱榑迈出步伐,看着门外那些不断磕头,喊着“千岁”还哭诉的百姓,很难想象,镇抚司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将这些人逼到这个地步!

    这里的黑暗,为何朝廷看不到!

    若是我们不来,他们何时可见光明?

    朱榑伤紧握拳头,气沉丹田,喊道:“父皇屡屡教导,当以民为重,官员不得伤民虐民,更不得让民蒙冤!我是七皇子,齐王朱榑,愿为你们伸张正义,愿甘州再无黑暗的欺民之事,只有堂堂正正,经得起考验的——正义裁决!”

    “从现在起,我为你们主持公道!来人,摆上桌案,摆放笔墨纸砚,本王要在这里,效仿三哥旧事,在这里受理状纸!”

    朱棣、朱桢等人微微点头,满是欣慰。

    所谓的三哥旧事,指的是朱棡在广州收状纸的事,当时对上的人是永嘉侯朱亮祖……

    只不过在这甘州,没常驻的侯爵,最大的就两个,一个是行都指挥使李荣,一个是西宁伯宋晟。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朱榑开始蜕变了。

    顾正臣吩咐其他人协助朱榑,带着林白帆、萧成朝着监房走去,沿途全都换成了金陵带来的军士,就连没出手的一些镇抚司军士也被抓起关押起来。

    林白帆奉命,将负责看管监房的小旗官师七塔带了出来。

    师七塔不敢直视顾正臣,行礼之后,还一直欠着身,卑微之下满是畏怕。

    “你贪污了吗?”

    “贪,贪了。”

    “多少?”

    “一年八两银,偶尔多给一些,七年,分了六十两。”

    “你倒是实诚。”

    “末将可不敢在镇国公面前撒谎,但我没杀过人,没害过人,都是胡宰、吕河图他们干的,我,我也只是个小旗官。”

    师七塔交代着。

    顾正臣没有兴趣听这些,看着两侧的监房,问道:“郭忽回慧被关押在哪个监房,他是真的有罪,还是说,是被陷害?”

    师七塔前面带路,回道:“应该是真有罪,没有用刑,他自己便认了罪。”

    顾正臣微微皱眉:“这监房里还有当真有罪的人?”

    师七塔愣了下,赶忙回道:“自然有,真有罪的,更方便搜刮家产——呃,是胡镇抚使他们搜刮。这里,郭忽回慧,镇——”

    顾正臣抬手打断了师七塔的话,看着监房里白发散乱,却还在地上用手指写写画画的老人,吩咐道:“开门。”

    门开了。

    顾正臣走了进去。

    郭忽回慧手指画着什么,嘴里嘟囔着:“错了,错了,是我错了,耗的时间太久了,脑袋打开的时间太长了,一定是这样。开颅不能太久,否则难活啊……”

    顾正臣看着精神有些紊乱的郭忽回慧,开口道:“开颅?你竟做到了这一步,我以为,只有格物学院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