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九，通杀！”
脏乱的小茶馆里，十几个人围在一桌，桌上是一堆十块、二十的零钱，还有一些百元大钞。
这是流行的一种扑克玩法——斗牛，简单、刺激。
这一桌玩得不大，一百的地庄，桌上还坐了六个闲家，所以只要奖池里够七百块钱了，庄家就可以出庄了。
而这时，正当所有人都压得正起劲的时候，一个人却挤开人群，放了张十块的在庄家下手的大叔面前。
“嘿，你一小屁孩来玩什么，去去去，一边儿去。”庄家见混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叼着烟就开始赶人。
少年却没急着把那张皱巴巴的十块钞票拿回去，而是笑道：“叔，别这么小气嘛。”
“你一小孩学着玩什么牌，走走走，别耽误我们时间。”
“谁家的孩子呀，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赶紧带回去！”
旁边的人纷纷起哄，最后还是那四十岁模样的庄家道：“哎，小鬼，来，过来，帮叔发一牌，你要是发好了，叔赏你十块！”
这庄家也是输了半天了，手气正背了，眼见自己庄上又只剩四五十了，就像看看能不能借着这黄花伢子的手，冲冲霉运。
爱赌的人都信这套，反正也不差这十块钱。
听他这么一说，少年乐了，抓起自己的十块钱放回兜里，道：“成，保管给叔你发手爆牌！”
“呵呵，这小鬼有点意思。”
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很快，闲家押注，每家十块，周围那些人倒是没压了，毕竟庄里头就剩这么多了，压中了也没这么多赔的。
“小鬼，叫什么名儿呀？”坐庄的大叔收回扑克，吐着烟圈问了一句。
“许空。”少年接过他手里的牌，痛快答道。
“哦，你姐姐是许凝吧，我说你小子这么面熟呢。”大叔拍着他肩膀道。
许空回问道：“叔，你认识我姐呀？”
“你姐那么漂亮，谁不认识呀。就是你这小子忒气人了，你姐一个人担起这么一家子，你还跑过来学打牌。回头告诉你姐，回家不打死你。”
许空嘿嘿笑道：“不会的，我姐她可舍不得。”
说着，许空切开牌，唰唰唰干净利落的洗好了牌，让那大叔眼前一亮。
“小子成啊，你这老手呀。”
“让叔见笑了。”明明才十四五岁的年纪，许空却和这些三四十岁的叔叔辈人物聊得很开。
说话间，许空手里的牌也发了出去，坐庄的大叔正要看牌，许空却先把手放在了牌上，道：“叔，还是让我看吧。”
“行，那就你看吧。”坐庄的大叔有些不悦，但还是懒得跟一毛头小鬼计较。
“牛六不小。”
“霍霍，黑桃K牛牛！”
“痛苦……牛七。”
“没牛……”
闲家们都开了牌，六个人里就有一个牛牛、一个牛九，其他的除了一个没牛，牛六牛七也是不小的牌了。
坐庄大叔面色一黯，苦笑道：“成了，别在那鼓捣了，输了就输了吧。反正输了好几千了，也不差这一百。”
正一点点看牌边的许空却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就这一把，就转运了呢？”
“能怎么转，小鬼你还当你赌神呢？成了，开牌吧。”坐庄大叔催促道。
“哎，可惜了……”却听许空叹了口气。
旁人一听，顿时摇头笑了起来，闲家已经伸手去拿钱了。
“干嘛？”这时候许空却很无辜的看着他们。
“拿钱呗，干嘛，难道还要我们给钱呐？”一个闲家不由笑骂。
许空理所当然道：“你们当然要给。”
几人一听，止住了伸|出去的手面面相觑。
“小鬼你什么牌？”
“你都说可惜了，咱不拿钱还等着干嘛？”
许空摊摊手笑道：“我是说可惜了，但我可惜的是，差一点就要你们多出一倍的钱了。”
“呃。”庄家大叔闻言，急忙去翻开了许空面前的牌。
第一张：J。
第二张，还是J。
第三章……又是J！
没牛的那位已经准备丢钱了，这时候庄家大叔翻开了第四张牌——一张小3。
“你总不能是葫芦吧？”有人打趣道。
“怎么可能，外头已经出现两个3了，还有那么多没发出来的牌，没希望啦，这小子估计最多也就个牛牛，不错啊，杀了五家。”
“哈哈！”这时候，庄家大叔大笑了起来，手里最后一张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葫芦！”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那张牌正是那最后一张方片3。
几个闲家气得捶足顿胸，有的更是骂道：“特么的，这黄花伢子手就是不一样，玛德这都能拿到葫芦。”
“嘿嘿。”至于我们的黄花伢子许空，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出钱出钱！”庄家大叔一阵催促，本来快要洗锅的奖池，瞬间又涨了起来。
葫芦赔七倍，六个闲家每人虽然只押了十块，但加起来也有四百二了，在加上原本就有的四五十，还差两百多就出庄了。
坐庄大叔满面红光，抽出了一张二十的递给许空，大笑道：“小子不错，给，叔赏你的。”
“谢过叔了。”许空收了钱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揣进了怀里。
然后，他又对准备发牌的坐庄大叔笑道：“大叔，要不我再给你发一牌吧，你要是出了庄，赏我五十怎么样？”
坐庄大叔手头一顿，想了想道：“成！你小子手不错，来，给我再发个葫芦，杀了这群兔崽子。”
“好的。”许空接过扑克，露出了稚嫩却让人莫名觉得渗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