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吃过了饭,低着头默默发呆。
南宫月望着林羽,不由得一阵心酸,自从大哥犯病的次数多了起来,就被关在了这间书房,再也没有出过门。
堂堂的南宫家大少爷,犹如囚犯,而这里,便是牢笼。
“哥哥,要不要出去走走。”南宫月轻声问道。
“可以么?”林羽惊讶的抬起了头,那些下人们寸步不离的守着门口,时刻提防着林羽出去。
南宫月上前拉住了林羽的手,带着他向着门口走去。
那双玉手细腻柔滑,林羽一时间竟有些扭捏起来。虽然他有着一些南宫玉的记忆,可这个所谓的妹妹,却依旧那么陌生。
“小姐。”守门的两名下人挡住了门口,一脸的为难。毕竟他们奉命看守林羽,如果将他放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可担待不起。
“让我们出去,如果出了事,我来负责。”南宫月轻声说道。
“小姐,这是家主的命令。”一名下人拱手说道。
“我只是带我哥出去转转,一会就送他回来。”南宫月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也凌厉了许多。“怎么,你们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小姐了。”
那两个下人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南宫家三小姐,性格喜怒无常,有的时候如同天使,有的时候却如同魔鬼。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南宫月和林羽放了出去。
南宫家,和白家差不多,都有着一股股古风古韵,建筑雕栏画栋,奇花异草中,有着许多珍稀的动物嬉闹其间。
一眼望去,无数楼阁亭台隐在花红柳绿之中,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不时有南宫家的灵奴和家人路过,待看到林羽和南宫月,都远远的避开了。毕竟如今的南宫玉不同以往,他得了怪病,发起疯来可谓是六亲不认。
两人牵着手,来到了南宫家后花-园。虽然在南宫家,花草随处可见,但若论繁盛程度,还要数专门建造的花-园。
虽是晚上,可借着月光和远处的灯火,四周的景色依然清晰可见。那满园子的花草,五彩缤纷艳美非常,也难怪别人常说富贵人家最是懂得享受。
“记得小时候,哥哥为了帮我捉一只色彩缤纷的彩蝶,满园子乱跑,却累的满头大汗,最后也没能捉到。”两个人坐在石凳上,南宫月靠在林羽肩膀上,眼神迷-离,微微笑着。
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有种让人迷醉的感觉。
“那时的我们都还小,可以无忧无虑。”林羽摇了摇头,他脑子里有着南宫玉的记忆,知道这兄妹两个的感情至深。“可一转眼,我们便长大了,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上云卷云舒。”南宫月轻声吟道。
林羽沉默着,他不住的提醒自己,整个南宫世家,都是自己的敌人,自己的父母,皆是因他们而死。
“咱们这么多兄弟姐妹,只有你最疼我。”南宫月轻轻笑着,身子整个倚在了林羽身上。
“当初的哥哥,可是父亲最看重的人,为人谦恭有礼,性格温婉如玉。年纪轻轻,却已读书万卷,知识渊博。所有人都觉得,这南宫家的下任家主,绝对非哥哥莫属。可......”南宫月眼中含着泪花,果真是天意弄人,这么优秀的哥哥,却得了这么吓人的病。
“月儿,哥哥的病会好的。”林羽轻声安慰着,发病时的感觉,当真是痛不欲生,也幸亏他有着崆峒印。可真正的南宫玉,到底有着多么坚强的意志,才能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中,坚持这么久。
南宫月轻轻拉住林羽的手,“咱们去老地方吧。”
两个人悄悄爬上了南宫家最高的建筑:摘星楼。这座楼有数十米高,分为十层。如今的二人,便是在最高的那层。
南宫月坐在顶楼的一个横栏上,小脚轻轻晃着,她的前面无遮无挡。楼顶的风很大,吹得南宫月的长发不停飘扬。
“月儿,你下来吧,好危险的。”林羽扯了下南宫月的裙摆,一阵担心。
“有哥哥在,月儿不怕。”南宫月轻笑着,“如果我不小心掉下去,哥哥会不会拉住月儿。”
“恩,有我在,月儿不会有任何危险。”林羽坚定的说道。
南宫月望着天空,“在这上面看月亮,月亮好像又变大了,这么圆的月亮,真希望每天都能看到。”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林羽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悲伤。
顶楼的风越发的紧了,一身薄衣的南宫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林羽忙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给南宫月披上。
“月儿,很晚了,咱们回去吧。”林羽轻声说道。
“以前哥哥都会陪我看到很晚,从不会先说回去。”南宫月轻声说着,眼睛却一刻不离的望着那轮明月。
林羽静静的陪着南宫月,一直待到很晚,南宫月才意犹未尽的跳下了横栏,慢慢下楼。
等到林羽再次回了书房,南宫月望着林羽的背影,不由得再次哭了。这次的事,她回去后,一定会被父亲狠狠责骂的。而想要再次将哥哥带出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她之所以待在摘星楼上不肯下来,并不是因为今夜的月色多么迷-人,而不过是想和哥哥多呆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