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全人类。”

    这一瞬间，所有的畸变之眼都聚焦在王牧和那杆大旗上，旗帜在沙暴与火海中飘扬。

    “啊我们被感召了！”李阅控制福音战士和卡卡罗特身上的学舌，生硬地喊出口号。

    然后钢铁巨孽和猩猩巨孽便加入了王牧身后。

    紫绿色的福音战士手握巨镰，像是割麦子一样收割着克莱夫家族的生命；卡卡罗特手中的长矛被李阅替换成一柄巨锤，如同砸泥巴一样敲碎流诅和背负教派的躯体。

    革命军成为今夜唯一的焦点。

    接下来，复仇者、白雪教派、猫鼠队那6组异端也加入了革命军的队伍，以一种诡异且奔放的姿态冲散火海的边缘，直冲斗兽场的中央底座。

    绿湖被逼开，开始跟北方的花园缠斗，避开那煌丽剑光。

    “叮！”

    直到杰西的举剑与王牧的剑相遇，架在一起。

    “我上次见过你。”杰西还记得揭幕战上也有一把剑，追击了小狼。

    “你应该加入帝国。”

    “帝国才是拯救人类的唯一可能。”身为卡洛斯派遣到杀戮杯的战士，杰西同时代表了金斯顿与亚历山大，向王牧跑出橄榄枝。

    天空中的誓愿变得具体。

    “你等一下哦……”王牧从怀里掏出几张指条，看了看，“找到了。”

    “加入帝国？帝国从未珍惜过人民。”王牧开始照本宣科。

    李阅终于知道老鲁他们准备半天是咋你准备什么了。

    “人民只是你们的工具，用来献祭给神明，又或是发动那架名为帝国的机器，吮吸人民的骨髓与精神……”

    “钢铁城之战后，帝国以六大家族为爪牙，贪婪地榨取着人民的未来；听信高塔、把旧教廷打成异端、放任新教……”

    “帝国才是造成人类当下困境的元凶！”老鲁的纸条上，写着一条条对帝国的控诉。

    而在这一瞬间，天上血月黯淡，杀戮渴望的收入突然下降——那些观看着杀戮杯的人类与恶魔们从未听到过类似的论点。

    他们开始思索。

    在他们的认知中，造成凯欧斯大陆当下状况的，不应该是恶魔，是魔王城吗？

    居然是帝国？

    老鲁的表达太过强烈，杰西竟然一时间无法回答，也不打算与王牧废话，手上加劲，就想一剑将他化为灰烬。

    但是失败了。

    天空中的菱形空域剧震。

    有一些认知正在萌芽，萌芽在一个绝对混乱的战场中。

    “拯救全人类……敌人不只有恶魔，更是帝国本身。”王牧撑开杰西的剑，虽然嘴巴有点吃力，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

    杰西的火海正在王牧身旁汹涌，另外五大家族的角斗士们正前赴后继，王牧的剑光有被压制的势头。

    战车、唱诗班、黑色液体、火枪队和被交易过来的灵魂们一同挤压剑光，帝国的六大家族一同发力。

    天空的形状发生扭曲，然后一块金色地毯盖满——金色地毯遍布斑驳的腐朽痕迹，与金色相对成两种完全不匹配的质感。

    “这就是帝国的六大家族，他们能代表人类？”王牧举剑，依次指过六大家族。

    李阅也很配合地用畸变之眼挨个给他们特写，口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嗡鸣。

    此时此刻，荒土上发生的其他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

    李阅已经收获了足够多的杀戮渴望和恶意，而在王牧说出革命军的诉求后，杀戮渴望在暂停一段时间后突然激增。

    现阶段的革命军当然无法做到一呼百应，支持着他们的是弱小的人民，而有更多不怀好意的人类、恶魔与异端，正期待着王牧的剑被杰西冲断，然后死去。

    只要让8个异端呆在王牧的身边，李阅收获的恶意也源源不绝。

    李阅已经赢麻了。

    但李阅还想赢更多嗡。

    “那你就是了？”杰西身后，梅迪家族吹响号角，喊出他们的质问。

    的确，此刻伴随着王牧的除了他的剑，只有一群画风突变的异端，也与恶魔没什么两样。

    “只要你想自由的生活，想不被帝国、恶魔亦或是异端操控人生，那我们就是同志，是忠实的战友……”王牧照着老鲁的指条继续念。

    “我们一同，拯救全人类！”在学舌的放大下，王牧的声音振聋发聩。

    刹那间，杀戮渴望和恶意仿佛有了质地，沉重如海。

    天空被割裂，菱形的空缺分成好几瓣。

    流诅、掩面会陷入疯狂，那一撮被扯下来的白光也更加明亮，一个胸前嵌着人头的神官模样的家伙若隐若现。

    托索斯。

    听了王牧的可怕发言，新教的托索斯都想要加入杀戮杯，灭了王牧的口。

    “回去……”在莱特和卡洛斯的授意之下，杰西挥剑，斩断白光，阻止了托索斯的到来。

    他们可不希望正盯着杀戮杯的人们看到帝国新教的代言人、托索斯胸前塞着旧教廷教皇人头的模样。

    他们只能连声催促杰西，让火海更加汹涌，烧毁剑光，也完全将王牧抹杀。

    卡洛斯贡献的杀戮渴望，绝不比六大家族的少。

    “差不多了，该结束了。”李阅知道王牧第一次登场也就只能做到这样。

    让沙民、难民和帝国的人们有这份思考就已经足够，未来的觉醒需要更多时间，和更多真刀实枪的战斗。

    【还差最后一句……】王牧捏住纸条的尾端。

    “就算你是恶魔，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安心生活！”王牧喊出最后一句。

    李阅沉默了。

    这句话仿佛是为了他喊出来的。

    同时，杀戮渴望和恶意的收获又发生短暂的停滞。

    恶魔们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些心声。

    【我们也可以吗？】

    【我们可以好好活着？】

    【魔王会同意吗？】

    在凯欧斯大陆上，这场杀戮杯后，同志与战友有了新的定义。

    “好了，嘴巴动完了，该动手了。”王牧面色红润，收起纸条，手上剑光暴涨，锋锐到甚至可以割掉天的一角。

    王牧的身后，8组革命军同志搅动火海，将六大家族推出烛火的底座中央。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们！”神誓城的宫殿中，卡洛斯盯着骨牌，拍着王座大喊。

    王座的扶手沾满皇帝的血，一旁的莱特表情负责。

    杰西听到了皇帝的呼唤，火翼变形，呼应着天空的那杆天秤，砸向革命军。

    然后被一蓬血色包裹，一扯两断。

    阿卡发力，杰西断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