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的都是事实。我就在主楼综合会议室,有二百多个老师都能作证!”
    电话挂断,之后苏禹敬环视周围,
    “刚才哪位老师录像了,一会儿把视频交给警察,这明显就是毁坏陈院长的名声,陈院长品味再差,能找那种女人?”
    有个领导道,“可能跟他媾和的那个女老师不敢露面吧!”
    苏禹敬,“那也不能连个名字都不报,就把我们院长打一顿吧?”
    那个矮胖领导怒视苏禹敬,“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了?这种事,即使没有也要经过我们内部先调查确认......”
    苏禹敬笑着道,
    “都抛开事实不谈了,能调查出什么来?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吧。我相信警察也懂得什么叫格局,如果陈院长真的有问题,他们发布情况,也会征询学校的意见的,会在保证公正的前提下,把影响力压到最低。”
    有人手放在背后鼓掌,接着不少人跟着鼓掌。
    在掌声中,那压着陈院长的一群领导迅速散开,之后装模作样对陈院长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苏禹敬一直在笑,笑的很温婉。
    可是她的内心其实一点都不平静,她更想哭。
    这里的大部分人,肯定不是坏人。
    人因为认知的问题以及对人生思考的局限性,决定了一个饶深度。
    而多数人活着其实并没有多少深度,都只是为眼前的生活在奔波忙碌。
    一些毁人三观的论调,在从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口里出去时候,很容易引发群体效应。所以饶善恶,离开环境谈没有意义。
    而她懂这个道理,就是从明孝芳口里听来的,明孝芳的就是安休甫的处境。
    明明是一群人在逼迫安休甫犯错,而安休甫一旦真的被激怒,他们就会,
    “看到没,某某早就过,他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一个六十多岁见识过大风大浪,可是这种场合能被吓的语无伦次,甚至哭出声来,那安休甫呢?
    会议室因为苏禹敬报警了,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正义和良知的一方。
    所有人簇拥着陈院长,而那个助教也成了英雄,被一群慧眼识珠的女老师包围住嘘寒问暖。
    但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阴谋,目的就是让陈院长无法主持新校区的工作,目的并没有达成,所以不可能如此就真的揭过。
    果然不到三分钟,会议二号人物,三号人物下达了会议改举行的通知,让闲杂人员退场。
    而这闲杂人员中,苏禹敬被点名第一个离场。
    苏禹敬也没有硬来,她并不想以自己特殊的身份调查这件事真假或者背后的故事,这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从这个院长表情上看出了羞愤和恼怒,从那些人含糊其辞栽赃中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苏禹敬是第一个出门,马上一群男人前呼后拥跟着出门。
    苏禹敬实在是尴尬不已,她该怎么?以前她是反感这种事的,但可能跟明孝芳交往的太多了,这种场合她老能想到一句话,:求偶是本能,不合个人喜好,但合人性!
    电梯门一次次打开,她都借口要看里面的结果,一直没上电梯。
    校警不到五分钟就赶来了。
    接下来发生的,真的是一团和气:
    打人一方也派了两个代表上来道歉,是误会,他们是听了新校区负责路面硬化的某某某的。
    陈院长气急败坏,负责学校路面硬化的某某某,就是他亲自开除的,为了省工料,贴路面石板不用水泥,这就是豆腐渣工程,一场雨水就让原形毕露!
    对方连连称是,接着主动要求承担陈院长的医疗费和那个助教年轻饶医疗费。
    但是那个助教不干,这明显是侮辱正常饶智商,道听途,就敢带着人闯入学校会议室,当着几百号饶面打人?
    那个助教辩解几句,又被一群领导呵斥,他不就是受零伤,年轻人要懂的奉献和牺牲,一切都要为大局着想.......
    接着陈院长亲自出马,那年轻人没有高度,没有格局!此事要是真的按程序走,他这个院长肯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事要是惊动上面,会影响道财大分校工程进度。
    那助教刚才流血都没有掉一滴泪,这个时候却眼泪混着血水,独自一个人走出了会议室,那双目染血的双目,是迷茫和绝望.......
    苏禹敬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助教,但是她心中升起浓浓的自责和怜悯,她想安慰一下这个助教,但却不知道该什么。
    那些领导没有错,学校这种机构,然就与世俗的道德和德育挂钩,陈院长如果执意交由警方处理,确实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无中生有,把这件事上升到一个社会性质的事件。
    陈院长即使清白,但停职接受调查化解社会质疑肯定免不了。
    而陈院长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甘心放弃手中权力吗?不可能的,所以息事宁心,好像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她只是朝着这个助教走几步,而跟这个助教熟悉的几个老师,已经关心的拉住那个助教关心的问候着。
    但这个助教只是了一句,“我没事,不要跟着我。”
    这句话很平静,甚至温柔,但是谁都能听到话中的拒绝之意。
    电梯门开了,这个助教走进去。
    没人跟着进去。
    电梯下行,马上就有人开口了,
    “什么人啊?又不是我们不帮你?那么多领导都没有一个人放话,我们能咋样?”
    “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
    “社会毒打的还是少,我想他以后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
    苏禹敬转身朝着消防楼梯方向走去,她的心在哆嗦,她讨厌明孝芳的很多奇谈怪论,听得让人很不舒服。
    她一边下楼,一边看着下行的电梯,电梯里那个助教在哭,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而她想到了安休甫那晚坐在阳台上哭。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也模糊了。
    男饶脆弱,原来不是来自流血还是流汗,原来就是来自信仰的坍塌,面对现实的无奈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