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杀死张经才的凶手找到了。
不是叠竹书院自己人。
而是一个来凑热闹的野修。
凶手是在街上被抓住的，陆天明和云寂川也看见了，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
老头被抓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抗，只悲伤的看了他孙女一眼。
那一眼，让陆天明和云寂川都非常难受。
当叠竹书院的人把老头带走后。
陆天明和云寂川一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直到隐约听到女孩的哭声。
两人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循着哭声望去，是被带走那老头的孙女。
倒是不像老头那般瘦，不过皮肤黑黑的，不怎么讨人喜欢。
“这叠竹书院做事真不讲究，一个野修，怎么可能钻进帐篷里把人给杀了？”
云寂川捏碎了一个茶杯，显得非常愤怒。
陆天明分析道：“多半是为了稳定人心，要是杀手一直找不到，学生们肯定心慌。”
云寂川啐了一口，骂道：“王景鹏真不是个东西，等哪天我回去以后，就在名单上找找有没有他，有的话我就把活给接了，找机会弄死这狗东西！”
陆天明略显诧异。
在他的观念当中，杀手大多都是冷血的。
想不到云寂川，居然也有一颗打抱不平的心。
“王景鹏是叠竹书院副院长，你说过他有接近九重天的实力，而你现在还没有看见九重天的门槛，到底要怎么弄死他？”陆天明问道。
“我不可能永远看不见九重天！”云寂川反驳道。
陆天明想了想，劝道：“与其想着怎么杀人，不如想着怎么救人吧，他们不是要把那老头带回叠竹书院吗，咱们还有机会的。”
“可你之前说过，此地不宜久留，等见过白绾青以后就要赶紧离开吗？”云寂川问道。
陆天明笑笑：“计划没有变化快嘛，人是咱们杀的，锅怎么能让别人来背呢。”
云寂川望向陆天明，双眸微微闪动。
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也很佩服陆天明的决定。
安静须臾。
云寂川突然站起来，循着哭声走去。
陆天明没有多问，开始收拾桌椅，准备迎接来或者不来，他都无所谓的客人们。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很快，云寂川便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应该是为了减轻小女孩心中对陌生人的恐惧，他干脆蹲了下来，还微微前倾把头放得很低。
小女孩止住哭声，警惕的打量着云寂川。
爷爷刚刚被带走，小女孩显然无法信任一个陌生人。
于是她将那小小的身子使劲靠着墙，乍一看像是要缩进墙里去。
“我跟你爷爷是朋友。”
云寂川伸手，想要摸摸小女孩的头。
后者瞳孔立马开始颤动，看上去害怕极了。
云寂川停住，将手收回后尴尬的挠了挠头。
可能是云寂川的礼貌打动了小女孩。
她竟然主动问道：“叔叔，你真的是爷爷的朋友吗？”
云寂川“真诚”的点了点头：“骗你我是小狗。”
小女孩立马便问道：“那你知道我爷爷叫什么名字吗？”
云寂川显然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直接席地而坐。
笑道：“你听说过一面之交吗？”
小女孩点点头：“听过。”
“那你知不知道，一面之交的朋友，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名字？”云寂川又道。
小女孩疑惑道：“真的？”
云寂川笑笑：“真的。”
说着。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摊。
“你跟我走吧，咱们可以在那里，等你的爷爷回来。”
一提到爷爷。
小女孩又开始淌眼泪。
声音凄楚。
“爷...爷爷真的会回来吗？”
云寂川坚定的点了点头：“请相信叔叔，一定会的！”
云寂川说服小女孩的整个过程，陆天明都有听见。
当一大一小两人回来的时候。
陆天明偷摸摸朝云寂川竖了个大拇指。
并轻声道：“想不到你一个杀手，居然心思还会如此细腻。”
云寂川自嘲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当杀手，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我曾经无微不至，对她掏心掏肺的女人，因此，我的心思一直都比较细腻。”
陆天明嘴角扯动：“又是为情所困？”
云寂川不否认。
继续道：“倒也没有困多久，毕竟我成为杀手后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陆天明眨巴眨巴眼睛。
片刻后才回道：“牛！”
......
小女孩叫吴艳，十二三岁的样子。
在得知爷爷有机会回来以后。
她表现得很勤快。
手脚甚至比陆天明这个瘸子还要麻利。
陆天明和云寂川也没有去问小家伙的身世。
保持了足够多的距离感，像是真的在为一个不怎么熟识的朋友，照顾后辈一样。
安顿好小女孩后。
陆天明原本以为，叠竹书院重新派来接替张经才位置的人，至少明天才能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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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夕阳西下时，两道身影自天幕上落下。
其中一个是个老人，白发稀疏，两只眸子精光闪闪。
另一个，亦如当年同陆天明初见时那般，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当两人的身影渐渐没入那片帐篷以后。
云寂川咂了咂嘴：“你说那谢孤尘到底怎么想的，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舍得把婚约给取消了呢？”
陆天明自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但是他清楚，白绾青是不喜欢谢孤尘这个人的。
想了想。
回道：“感情这种事嘛，不是郎才女貌就可以走到一起的，讲究的还是一个你情我愿。”
云寂川自然是有感受的，默默点了点头。
沉默须臾后。
他忽地问道：“你要怎么跟她见面？”
陆天明在看见白绾青的一瞬间，就已经思索过了这个问题。
于是他先问道：“那头上没几根毛的老头，是谁？”
云寂川解释道：“叠竹书院的另一位副院长，蒋商。”
“什么实力？”陆天明又道。
“九重天。”云寂川回道。
陆天明闻言微微皱眉：“那可就不好办了。”
“你开始不会是想直接进去找白绾青吧？”云寂川惊道。
陆天明直白道：“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悄悄摸进去给白绾青一拳，再把她扛出来，但现在有这个蒋商在的话，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云寂川嘴角扯动：“这...这就是你报恩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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