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计安转眼识别Dexter的身份，零点一秒，他朝他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我是凉的哥哥。”
“……哥哥？”Dexter瞪大眼。
栗山凉瞧着白计安悬空的右手，赶紧抬手推了Dexter一把，催他赶紧握上去。
Dexter回神，满脸歉意地笑了笑，握上白计安的手：“我是栗山的朋友，也是他第一任室友。”
“室友？”白计安好奇地看着他。Dexter反应到他在想什么，补充道：“就是个挂牌的。聂哥黏得很，教授没下课就已经在外面等了，根本不让他在学校住……哎呦，疼！”
他扭头，栗山凉瞪着他，低语：“少说没用的。”
Dexter瞧栗山凉这不对劲儿的模样，心念这人还真是栗山凉的哥哥。如果不是等级压制，他实在想不通他在害羞什么。
随后，Dexter把目光落在白计安身边的男人身上。
如果说白计安亲和中带着一丝狡黠，像棉花里藏了针，那么他身边这个人，无论从身高、体型、气质、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妥妥的C4炸弹。
趁惹火上身前，Dexter赶紧挪开直勾勾的目光，转头对栗山凉耳语：“你哥保镖啊？”
栗山凉瞟一眼双手抱胸的贺威，哼道：“差不多。”
“是不是很厉害啊？”
想当初，聂开宇给栗山凉雇佣了四个，结果他哥就带了一个。
栗山凉就怪了。
怎么但凡见过贺威本人的人，即便完全不了解他还是会问出相似的问题。
“知道剑齿虎吗？”
Dexter愣一下：“你是说距今灭绝一万年的冰河猛兽，剑齿虎？”
“他杀过一只。”
“你在开玩笑。”
栗山凉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朋友。”
“……”平日高速运转的大脑顷刻宕机，半晌，Dexter拔高音量，不可思议地惊呼：“What？！”
如果说自打栗山凉回到学校读书，他就从他的身上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但毫无疑问，今天这件事的怪异程度，明显超标了。
栗山凉受不了他大惊小怪惹来多余的目光。
他看一眼白计安，得到允许之后转身要走，Dexter立刻跟上来追问：“哪来的剑齿虎？这么说之前新闻上看到科学家从冰川下找到剑齿虎的DNA是真的了！已经成功了吗？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有灭绝的生物在逐渐复活喽？但以剑齿虎的体型和力量，怎么会被一个人类打死？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钢铁侠还是蝙蝠侠，不会是超人吧？”
没想到专攻计算机科学技术的Dexter会对生物学感兴趣。栗山凉长叹口气，说道：“他既不是漫威和DC的超级英雄，也不是什么神圣，他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Dexter指着自己，“你看看我，我这样的才叫普通人。”
“你也不普通了好吗？”
普通人怎么会从世界顶尖学府麻省理工大学毕业？
“不不不，和你们比我差远了。”Dexter依旧沉浸在浓烈的兴趣当中。他回头，伸长脖子在人群中捕捉贺威的身影，嘴里嘟囔：“他好不好说话？”
他现在极度渴望知识。
Dexter恨不能立刻找贺威听故事的模样愁坏栗山凉。他本就是随意一说，没成想对方非但没有恐惧贺威，敬而远之，反倒兴趣盎然。
为了不让事态失控，他说：“他是个演员。”
Dexter回头看他：“演员？”
“嗯。”栗山凉一脸严肃地拿过他的手机，搜索1983版武松打虎的视频后还给他。随后，他拍了拍Dexter的腿，嘱咐道：“好好看。中国文化，都是精华。”
艳阳高照，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栗山凉随着队伍从人群中走过。期间，他看到了白计安、贺威；看到了Ventus、韩枫；看到了Catharina和彤彤，唯独没有看到最该出现的人。
他不满地拧着眉毛，台上，毕业生代表蓬勃激昂的致辞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死哪去了。”栗山凉咕咕哝哝，直到周围人向天空高高抛起学位帽，他才回过神来。
热烈的欢呼不绝于耳，他配合地拿下帽子随手一抛，失落地垂下眼帘。
“咦？”
“什么东西？”
“是无人机，上面好像有摄像头！”
越来越多的人惊呼，栗山凉无精打采地抬起头，只见一台白色的无人机系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越过人群，朝他的方向缓缓而来。
顿感惊天动地的事将要发生，栗山凉不经意地攥紧双手，屏住呼吸。
无人机停在他的头顶上方，微调方向，又小心翼翼地下降。直到排开众人，它面对栗山凉，展示蝴蝶结上方精致小巧的礼盒。
“请收下它。”
无人机竟然说话了！
在众人兴奋、好奇、安静地注视下，他动了动微微僵硬的手指，解开丝带。拆开包装，栗山凉仿佛在纸上闻到聂开宇身上，那熟悉又安心的香水味。
想到他准备礼物时，对着包装纸喷自己香水的骚包模样，栗山凉忍俊不禁。直到，方方正正的天鹅绒首饰盒出现在他的眼前，握在他的手中。
聂开宇向他提出“结婚”的画面瞬间从心底涌上脑海，栗山凉呼吸一滞，用颤抖的指尖将盒子轻轻打开。
一枚哑光铂金素圈静静卧在黑丝绒里，戒身绕着圈细巧的纹路，像两道缠在一起的影子。
栗山凉拿出戒指轻轻转动，戒圈内，「聂开宇」的缩写在银光下若隐若现。
什么意思？
他找了一圈，戒指上竟然只有他的名字缩写。
“你的名字在这。”
闻声，栗山凉抬头。聂开宇穿着挺括的高定白西装立在人群外，双手攥着遥控器，手腕上的紫色气球串轻轻晃着，衬得肤色愈发干净。头发打理得丝毫不乱，俨然是从时尚秀场走下来的模样。
聂开宇举起左手，展示无名指上，和栗山凉同款的白金戒指，重复道：“你的名字在这。”
灼热的目光穿越人群，热闹的现场仿佛仅有对方一般。
“凉。”聂开宇深深凝望站在台中央的栗山凉，大声地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幸福的热泪不受控制地跑出眼眶，栗山凉手举戒指，在聂开宇和所有人期待的注视中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我当然愿意。”
台下瞬间沸腾了。
鼓掌的人们自动向两侧排开，聂开宇穿过人群跑到中央，紧紧拥抱栗山凉。
终于看到他的脸，摸到他的身体，闻到他的味道，听到他的呼吸……想起一上午的失落，栗山凉把脸埋进他的肩，骂道：“你个王八蛋，还知道出现？”
聂开宇用力抱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日子。”
毕业典礼结束，栗山凉抬起手腕，仰头看着在天上飘动的紫色气球，喃道：“好像一串大葡萄。”
“像就对了。”聂开宇乐道，“不像我还不买呢。”
要不是因为栗山凉喜欢葡萄，区区一串气球会在一众昂贵的配饰中脱颖而出？
偷着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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