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20集合时，新训楼楼下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p>
至少来了一个连。</p>
大家脸上的神色都有些骄傲，在场的，都是每个班选来的体能尖子。</p>
不仅骄傲，谁看着谁，脸上都有些不服之色，其中不乏一些当过一两年民兵，受过地方武装部训练的。</p>
当然，并没有那种二次入伍的牛角色，连方淮也是听说过，没见过。</p>
指挥员下令按一至八连，一至九班站好。</p>
一个皮肤小麦色，身型微胖，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下士。</p>
等人集合整队完毕，郝成斌背着手走到下士旁边，拍了拍他肩膀道。</p>
“小何，你今年也来带兵了？”</p>
下士一脸无奈，讪讪笑道：“班长，今天冬训比武实在搞不动了，上来当个文书，休息一下。”</p>
郝成斌还未回话，下面的新兵已经有人偷偷笑起来。</p>
士官队伍，也有搞不起训练的懒人嘛！</p>
搞不起的，就只能当文书了！</p>
方淮听到周围的小声嘲讽，不禁嘴角抽了抽。</p>
还真是何志军来了，刚才他听到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重名，毕竟何志军有空跑来带兵，挺不可思议的。</p>
这位，可是绝对的狠人。</p>
新兵们多少有点天真了，团里选来带他们这些“尖子生”的班长，怎么可能是偷懒之辈。</p>
人家说的搞不起了，那是精神疲劳了，和新兵心里的搞不起了，那不是一个概念。</p>
郝成斌听到下面的窃笑，脸色严肃起来，转头对着下面冷声道。</p>
“笑？觉得自己是精英是吧？知道你们面前的是谁吗？</p>
何志军，何班长！</p>
消防铁人，全国大比武，第三名！你们，包括你们的班长，没有谁能达到他的成就！</p>
我都不敢笑他，你们也配笑？</p>
全体，俯卧撑准备！”</p>
在场的人顿时噤若寒蝉，刚才笑的，更是一脸惊恐。</p>
十几万人的消防部队…全国比武，第三名？</p>
贵州这个鸟地方，能出这么个人物？</p>
“一。”郝成斌看了一眼眼前的乱象，淡淡开口。</p>
许多知趣的，已经趴下了。</p>
而郝成斌并未给大家太多反应时间。</p>
“二。”</p>
趴在地上的岳涛顿时好心提醒那些还在站着发愣的。</p>
“快趴下！他喊到三，你们就死定喽！”</p>
整个队伍立即一片混乱，还站着的十几个慌忙趴下。</p>
“让让！让让！”</p>
“啊！你踩我手了！”</p>
“三。”</p>
传统艺能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是正着数的。</p>
所幸，这次参加晚训的，都算是佼佼者，至少趴下的动作很快，都赶在了截止的三个数之前。</p>
郝成斌笑了一下。</p>
那个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凶狠，连方淮都觉得陌生。</p>
“今天，我们只做一个俯卧撑。</p>
不，半个。</p>
所有人，听清楚，俯卧撑，只下一半，到一半停止！开始！”</p>
“倒数三秒！做到位！没有到位的，500个俯卧撑！”</p>
“一！”</p>
郝成斌再次令下，这回明显快了许多。</p>
郝成斌和何志军对了个眼神，随后一前一后，挨个查看。</p>
郝成斌不断在关心大家的身体状况，一会问这个是不是脑子不好，一会问那个是不是耳朵聋了听不见。</p>
“只下一半！腰给我挺直了！”</p>
何志军则不骂人，除了整队，还有和郝成斌聊天，似乎没对大家说过一句话，只是不断俯下身，纠正新兵们的俯卧撑状态。</p>
只做一半的俯卧撑，对这些新兵来说，简直是噩梦。</p>
即使是骄傲倔强的新兵。</p>
就一分钟，方淮已经清晰看到人群里有人在发抖。</p>
还有旁边的岳涛。</p>
“报告！”</p>
“报告班长，撑不住了！”</p>
郝成斌没理，转身发了根烟给何志军，自己也抽了一根出来。</p>
何志军接下了，却没抽，夹在耳朵上。</p>
待郝成斌烟点上，才转身不屑地笑道。</p>
“这就是所谓的尖子兵？我们中队怀孕的狗，体能都比你们好！”</p>
待抽了两口，报告声越来越大，何志军看了郝成斌一眼。</p>
何志军是直肠子，参谋长给他下的命令是：新兵训练，要把握好量。</p>
第二个命令就是：有不服的新兵，就让他们服，其他的，交给郝成斌。</p>
他也不知道参谋长说的这个量到底在哪，反正在他看来，这压根不算训练，只是他知道，肯定不能以自己的训练量来要求别人。</p>
就是因为怕自己把握不好这个度，他才选择当了文书，就怕一下狠手，把新兵给整废了。</p>
郝成斌和他认识，也大概知道他的性格，于是转身对新兵们笑道：“不想在这待的就回去吧，我给你们最后离开的机会。</p>
我告诉你们，待在这里的，以后我会用下队新兵的晚锻炼训练量来要求你们！”</p>
随着一个半下俯卧撑和一顿严肃的话语，这场“自主自觉加操”，似乎开始变味了。</p>
有的新兵惊恐，有的新兵兴奋。</p>
方淮旁边的张营长似乎就有点兴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