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身后病房里传来了王美凤的叫喊声。
    “他是你爹,一辈子都是你爹……”
    秦守转身跑了回去,扯着王美凤的脖领子,狠狠地抽了七八个耳光。
    “我说话算数,你敢说我就敢揍你!”
    秦守把王美凤丢地上,转身就走了。
    这次王美凤真怕了,坐地上憋了五六分钟,觉得秦守应该离开医院了,她才哭喊起来。
    她边哭边站了起来。
    “秦大山,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他这么打我,你屁都不放一个!”
    “你裤裆里的玩意被狗吃了啊?”
    王美凤一边哭喊,一边用手去拍打秦大山。
    秦大山黑着脸没说话。
    他心里很难受,秦守刚才给了钱,说了那些话……让他觉得秦守真的不认他了。
    他儿子没了……
    没儿子了……儿子不认他了。
    他百年之后,谁给他摔老盆子打孝幡?
    王美凤的儿子也没了,指望不上了!
    而且王美凤也不能再生了,他和王美凤结婚的时候,他怕王美凤怀孕,再多个孩子养不活。
    所以他就让王美凤去结了扎。
    “把钱给我,把钱给我……”
    王美凤伸手去抢秦大山手里的钱。
    秦大山立马就回过神来了,手往旁边一躲,王美凤就抓了个空。
    “秦大山,你什么意思!”
    “钱我保管着。”
    “你管?咱家我管钱,你把钱给我!”
    王美凤又去抢,秦大山伸手把她推开了。
    “秦大山,你个狗娘养的……你敢推我,我和你拼了。”
    王美凤扑了上去,秦大山翻身下了床。
    “这是秦守给我的钱!是我的养老钱!”
    “你说什么!你的养老钱?你儿子把我侄子打了,医药费现在都没还清呢。”
    “快点把钱给我!”
    “不给!”
    “不给咱就离婚!”
    “离就离!”
    秦大山硬气地回了一句,王美凤愣住了。
    以前她用出这一招,秦大山会立马服软,乖乖听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大山,你想清楚了!离了婚,谁能嫁给你!”
    “我想清楚了……离婚!”
    秦大山心里的打算,是用秦守给的钱,再去娶一个能生养的,或者带儿子的小寡妇。
    这样等他老了,也不至于没人管。
    秦守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把头皮给挠破。
    秦大山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之前和他说了,只要和王美凤离婚,他好吃好喝地养着秦大山,给他出钱重新娶一个都行。
    可他就是不答应,结果呢……
    事情闹到现在这样,父不父子不子的,他突然就要离婚了?
    早干嘛去了?
    秦大山……真尼玛是个大聪明!
    “离婚!老娘都被你玩飞边子了,你和我离婚!”
    “秦大山,你是不是觉得俺娘家没人了?”
    “俺大哥和俺两个侄子还在呢!”
    “你敢和我离婚,他们打死你!”
    秦大山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她是有大哥和侄子,可他在秦家村,也有亲戚啊!
    再说了,王家的事他也听说了,王家村的村长偷了王和平的媳妇,两家人闹起来了。
    还有上次跟着王家兄弟去秦家村的那几个,他们被秦守揍惨了,正天天闹着找王和平要医药费呢。
    他们还有精力打他?
    “打死我,我也和你离婚!”
    “我在家都快死了,你都不管我,水都没给我倒一杯。”
    “我不和你离婚,早晚死你手里。”
    秦大山不是变聪明了,而是他想再娶一个,着急离婚。
    这批货不出手,下批货进不来啊。
    “秦大山,老娘和你拼了……”
    王美凤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秦大山没和她继续闹,拔腿就跑了,王美凤追了出去。
    秦大山跑出医院,甩开了王美凤,然后偷偷回去把秦守给他交的钱退了。
    拿着退回来的十几块钱,他就直接回了秦家村。
    他靠着那临时增加的智商,跑去供销社买了一些烟酒,还咬了咬牙买了两斤肉,打算回家请人吃饭。
    免得王美凤的娘家人找上门去的时候,没人帮他。
    秦守这边已经回到小洋楼了,把地排车子一放,跟秦春她们打了个招呼,他就骑上自行车出门了。
    他去了县里的小学,然后又去了初中和高中,一直跑到下午六点多才回家。
    为了给姐姐们找个好老师,他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在校的老师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辅导,秦守就找学校的校长,送了点礼,让他帮忙找了几个退休的老师,或者是一些在动乱年代被打倒还没平反的老师。
    一圈找下来,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两个不错的人。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寿文彬,三几年的时候从清华大学毕业的,是一个老教授,被下放到县高中接受改造的。
    学校也没给他安排什么教学任务,整天在学校里打扫卫生,掏厕所。
    秦守为了请他,花了不少心思。
    给校长送了一些钱,让校长请人替那个老教授干活。
    然后又恭恭敬敬地去找老教授聊了一下。
    秦守开出了优厚的条件,每天管三顿饭,烟管够,每个月五十块钱,还在小洋楼附近给他租房子。
    老教授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答应了下来。
    另外一个是初中女老师,周玉南今年三十多岁,因为动乱年代,批判了一些看不惯的行为,就被打倒了。
    她老公和她离了婚,孩子和她断绝了关系。
    她在县初中,也是打扫卫生掏厕所,日子过得也不好。
    秦守找到她,把想让姐姐考大学的事情一说,她就直接答应了。
    等秦守把待遇一说,她就更没拒绝的心思了。
    同样,秦守为了让她有时间给姐姐们补课,给县初中的校长也送了钱。
    那些钱足够校长找五六个人一起掏厕所了。
    至于多的,就是校长的好处费了,毕竟现在她的问题还没平反,让她去给秦守的姐姐补课,校长也是担风险的。
    搞定了这两个人,秦守又骑着车子在小洋楼附近转悠了很久,才花了十五块钱,租下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有四间房,堂屋两间,西屋东屋各一间。
    那个女老师和那个老教授正好住在这。
    屋里家具也都有,秦守跑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些锅碗瓢盆和粮食。
    他们两个之前住在学校,吃也在学校食堂,除了几件衣服和一床破烂的被褥,就没其他家当了。
    为了让他们尽心尽力地教秦春她们,秦守很舍得花钱。
    置办好这边,他就去把人请了过来。
    看着秦守给安排的房子,买的新被褥还有厨房的那些粮食,那三五斤肉。
    那俩人感动得哭了出来。
    这些年……从来没人对他们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