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宥承将刘志用绳子绑住,拎着人来到角落观赏这场碾压局。
刘志现在是不想冷静也得冷静,他跌坐在地,看着一打十六没落一点下风的贺枫嘴角抽了抽。
他问道:“这是你的保镖吗?”
“不是。”钱宥承唇角挂笑,他靠在墙上看着贺枫道:“这是救世主。”
那边救世主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惬意,脸上始终挂着笑,隐隐间能看见那个拎着电锯追着怪狂砍的身影。
只不过这些打手不是恐怖游戏里的怪,贺枫手下收着力,尽量只整个轻伤。
仓库还能保持直立的人快速减少,剩下的打手已经有些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确保能震慑住其他人,贺枫将目光挪到刚被他揍了一拳,现下捂着肚子的打手身上。
“还来吗。”贺枫语气平淡,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还来的话,要不要拔出你口袋的那把刀?”
那个打手本来就害怕,被贺枫一戳破恨不得直接撒腿就跑。
他没这个胆子贺枫看得出来,可是其他人有。
大概是同款的水果刀很快就被掏出来,那人红着眼睛握着水果刀嘶吼的冲过来。
刀刃的寒光在老旧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好似要断送一个人的一生。
一招声东击西直接把潜在危险摆到明面上来,贺枫没什么大动作,他只是微微侧身,一个伸手直接握住那人的手腕:“我寻思,打不过就打不过,你在这儿破什么防呢。”
钱宥承早在那人拔出水果刀的一瞬间就快步走近,一看到那人的模样瞬间了然:“可能是丧家犬的垂死挣扎吧。”
被贺枫攥着手腕的钱宇死死瞪着钱宥承:“你他妈怎么还没死!”
钱宇,钱宥承与钱宥麟的叔叔,算是兄弟俩的亲戚,只是在钱父钱母出事之后试图霸占本该属于两兄弟的一切时被钱宥承发现,并直接与其断绝了关系。
钱宇在前几年因为打架斗殴伤了人被关了进去,算算时间大概才放出来不到半年。
说实话,钱宇出现在这儿钱宥承挺意外的,而且他也没想到钱宇居然不跟刘志待一起,反而是混到了打手的位置,多多少少有些寒酸。
钱宥承只想评价钱宇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钱宇被关进去时钱宥承还没卷进恐怖游戏,后来钱宥承被卷进恐怖游戏自然不会通知钱宇。
钱宇半年前被放出来,那个时候钱宥承应该还在恐怖游戏里,说句实话,如果情况对调,钱宥承能通过这半年把公司握在自己手里,哪儿能像钱宇一样,最后只能做一个试图杀死他的打手,连刘志都比不上。
综上所述,钱宥承那一句没脑子评价的很中肯。
具体一点就是一个只期盼继承人死去,从而得到一份根本就到不了自己手里财产的白痴。
“你为什么还不死!”钱宇目眦尽裂:“你要是死了!那些东西都会是我的!”
钱宇大声嚷嚷,嘴里满是诅咒,贺枫用绳子把人绑好有些嫌弃,正想一拳捶晕时身旁忽的冲过来两个人,直接按着钱宇就揍。
两人动作之快速,出拳之狠厉看的贺枫都想给谢鹤至跟谢云行点个赞,只是他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沈自书一把捞进怀里抱好。
从看见青年的一瞬间沈自书就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确保没事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搂住贺枫蹭了蹭。
“我没事。”贺枫拍了拍沈自书的后背:“但大钱挨了一拳。”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沉迷揍人的谢鹤至与谢云行也能听得见,这下也顾不得揍人,直接围到钱宥承身边紧张的不行。
钱宥承安抚:“我没事,那人的力气早就被酒肉浸染,不剩什么东西。”
见一切结束,李局带来的人这才“姗姗来迟”,却也迅速控制现场,把那些打手全都带走,一个不留。
手镯定位程序开启,沈自书用了几秒钟让信号同步到特别调查局的系统里,他们追上来其实没耽搁什么时间。
主要还是贺枫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这就导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只得到一个收尾工作。
危机解除,贺枫跟沈自书在一块腻歪,双胞胎围着钱宥承打转,钱宥麟上前几步,站在钱宇身前。
双胞胎是听清了钱宇嘴里的那些诅咒才动手的,打的挺狠,但钱宥麟还是蹲下身补了一拳。
其实钱宥麟对于钱宇的记忆最深刻的不是父母死后叔叔的落井下石,而是小时候他被钱宇高高举起,在别墅的小院子里玩举高高。
叔叔的力气很大,能把他抛的很高又稳稳接住,他小时候真的很喜欢这个亲人。
当然,现在不会了。
“欲望当真能扭曲一个人的嘴脸。”看着钱宇的惨样钱宥麟开口,声音里满是淡漠:“可你总得知道,不是你的,不管过去多久,有没有人接手,就不会属于你。”
站在一旁的小哭包拍了拍钱宥麟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场绑.架很快发生,又很快结束,唯一受伤的好人除了钱宥承就是小何。
刘志那一拳力气其实也不是特别小,在钱宥承小腹上留下一片淤青,不严重,过几天就能消退,也好在没伤到内里,不然谢鹤至跟谢云行能当场爆发,直接把刘志捶死。
小何有点惨,发现不对劲后想要通知别人就被打晕,最后诊断结果是轻微脑震荡,钱宥承直接批了带薪假,时间就按照医嘱的吩咐再多加十五天,让小何养好身体再来上班。
要不是头还有点晕,小何一定滑跪过去谢谢她老板。
“本来就是因为我才出的事,这都是该有的待遇,现在倒好,反过来感谢我,傻不傻。”钱宥承轻笑一声安抚小姑娘激动的情绪:“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至于那群人之后的下场当然是全都进去,没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在这群人被处理的期间谢鹤至跟谢云行顺利通过监督期,拿到了合格证,不用再被时时刻刻盯着,沈自书开始专心打造崭新的恐怖游戏。
新难度副本已经被大致构思出来,贺枫,钱宥麟跟升难成一提到这个嘴角就没下去过,非一般的开心。
钱宥承评价这仨人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得了,他拭目以待。
“别待了。”贺枫摩拳擦掌:“把双胞胎借给我呗,我给开工资!”
谢鹤至跟谢云行对视一眼,深知以后的一辈子不能只靠着钱宥承活下去便同意了贺枫的提议,加入打工的众人当中,提前被内定为boSS。
要贺枫三人说那就是那么优秀的面板不去当boSS真的可惜。再说了又不是免费打工的,都有工资。
最值得一提的是,钱宥承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口。
他承认谢鹤至跟谢云行对他的感情,也承认自己对他们的,但那又怎样。
有感情不是试图把他困在副本里的理由。
对于一点地位都没有的下场,兄弟俩完全不在意,能跟在心爱之人身边就是好的,关系的转变不用苛求。
他们俩学的很快,不用别人教就已经明白什么感情是健康的,那以爱之名的强迫再也不会有。
河神村的数据也被恢复,大钱什么也没干,只是进去把所有村民都炸翻了而已。
确保副本没剩下任何活物,钱宥承这才满意,在离开之前,他去看了那个血色的祭坛。
他想起谢云行,这人啊看上去好骗的很,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在套路他。
那时候谢鹤至再也撑不下去,谢云行不想杀人也没办法,他无法看着血亲的离世。
于是,钱宥承成为了他蒙骗的对象。
兄弟俩人也确实把钱宥承骗到了祭坛之上,带着愧疚与决绝用长剑刺穿钱宥承的胸膛。
这是恐怖游戏系统定下的规矩,必须有人死在这儿,而死的人不一定非要是谢鹤至或者谢云行其中的一个。
被献祭的新娘也可以。
恐怖游戏系统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是肮脏的。
他想看手足相残,却得到了谢鹤至牺牲自己的结果,他不想放弃谢鹤至这个完美的boSS就开始更改规则。
那被他强行定下的可笑规则产生变动,于是那些玩家成为了祭品,成为河神的新娘,他们与河神挂钩,自然能为了河神们去死。
毕竟双生子逃出祭坛完全不会影响到恐怖游戏系统什么。
他能把精通游戏数据的造物主困住怎么能困不住这两个小小的boSS?
所以恐怖游戏系统从头到尾要的都是一个血腥,他要副本变得混乱,要通关率下降再下降,谢鹤至与谢云行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
这样的工具他有很多,他不在意少两个,所以钱宥承把两人打包带走恐怖游戏系统才觉得无所谓,没有阻拦。
那自己跟谢鹤至与谢云行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在一起呢。
钱宥承的指尖掠过血色的巨石。
缘分?
不。
钱宥承下意识否定这个答案。
那一切都是一份苦果。
陋俗之下,鹤至与云行要自相残杀,要面临献祭的结局,哪怕两人献出生命都不能结束一切,恐怖游戏系统的插手彻底让兄弟两人从人类变成了怪物。
那些折磨与绝望钱宥承没有亲身经历,可就是觉得好苦好苦,如果他没有进入这个副本,那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相见呢?
命运不会给钱宥承答案,只是任由他在梦里揭开那份掺着血肉的真相。
他在梦里明白自己的感情,知晓那些过去,好像就算得上是一种补偿。
梦境褪去,钱宥承没再拒绝谢鹤至与谢云行的靠近,煮多的饭终于有人解决。
好像一切都刚刚好,别扭的人不再嘴硬,哑巴学会开口,偏执狂被安抚。
他们三个人好像从头到尾就是要纠缠在一起的,那些他以为的再也不见阻拦不了谢鹤至跟谢云行的努力。
苦果最后教会了兄弟俩什么是爱,他们用爱去跟钱宥承相处,钱宥承再没办法轻易拒绝。
淡紫色裂缝撕裂空气,谢鹤至跟谢云行多少有些忐忑,你看看我,你看看你,谁都不敢进去。
这个副本里他们做的错事有点多,哪怕知道钱宥承这一次是为他们撑腰还是有些不敢进。
钱宥承站在裂缝前,看着兄弟俩小心翼翼的模样轻笑一声,他没招呼兄弟俩过来,反而向前一步迈进裂缝回到4号玩家岛。
过去的事情有时候不必再提。
云塔之上能看到的风景广阔的很,钱宥承被迫看了一会儿风景,一人给了一巴掌这才抱着他挪地方。
龙尾得寸进尺般向上攀缠,钱宥承没有拒绝,掌心贴着鳞片而动,摸到了几块空缺。
“不长了?”钱宥承眯着眸子,掐住谢鹤至的下巴:“嗯?”
“长得。”谢鹤至匀了匀气息,低头去亲钱宥承的唇:“稍微等一等。”
“阿承。”谢云行浅金色的眸子写满风雨欲来,他蹭了蹭钱宥承的侧脸:“专心。”
那些情意正浓,绵长的爱意围绕在三人左右经久不散。
待抵达云端之上,兄弟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心意:“我爱你。”
钱宥承轻笑,他半倚在谢鹤至身上,指尖挑起谢云行的下巴:“倘若这辈子你们都无法从我嘴里听到那声爱呢?”
“那便不听。”谢鹤至道,吻在钱宥承发顶:“我们会一直爱你。”
“会爱很久很久。”谢云行笑着蹭过去,撒娇一般埋进钱宥承颈窝:“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重要。”
这样的满分答案钱总非常满意,难得允了两人继续胡来。
或许之后的某一天这哥俩把他哄高兴了他一心软就把那句“爱”说出口了呢。
谁知道呢,这种可能性没办法估算。
会是明天,会是未来,也会是现在。
那两只恶犬甘愿臣服,再也不会对着主人显露锋芒,掌权者十分满意,轻飘飘给出那声奖励。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快要捕捉不到,可boSS的听力自然不会普通,那声爱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那曾经差点要失去的宝物将真心袒露,没有强迫,没有不愿,没有任何不愉快,那是不可多得的坦率。
“怎么能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