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和战躯一左一右跟着郑欣妤，跟两大护法似的，一起朝车子走去。
郑欣妤来到侧面，看清了车内的情况，果然还有个人躲在后排，还好这车的座椅宽大，不然还真难挤下四个人。
“出来！”
怕隔音...
风雪如刀，割裂天地。护林站外，数十辆改装越野车围成铁环，灯光刺破雪幕，将七人困在中央。金丝眼镜男缓步上前，皮靴踩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仿佛死神的脚步。
“赵德柱。”他微笑开口，“天马屿第三防卫指挥官，代号‘磐石’。你曾亲手镇压过青市暴动，杀了两百多个平民，对吧？可笑的是，你现在却要为了一个谎言去死。”
赵德柱垂手而立，指节泛白，眼神却平静如深潭。“你说我们是骨干，那你就该知道??天马屿不是靠几个人撑起来的。就算我们死了，营地也不会倒。”
“哦？”金丝男轻笑，“可我不需要它倒，我只需要它开门。”
话音未落，薄融忽然抬手，指向郑欣妤：“她能远程解锁主控终端。张肃设了生物密钥，只有她和于文能激活备用协议。”
郑欣妤冷笑：“你想都别想。那种权限一旦滥用，系统会自动触发熔断机制，整个能源核心直接自毁。”
“那就让她亲手按下按钮。”金丝男不慌不忙，“或者，我让你们一个个看着同伴死。”
他打了个响指。
一辆黑色装甲车后门打开，两名士兵拖出一人??浑身血污，左臂断裂，正是失踪已久的张肃！
“老张！”刘天吉失声惊呼。
张肃被狠狠摔在地上，嘴里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却仍挣扎着抬头，嘶哑道：“别……别信他们！他们在骗你！启明会根本不是来重建秩序的！他们是想用天马屿的能量塔做武器！把整片北方变成他们的试验场！”
“闭嘴！”一名启明战士一脚踹在他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赵德柱瞳孔骤缩。他知道张肃不会无故撒谎。而若真如其所言，启明会的目的远不止占领那么简单??他们是想重启旧时代的“天基打击计划”，利用天马屿的地热聚变反应堆为轨道武器供能！
“程序。”赵德柱在心中默念，“还剩多久？”
“1分43秒。干扰窗口仅持续12秒，建议选择最佳时机释放脉冲。”
“记住了。”他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敌方车辆密集，枪口全部对准自己一方；B组封锁东谷，C组埋伏鹰嘴崖，d组切断退路……唯独南侧山脊空无一人。
那是风雪最猛的方向，也是人类最难行进的区域。
但对机械兽来说，不是问题。
“坏运。”他在耳麦中低语，“你能听懂吗？”
片刻静默后，一个低沉的电子音响起：“指令接收。当前坐标锁定。等待行动信号。”
好，还活着。
刚才那一击虽凶狠，但坏运本就是半机械体，外壳抗打击能力极强。它扑杀护林员只是伪装，实则早已潜入地下管道系统，正蛰伏于南岭下方。
“等我命令，从南坡突袭，目标：通讯车与油罐车。”
“明白。”
赵德柱缓缓吐出一口气，雪花落在睫毛上，几乎冻结。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金丝男蹲下身，一把揪住郑欣妤的头发，强迫她看向奄奄一息的张肃：“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密钥，或者看他死。”
郑欣妤咬紧牙关，额角渗出血丝。
就在此刻??
“轰！！！”
一声巨响自南坡炸开！雪浪冲天而起，一道黑影破雪而出，宛如地狱恶犬！坏运全身覆盖合金装甲，双眼泛着猩红光芒，四爪踏雪疾驰，速度竟比越野车更快！
“南侧遇袭！”有人惊叫。
数辆战车立刻调转方向，机枪扫射而出，子弹打得坏运背部火星四溅。但它毫不减速，猛然跃起，一爪拍碎一辆侦察车的驾驶室，司机当场脑浆迸裂！
“攻击通讯中枢！”赵德柱大喝。
这是信号！
“程序，启动干扰！现在！”
“电磁脉冲释放??倒计时，3、2、1……”
刹那间，天地一颤。
所有车灯熄灭，无线电杂音狂啸，枪械瞄准镜闪烁乱码，连启明战士佩戴的战术头盔也瞬间失灵！
“动手！”陈涵舟拔刀在手，率先冲向最近的一名敌人。刀光一闪，喉管断裂，鲜血喷涌。
庞小坤甩出烟雾弹，浓雾弥漫中，丁勇国与刘天吉左右包抄，两发消音手枪精准命中两名持狙者眉心。
赵德柱趁乱扑向张肃，一刀割断绳索，将他扛起就跑。
“拦住他们！”金丝男怒吼，抓起步枪欲射，却被一块飞来的石子精准击中手腕，枪落地。
是郑欣妤。
她站在废墟之上，手中握着一枚磁轨飞镖发射器??那是她贴身隐藏的最后底牌。
“你说我只能靠密钥活命？”她冷冷盯着金丝男，“可你忘了，我是天马屿首席情报官，真正的杀手，从来不用枪。”
飞镖再度激射，这一次直取咽喉！
金丝男狼狈翻滚躲开，飞镖钉入身后木柱，竟贯穿整根梁柱！
混乱中，薄融突然现身，长刀横扫，逼退陈涵舟三人。
“你们逃不掉的。”他声音冰冷，“就算这次跑了，启明会也会再派十倍兵力。你们守护的那个营地，早该毁灭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了我们？”赵德柱喘着粗气，将张肃靠在墙边，“你恨我们，可你也怕真相曝光。因为你心里清楚??当年事故，不只是管理层的错，你自己也有责任。”
薄融身形微滞。
“冷却系统关闭前，是你亲自签了‘临时维护许可’。”赵德柱盯着他，“你为了让妻子提前下班团聚，擅自缩短检测流程。事后你逃了，把一切推给我们顶罪。八年来你打着复仇旗号，其实是在赎自己的罪！”
“闭嘴！”薄融怒吼，挥刀劈下！
赵德柱侧身闪避，刀锋擦肩而过，划破防寒服，鲜血渗出。
但他笑了。
因为就在这一瞬，坏运已撞翻最后一辆油罐车，将其推入启明队伍中央。而程序的倒计时再次响起：
“二次干扰准备就绪，持续5秒，建议引爆燃料。”
“执行。”
下一秒，一道微型电弧自坏运眼中射出，点燃泄漏的燃油！
轰隆??！！！
烈焰冲天而起，火球席卷方圆五十米，十余名启明战士瞬间化作火炬惨叫奔逃。爆炸气浪掀翻三辆战车，浓烟滚滚遮蔽视线。
“走！”赵德柱背起张肃，“往鹰嘴崖！那里有备用逃生路线！”
众人迅速集结，趁着混乱冲入密林。郑欣妤断后，一边奔跑一边启动腕表中的数据销毁程序??她必须确保密钥信息不会因终端受损而泄露。
身后，火光映红雪原。
薄融站在燃烧的残骸旁，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金丝男捂着手腕走近，脸色阴沉：“让他们跑了。”
“没关系。”薄融重新戴上面罩，声音沙哑，“我知道他们会去哪儿。鹰嘴崖上方有天然溶洞，连接废弃矿道，通向天马屿外围检查站。他们一定会走那里。”
“那我们追？”
“不用。”薄融冷笑，“我已经在矿道里布置了热感地雷和纳米追踪虫。只要他们进入，就会像老鼠一样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他抬头望向风雪深处：“这一局，我才刚开始收网。”
……
与此同时，七人艰难跋涉于陡峭山脊。
风雪更甚，气温跌破零下四十度。张肃意识模糊，不断呓语：“……不能让他们靠近能量塔……否则整个北境都会变成活尸工厂……”
“他说什么？”丁勇国喘着气问。
“启明会找到了‘基因重组病毒’的原始样本。”郑欣妤神色凝重，“他们打算用天马屿的聚变能量催化病毒扩散，制造可控丧尸军团??一支绝对服从的军队。”
众人皆沉默。
这已不是简单的领土争夺，而是要把末世推向更深的地狱。
“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返回营地。”陈涵舟坚定道，“启用‘方舟协议’，彻底封闭基地，切断外部接入端口。”
“可那样的话，外面的所有巡逻队都回不来了。”刘天吉皱眉。
“总比让启明会接管强。”赵德柱咬牙，“而且……我相信于文已经察觉异常。他会做好准备。”
正如所料，此刻的天马屿已进入全面战备状态。
?望塔上警报长鸣，地下三层的主控室内，红色警示灯不停旋转。于文站在中央平台，面前悬浮着全息地图，显示着周边三百公里内的所有移动热源。
“发现异常集群信号！”技术员突然喊道，“西北方向，约一百二十公里处，出现大规模车辆编队，速度极快，正朝我们逼近！”
“是他们！”于文双拳紧握，“通知所有岗哨，进入一级戒备！启动EmP护盾！关闭空气过滤系统的外部 intake 阀门！防止病毒侵入！”
“可是……如果启明会携带俘虏呢？比如张肃他们……”
“宁可错拦，不可放行！”于文厉声道，“没有我的指纹和语音双重认证，任何人不得进入！哪怕是尸体！”
话音刚落，通讯屏忽然闪烁，跳出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中，金丝男端坐于帐篷内，身后站着被绑住的两名俘虏??竟是此前派出的侦查小队成员！
“亲爱的于文先生。”他微笑道，“我们知道你在看。只要你打开大门，这些人就能活。否则……你会眼睁睁看着第一批牺牲者变成行尸走肉。”
镜头切换，一名士兵将针剂注入俘虏颈部，液体呈幽绿色。
几秒钟后，那人开始抽搐，眼球充血，指甲变黑，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
“这是新一代L-7型病毒，潜伏期仅十分钟。”金丝男淡淡道，“接下来每小时，我都会放出一批感染者。直到你开门为止。”
屏幕熄灭。
控制室内一片死寂。
于文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他知道，这不是恐吓，而是精准的心理战。
但如果开门，等于将整个营地置于险地；若不开，则要背负同伴死亡的罪责。
“于队……”一名女兵低声问，“怎么办？”
于文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
“传令下去：所有居民撤入深层地堡，关闭隔离闸门。同时，启动‘灰烬计划’预案。”
众人震惊。
“那是……同归于尽的手段啊！一旦激活，整个基地的能源系统会反向过载，引发地下连锁爆炸，最多十分钟，天马屿将彻底沉入地壳裂缝！”
“我知道。”于文平静地说，“但我们存在的意义，不是苟延残喘，而是守住最后一道底线。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能让这个世界再多一座坟场。”
他转身走向武器库，取出一把重型脉冲步枪。
“另外，给我接通全域广播。”
几秒后，营地每一个角落都响起了他的声音：
“这里是于文。现在是末世第七年，十二月十七日，凌晨三点十八分。我宣布，天马屿进入最终防御阶段。所有战斗人员，拿起武器，准备迎敌。我们或许无法胜利，但我们必须让人知道??有些地方，不容玷污。”
风雪中，警报声回荡山谷。
而在千里之外的密林深处，赵德柱一行终于抵达鹰嘴崖边缘。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唯一通道是一座摇摇欲坠的钢索桥。
“不能过。”庞小坤观察桥体，“结构老化严重，承重不超过四人，而且……桥中央有异物。”
众人眯眼望去，只见桥面中部悬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属球，表面布满细小触须，正缓缓蠕动。
“是纳米追踪虫巢。”郑欣妤脸色大变，“它们能分泌腐蚀液，一旦接触人体，会钻入皮肤，控制神经系统！”
“也就是说，这是个陷阱。”陈涵舟冷笑，“逼我们绕路，拖延时间。”
“但我们没得选。”赵德柱望向远方，“看那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边，一道微弱却稳定的蓝光忽明忽暗，规律闪烁。
“是营地的应急信标！”丁勇国激动道，“他们在发求救信号！情况危急！”
“那就只能强闯了。”刘天吉握紧冲锋枪，“我来开路，用火焰喷射器烧掉虫巢！”
“不行，高温会引燃桥体残留的燃气管道。”郑欣妤摇头，“而且虫群受激会集体暴走。”
她深吸一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银色盒子。
“这是我研发的‘静默者’??一种反向信号干扰器。它能模拟人类脑波，吸引虫群，然后释放高压电流将其瘫痪。但……启动后需要至少三十秒稳定期，期间不能移动。”
“我掩护你。”赵德柱果断道，“其他人，准备突击装备，一旦桥面清理，立刻过桥！”
郑欣妤点头，缓缓走上桥头。
寒风呼啸，钢索剧烈晃动。她蹲下身，打开装置，指尖飞快输入密码。
滴滴声响起，蓝光亮起。
虫巢开始震动。
“来了！”庞小坤低吼。
无数细小的金属虫自球体中涌出，如黑潮般沿着钢索疾速爬来！
“射击！”赵德柱举枪扫射，子弹将大片虫群击落深渊。丁勇国与陈涵舟交替换弹，火力压制不断。
然而虫群数量太多，仍有部分接近郑欣妤。
“还差五秒！”她大喊。
“坚持住！”刘天吉扔出最后一枚震爆弹，强光与声波短暂驱散虫潮。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银线自远处林间射来，精准穿透干扰器核心！
轰！
装置爆炸，火光冲天，钢索桥剧烈震荡，郑欣妤失去平衡，半个身子悬空！
“欣妤！”赵德柱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桥下，是万丈深渊。
而林中，一道黑影悄然退去。
是薄融。
他站在高崖之上，望着桥上挣扎的身影，呼吸微微颤抖。
面具之下，那双布满疤痕的脸颊，竟滑下一滴泪水。
“对不起……”他低声呢喃，“但我不能让你们回去。”
风雪吞没了他的身影。
而在桥上，赵德柱拼尽全力将郑欣妤拉回。
“我们还能走吗？”她虚弱地问。
赵德柱望向燃烧的桥面，又看向远方那盏不灭的蓝光。
“能。”他说，“只要还有一个人站着，天马屿就还没输。”
他背起她，迈出第一步。
雪地上，留下一行坚定的脚印。
风暴仍在继续。
但反击的号角，已然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