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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伏尔加河上的誓言
    "俄罗斯分舵那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赵天宇猛地一拳砸在红木书桌上,厚重的实木桌面顿时裂开一道缝隙,"人在他们地盘上出事,他们居然毫不知情?!"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杀意,"现在...两位前辈的遗体在哪?"

    "连夜用专机送到了莫斯科国立医学院,"影伯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用了最高规格的保存措施......门主还有什么指示?"

    赵天宇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当他再次睁眼时,眸中的怒火已化作刺骨的寒冰:"通知俄罗斯分舵负责人,给我用液氮舱保存好遗体。若是出了半点差池......"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可怕,"我不介意让整个分舵陪葬。"

    "明白。需要从总部调人过去吗?"影伯谨慎地问道。

    "不必。"赵天宇转身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晨曦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会亲自去接他们回家。通知上官和戴青峰立即回总部待命,调动所有资源——我要亲自了结凶手,为他们报仇。"

    "门主放心,"影伯的声音突然哽咽,"老门主和梁伯...也是我过命的兄弟......"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被攥碎的声响,"这帮杂种...会付出代价的......"

    挂断电话后,赵天宇静静站在落地窗前。

    初升的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名贵的地毯上。

    人终有一死,但这样的死法——像牲畜般被屠戮,连最后的尊严都被践踏——这绝不是天门元老应有的结局。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嘴角勾起一抹修罗般的冷笑。

    赵天宇在卫生间里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

    镜中的男人双眼布满血丝,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直到表情恢复平静才擦干双手。

    推开房门时,赵天宇猝不及防地对上两双担忧的眼睛。

    倪俊婉和孙媛媛不知何时已守在门口,妻子纤细的手指正悬在半空,似乎正要敲门。

    "你们...怎么在这儿?"赵天宇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

    倪俊婉上前握住丈夫冰凉的手掌:"我们在楼下听到你在摔东西..."

    她目光扫过赵天宇泛红的指关节,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发生什么事了?"身旁的孙媛媛咬着嘴唇,眼底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

    "没事,"赵天宇扯出一个笑容,抬手揉了揉妻子的发顶,"就是分舵几个新人办事不力,训了他们几句。"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不敢直视倪俊婉的眼睛——那里面的关切会让他筑起的心墙崩塌。

    尤其是想到梁伯。那个总在清晨为他们煮养生茶,手把手教孙媛媛防身术的老人...赵天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真的?"倪俊婉将信将疑,却体贴地没再追问,"那快下楼吧,爸妈特意让厨房熬了你爱的海鲜粥。"

    她转身时给孙媛媛使了个眼色,少女会意地垂下眼帘。

    望着丈夫走向餐厅的背影,倪俊婉悄悄叹了口气。

    她太了解赵天宇了——这个连中弹都能谈笑风生的男人,方才房间里传出的破碎声分明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既然他选择沉默...

    "我去叫张妈收拾房间。"孙媛媛突然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倪俊婉轻轻按住少女颤抖的手,摇了摇头。

    阳光从走廊的彩窗洒落,将两个女人紧握的手映得近乎透明。

    有些风暴,她们注定要一起等待。

    清晨的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在餐桌上,赵天宇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环视了一圈正在用餐的家人。

    父亲正细心地给母亲剥着水煮蛋,倪俊婉端着碗正在给赵紫旭喂粥,孙媛媛乖巧地小口喝着豆浆——这样温馨平静的晨间时光,让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显得格外残忍。

    "爸、妈,"赵天宇放下筷子,瓷碗与红木餐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明天要飞一趟俄罗斯,处理些紧急事务。"

    餐桌上霎时安静下来。

    赵母手中的汤匙"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米粥。

    她急忙用围裙擦了擦手,欲言又止地看着儿子——这孩子才刚踏进家门不到二十四小时啊。

    "这么急?"赵父皱起眉头,目光扫过儿子眼下淡淡的青黑色,"不能缓两天?"

    赵天宇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何尝不想多陪陪家人?

    可此刻莫斯科的停尸房里,那几具尸体正冰冷地躺着...这个念头让他的胃部一阵绞痛。

    "这件事情下面的人已经办砸了,必须要我过去才行,如果时间来的及,我就再回来陪你们几天再回纽约。"他知道父母的心思,声音刻意放轻的说着。

    说着看向妻子,倪俊婉正静静凝视着他,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担忧、理解,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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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结束。赵天宇刚踏进书房就立刻拨通了卫星电话:"上官,放下手头所有事情,立刻回总部。"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戴青峰也是,我要今天就赶回纽约去。"

    挂断电话后,他转向一直守在门外的冷冰:"通知其他五人,明天你们和我一起去莫斯科。"

    冷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无声颔首,转身时战术靴在地毯上碾出深深的痕迹。

    当书房重归寂静,赵天宇缓步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碧空如洗,几只白鸽正掠过天际。

    他抬手按住冰凉的玻璃,恍惚间似乎看到梁伯在院子中教他武道和拳法的样子...

    "等着我,"他对着虚空轻声说,指节在窗框上压出青白色,"血债必须血偿。"远处传来飞机掠过的轰鸣,像一声压抑太久的呜咽。

    黎明刚过,赵天宇便已整装待发。

    他机械地吞咽着早餐,味同嚼蜡,每一口都像是在咀嚼着满腔的仇恨。

    窗外,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却映不亮他阴郁的双眼。

    冷冰等六名精锐早已在门外列队等候,每个人都沉默得像一尊雕塑,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肃杀之气。

    登机时,赵天宇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这片故土。

    八小时的航程里,他始终闭目假寐,脑海中却不断闪回与司马长空和梁伯从最初的相识到分离的画面。

    飞机穿越云层时的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在撕扯着他未愈的伤口。

    当机身终于降落在谢列梅捷沃机场的跑道上,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将他拉回现实。

    舱门打开的瞬间,莫斯科特有的凛冽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伏尔加河畔特有的潮湿与冷冽。

    赵天宇站在舷梯顶端,目光扫过这座熟悉的航空港——灰白色的航站楼依然如巨人般矗立,停机坪上穿梭的行李车依旧繁忙,就连远处塔台闪烁的导航灯都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可物是人非。

    上一次踏足这片土地时,司马长空就站在他身侧,那位亦师亦父的长者总会在他耳边低声讲解莫斯科的地下势力分布。

    如今耳边只剩北风呜咽,仿佛在嘲笑着命运的无常。

    赵天宇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点刺痛却远不及心头万分之一的痛楚。

    舷梯下方,俄罗斯分舵舵主王东升早已率领十余名黑衣弟子列队恭候。

    这位在莫斯科经营多年的老江湖此刻站得笔直,黑色大衣的衣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当他仰头望见赵天宇时,立即抱拳行礼,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忧虑,更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哀戚。

    凛冽的秋风卷起跑道上几片枯黄的落叶,王东升的黑色大衣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当赵天宇的皮鞋刚踏上莫斯科冻硬的土地,这位分舵舵主立即上前三步,深深弯下腰去,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

    他保持着这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姿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门主,属下无能,未能护得老门主周全...属下罪该万死,甘愿领受任何责罚。"

    赵天宇的目光越过王东升佝偻的脊背,望向远处铅灰色的天空。

    他下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强压着什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你的账,总会有人来算。老门主和梁伯在哪?"

    王东升这才敢直起身子,却仍不敢直视赵天宇的眼睛。

    他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急促地说:"遵照门主的指示,两老的遗体都保存在零下二十度的冰棺里,面容安详如初,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我派了八个弟兄三班倒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嗯。"赵天宇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音节,眼神飘向远方。

    这个简单的应答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却让王东升的后背又渗出一层冷汗。

    王东升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凑近半步:"门主,还有件事...战斧帮的'北极熊'维克托·伊里奇·沃尔科夫,还有松采沃兄弟会的'屠夫'伊万·彼得罗维奇,他们...他们现在就在VIP候机厅等着见您。"

    说完这话,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预感到会挨一记耳光。

    赵天宇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他缓缓转头,鹰隼般的目光第一次正眼看向王东升。

    那眼神让这位在莫斯科叱咤多年的老江湖膝盖发软。"带路。"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两把冰锥扎进王东升的耳膜。

    "是!门主这边请!"王东升忙不迭地侧身引路,额头上的冷汗被冷风一吹,结成了细小的冰碴。

    他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自从噩耗传来,徐影那个疯女人已经打来十七通电话,每一通都骂得他狗血淋头。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年轻门主,虽然一句话都没责备,但那压抑的怒火比任何咒骂都更让人胆寒。

    在王东升的引领下,赵天宇步履沉重地走进了机场VIP候机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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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内灯光柔和,却照不亮他阴郁的面容。

    两位身材魁梧的俄罗斯男子立即迎上前来,正是威震俄罗斯地下世界的两大黑帮首领。

    战斧帮帮主维克托·伊里奇·沃尔科夫率先上前,他那双如西伯利亚冻土般冷峻的蓝眼睛此刻盛满悲痛。

    "赵门主,"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绪,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赵天宇冰凉的手,"司马老门主的事,让我夜不能寐。我已经调动战斧帮上下所有人手,在整个俄罗斯境内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凶手还在俄罗斯,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把他找出来。"

    赵天宇能感受到对方手掌传来的力度,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承诺。

    司马长空生前与维克托交情匪浅,两人曾多次合作一起对付其他的帮派。

    如今挚友竟然就生活在自己的地盘,而且还惨遭伤害,这位铁血硬汉的眼角竟隐约泛着泪光。

    "维克托帮主的心意,天门上下铭记于心。"

    赵天宇声音沙哑,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消瘦的脸庞上写满疲惫,眼下的青黑显示出多日未眠的痕迹。

    这时,松采沃兄弟会的首领伊万·彼得罗维奇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这位以铁腕着称的帮主此刻神情肃穆,他摘下皮质手套,郑重地握住赵天宇的手。

    "赵门主,"他浑厚的嗓音在候机厅内回荡,"松采沃兄弟会所有成员都已出动,我们的眼线遍布每个角落。"

    他微微俯身,灰白的胡须随着说话轻轻颤动,"我以彼得罗维奇家族的荣誉起誓,一定会将凶手活着带到你面前,让你亲手为司马门主讨回公道。"

    候机厅的落地窗外,一架飞机正呼啸着冲上云霄。

    赵天宇望着两位帮主坚毅的面容,喉头滚动了几下。"伊万帮主的恩情,赵某没齿难忘。"

    他深深鞠躬,声音哽咽。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哀痛与仇恨。

    王东升站在一旁,看着三位黑道巨擘在灯光下投下的长长阴影,知道俄罗斯地下世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维克托·伊里奇·沃尔科夫向前迈了一步,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低沉而克制:"赵门主,战斧帮的弟兄们已经开始地毯式搜查俄罗斯的地下网络。但若是松采沃兄弟会也同时行动..."

    他顿了顿,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柄,"两帮人马在街头相遇,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不如这样,先让战斧帮全力追查,若三天内没有结果,再请伊万他们出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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