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喘了几口粗气,“她在老夫人跟前嚼舌根,挑拨主母与老夫人的关系……”
    兰如玉在成为妾室之前,便伺候在墨老夫人跟前,俩人的关系自是比容清好。
    再加上婆媳生来便是夙敌,有了她的挑拨后,墨老夫人对容清的不满也日益加深。
    而容清未能生下儿子,又是一个让老夫人厌恶的致命点,以至于连墨昭华都不得欢心。
    墨老夫人已死,墨昭华对这些并不在意,她只想知兰如玉下毒之事,秋菊是否知道。
    于是她问,“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
    当初的毒药是秋菊给的,她当然知道,但她不会说,“没了,奴婢所知的便只有这些。”
    墨昭华继续打探,“昔日老夫人病重之时,兰氏代为执掌中馈,可有好好侍疾?”
    秋菊的谎言张口便来,“有的,兰姨娘还指望着老夫人撑腰,早日将她扶正。”
    “那就是还有利用价值了。”墨昭华这话,是特意说给墨韫听,好让他看清兰如玉。
    “是……”秋菊想着比起毒杀老夫人,还是利用老夫人的罪名更小,便认了下来。
    “那我母亲小产,可与她有关系?”墨昭华又问,“出事那日,她也曾给母亲送过汤。”
    “没有,没关系。”秋菊连声否认,“夫人都已怀上,避子汤便没用了,也没必要再送。”
    “能送避子汤,难道就不能送落子汤么?”墨昭华可不觉得毒都敢下的人,会不敢用落胎药。
    “那奴婢就不知了,姨娘只让奴婢准备过避子汤。”秋菊知道兰如玉会否认,便避而不答。
    墨昭华没揪着这事不放,将话茬拉回来,“所以送避子汤的事证据确凿,兰氏,你可还有话说?”
    兰如玉磕头求饶,“王妃饶命,妾只是爱慕老爷,想求个身份留在府中,奈何娘家无人相助。”
    墨昭华怒斥,“你出于爱慕,便可算计我母亲的子嗣?我饶你性命,那谁来饶我兄弟姐妹的性命?”
    容清在怀上她之前,若非兰如玉下药,定是有机会怀上其他的孩子,那不就是她的兄与姐?
    “王妃,妾知错了。”兰如玉痛哭流涕,“夫人,您是菩萨心肠,求您饶了妾这一次吧。”
    她自知说不通墨昭华,便将主意打到容清身上,指望着这个老好人会对她网开一面。
    容清应声,只是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随即看向了坐在对面,脸色铁青的墨韫。
    容清冷声问,“墨韫,我失去的不只是我的孩子,同样也是你的孩子,你可要放过她?”
    墨韫依然恨透了兰如玉,更知她们容不下她,便遂了她们母女的愿,“拖下去,乱棍打死。”
    “老爷,不要——”兰如玉如何舍得死,哭着求救,“胜儿救我,我可是你生母啊……”
    墨胜华自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生母被打死,“父亲,还请手下留情,姨娘毕竟是儿子的生母。”
    兰如玉虽说是做了错事,可容清的孩子并未出世,因此她罪不至死,他作为儿子还是得救。
    墨韫找了个借口,“她做出这等事来,老夫若饶了她,要如何给王妃与容大小姐交代?”
    他把一切都推到她们母女身上,好似并非自己要杀人,而是她们母女逼着他下狠手。
    墨胜华跪地求饶,“王妃娘娘,容大小姐,求您们饶了姨娘一命,草民愿当牛做马感谢。”
    “胜儿……呜呜……”兰如玉哭的好不伤心,“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还是让我死了吧。”
    只不过她的伤心不是来自悔恨,而是因儿子出卖了她,如今救她也是为了博取孝名。
    墨胜华一个接一个的磕着响头,“草民求求您们,求求您们饶了姨娘这次……”
    地面坚硬,他很快将头磕出血来,既很真诚,也让人瞧着有几分心疼,不忍拒绝了他。
    墨昭华怕容清心软,“母亲,您若是于心不忍,便先回王府吧,剩下的交给女儿来处理。”
    墨胜华也不敢期待她能饶了兰如玉,而是将希望寄托在容清的身上,闻言又赶紧多磕了几个头。
    他边磕头边哀求,“王妃,容大小姐,草民求您们,以后您们让草民做什么都可以……”
    “胜儿,你快别磕了,你脑袋都磕破了呀。”兰如玉假装心疼,“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
    她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却在恨着墨胜华,若非他作证,根本坐实不了她给宋清送避子汤之事。
    “求求您们,放姨娘一条生路。”墨胜华没理她,“母债子偿,请让草民代姨娘偿命吧。”
    “胜儿……呜呜……”兰如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只是如今装晕也没用。
    以前还有墨韫的宠爱之时,她没少用装晕这招博取怜惜,可惜眼前的男人对她再不会有怜惜。
    容清看不下去了,“这也并不是我一人的事,昭昭,我们便莫要再管了,让墨韫来处理。”
    墨胜华脑门上血肉模糊,她虽非是他生母,可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嫡母,岂能毫无感情?
    墨昭华本想自己解决,逼得墨韫当场处置兰如玉,为她那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报仇。
    也为前世的自己与孩子,以及整个辅国公府报仇雪恨,可容清的状态让她不放心。
    容清不知前世之劫,对他们尚存感情,怕再留下去她真会被墨胜华打动,饶了兰如玉。
    于是墨昭华只得起了身,准备随她回府,“好,我相信墨先生定不会让本王妃失望。”
    她这句话便是告诉墨韫不可轻饶,不过她人不在场,他的压力小了,后续的变数也会更多。
    墨韫不想接这烫手山芋,“不不不,容大小姐才是最大的苦主,此事理应由您亲自来处理才对。”
    “可兰氏不是你的人么?”容清急着离开,“我便是最大的苦主,如今也愿将处理权让给你。”
    墨昭华催促,“墨先生,请处理吧,本王妃还赶着回府,否则殿下担心之下该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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