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意识的恶意正在逐渐明晰。

    尽管它还需要一个诱因，才能作为‘意外’出现并影响到系统接下来的行动。

    但，女仆长知道，诱因——是最不需要关心的东西。

    理由这种东西，是最好找的。

    在世界意识的恶意注视下，哪怕只是走在路上都会忽然遇到超大地震。

    “你的沉默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呵，口头约定的协议总归还是缺了点约束力。”

    （系统的后半句和眼下这件事无关，它在尝试误导。）

    “……”女仆长没有说话。

    只是脸色凝重的看着系统。

    “……想来，这颗星球的另一面大概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吧。世界意识……即便再怎么和宿主打好关系，依然会出现这种困扰——或许从一开始就应该选择另外的方向的。”

    “……少说些危险的话。系统。”

    女仆长脸色一凝，手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下意识的凝聚，又在瞬间湮灭。

    “……”脸色难看起来：世界意识的恶意平等的笼罩着此地的两个个体。

    这恶意……并不会因它们的本质与立场不同而有所‘偏爱’。

    “嗯，影响非常强烈，或许世界意识已经为自己选好了代言人——亦或者，已然拥有了能够完全掌握的，立场与身躯。”

    “……”女仆长看着依然在发表危险言论的系统，心中不免开始担忧起自己小命的安危来。

    “不过……罢了，既然协议计算出了这样的最优解，那么运行便是——只不过，既然现在出现了些许意外——或许……我也应该前往拜访一下，那些正在努力得出结论的‘英雄’们。或许……我可以给她们出些建议也说不定？”

    系统女仆语气平静，嘴角挂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

    女仆长的嘴唇微微蠕动，她深吸一口气：“那……你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我看上去像是能够阻止你的样子吗？”

    “……嗯？并不。准确的说，我应该是来邀请你的——协约依然有效……至少现在，依然有效。”

    系统女仆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来此的‘真实目的’（假的）。

    她是想要将女仆长绑定到自己的战车上，女仆长之前去探查过一些情报，尽管她后续并未将这些情报告知系统。

    但，作为去过一次的人，只要对方没有大范围的挪动自己的基地，她便可以将系统指引到那个地方去。

    而接下来——系统便可以通过些许蛛丝马迹，推断出些……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与模拟世界有关的情报和研究相当费工夫。

    为了获取持久而庞大的算力群，她们必然需要耗费一些功夫——这些耗费了时间和精力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被搬运走的。

    系统女仆显然有充分的自信，能够完成自己接下来的目的。

    但在这这之上，她依然出于‘稳妥’的目的，向女仆长发出了邀请。

    心中知道——这不只是一场邀请，而且是一场逼宫——系统在要求她做出选择。

    林……或者，她与系统之间的‘盟约’。（……这个盟约与这个故事无关……但……）

    女仆长死死地盯着系统女仆，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出些什么……

    视线微微颤抖，似乎在经历着一场脑内风暴。

    半晌，她张了张嘴：“……我不推荐你这么做，而且——之前去做那件事的时候，我受伤了……”

    略微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理由并不充分。

    对于系统而言，寻常的伤势并不能构成影响行动的借口。

    系统女仆似乎看出了女仆长的用意一般的，用自己的视线在女仆长的身上扫过，而后在对方的眼睛上略作停留——微微一笑：“哦？”

    “……世界意识的恶意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啧。呃……现在后腰那块还疼呢。”

    女仆长伸出手按在自己的腰上，表情‘痛苦’。

    与此同时，女仆长忽然感到自己身上，那股实质化的压迫感忽然为之一轻——就好像，在经过了漫长的审视之后，她终于得到了什么东西的认可……

    然而，女仆长却感受不到丝毫的轻松——反而，只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呵。”

    系统女仆看出来了：女仆长已经做出了选择。

    是她不希望的那种选择。

    这代表着，她接下来将会单独行动一段时间了。

    “好吧。看来，我只能沿着你之前前进的方向，展开追查了……”

    “——希望我之后还能见到整块的你。”

    “不如担心一下之后主人会不会因为我碎成零件而伤心。呵。”

    系统女仆轻轻地说着，随后走出了女仆长所在的房间。

    系统走后，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便逐渐消失了。

    直到身上的压力为之一轻，女仆长这才长出一口气。

    她伸出手扶着桌子，轻轻喘息着——她的体能还不至于因为一小会儿和系统的对峙就变得虚弱不堪——真正导致这种情况的，另有其他原因——来自世界意识的压迫与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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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恶意会在极大程度上忽略她自身的一切力量，将她作为一个纯粹的，没有任何力量的人类来‘处理’。（程序上的处理。）

    这才是她状态不佳的主要原因。

    不过现在，那种恶意已经消散了。

    这代表着，世界意识在某些方面，认可了她在面对系统时做出的回答——它对女仆长的回应和‘立场’很满意。

    然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女仆长来说，这种满意——远比不满意要恐怖的多。

    毕竟被不来自于自己世界的宏大意识所认可——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至今仍然被囚禁在系统空间中的风信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失去了自己的世界意识的承认之后——残余的躯壳被新的世界意识填补。

    尽管依然残留着对原本世界的认同与思想——但……她仅剩的，自由意志的陷落，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

    想到这里，女仆长陡然愣了起来——

    系统空间……是锚定在主——是锚定在小主人林身上，还是……锚定在系统身上的？

    “呃……”

    一个激灵，女仆长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妙的想法。

    她几乎想要立刻追上系统，质问对方接下来还有什么危险计划——

    但，无形中，某种若有若无的注视让她放弃了这个计划。

    “系统……嘶。呃——”

    伸出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女仆长大口喘息了几下……。

    （……嗯，按照之前的规划，字数倒是已经够了……不过，如果拖到明天解释会很麻烦。

    还是尽快解释完，然后……额度，就从明天的更新中划掉好了。——

    这里是旁白。

    这个章节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要信。

    当然，这两句话可以相信←；↑。

    虽然具体的选择权在观测者们自己手中——

    呵，但谁让解读这些就是旁白的工作呢。

    这段故事，看似：

    系统因为世界意识对它的压制，而决定进行反击，打算以先前女仆长发现的那些异常为脉络，去观察，研究一番，世界意识到底在研究什么。

    同时，她还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前来拉拢和自己属于一条绳上蚂蚱的女仆长。

    然而，女仆长却收到了世界意识的震慑，并没有和系统站在一条绳上。系统最终只能依仗着，那个来自另一个世界，却收到了本世界世界意识灌注的风信娘——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

    这是这段故事传递出来最明晰的结论。

    然而，这个结论大错特错。

    如果从事实的角度来讲，系统确实做了一些危险的事情——不是‘将要做’，而是‘已经做了’。

    技巧——观测者派的技巧，通过整合与筛选观测者们能够得到的信息，推动他们对故事的发展产生一个错误的预期，紧接着依靠它们的预期，对故事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系统已经使用了这种技巧。

    判断这种技巧的使用并不困难，但在不知晓特定信息的情况下——得出结论确实很困难。

    从系统传递的请保重进行分析：他和世界意识是敌对的。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个体对这个世界的某些谋划。

    虽然并不直接指向林（主角），但这毫无疑问是一场主角和主角之间的对抗——即便从字面意义上来看应该不太符合……

    但总之，它应当符合，主角与主角对抗的核心逻辑。

    如果真的是在‘对抗’的话。

    主角之间的对抗的 核心逻辑是，主角从底层身份上，对于配角的碾压！

    在（大部分）故事中，主角总是最终胜利的那一个。这种主角的绝对优先权，是主角独有的东西。

    也因此，在主角对主角的对抗中。

    如何保持自己的主角身份，便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话题。甚至是整个对抗的基本逻辑。

    然而，认真审视系统的行动，便可以发现，系统并没有从任何层面上，巩固或强化，自身作为主角存在（行动）的合理性。

    甚至于……它在刻意的将自己的一些行为变得，更加‘配角’。

    仅从这一点判断，便足以说明，系统一定另有谋划……而这谋划，大概，就需要它作为配角——而存在。

    ……

    所以，也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风信娘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系统作为接下来行动的锚定点。

    不过变故……

    女仆长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没有表现出来，又或者，意识到系统在推动些什么的她——也打算用某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林建立一些更加紧密的联系？

    ……唔……呵，好吧，我得向那个喜欢解释这些东西的小家伙道歉。

    这大概是……人之常情？）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