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正：目前已有较多数据可以表明，那种未知能量的爆发产生的冲击的某些特性。只是仍需整理。”

    瑟琳说道。

    芙蕾雅转向她，无缝衔接对话：“是什么？”

    “是一场，有关物理宇宙的空间特质的实验。紧密的实验仪器可以捕捉到那种特殊的能量冲击。只要对收到影响的设备进行研究和分析，而后进行整理，我们便能够得到一系列有价值的情报。”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芙蕾雅又问道。

    “别那么着急，芙蕾雅，我们还有其他需要提前说明的信息。AI娘，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暂时没有了。”AI娘摇了摇头。

    “那你呢？芙蕾雅。你在基地那边发现了什么？”阿拉克涅看向她。

    “……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

    长久的沉默。

    “有什么麻烦？”阿拉克涅缓缓走向芙蕾雅。

    “……系统的外形——你们刚才没有提到系统外表变化——但你们应该见过系统的新身躯了吧。”

    阿拉克涅和AI娘对视了一眼：“……但我并不认为这一点有什么特别之处。”

    “确实不存在特别之处——如果我们和系统之间的对抗不存在其他的影响因素的话——但……总结一下：毫无疑问的一点是：系统现在拥有了一具崭新的，人类的身躯。而且……兼顾秀气，美貌，能力，以及超然的智慧。”

    “……所以？”阿拉克涅没有听到这段话中的重点。

    但芙蕾雅通常不开玩笑，所以她决定继续听下去。

    “……”

    芙蕾雅看了眼阿拉克涅，欲言又止。

    “说啊！”魔蛛女王皱眉道。

    “或许……这位芙蕾雅小姐的顾虑——和那位‘主人’有关，对吗？”

    一旁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瑟琳的声音。

    阿拉克涅的脸色一滞，而后她皱起了眉头。

    “是这样？你在担心……系统所做的一切都在主人的预料之中——甚至得到了主人的默许？”

    “不……没有那么严重。但确实……有点麻烦。”芙蕾雅摇了摇头，而后开口道：“主人对——我们，我说的是所有的‘我们’，都抱着一种平等的爱。

    这种爱并不会因为我们的本体和能力，以及某些额外的立场而有所改变。

    在这一点上——主人很纯粹。你们能懂吧。”

    芙蕾雅很难用语言去完全理性的描述林作为一个个体的性格。那会让她觉得稍微有些‘冒犯主人’。

    但看向另外几人，尤其是阿拉克涅变得难看起来的表情，芙蕾雅意识到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已经被传递过去了。

    “你是想说……主人也会——像爱我们一样……‘爱’系统？”

    “……”芙蕾雅没有回应，但从她的沉默和难以言表的复杂表情上，便可以看出她的想法了。

    “啊？”AI娘在愣神之后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主人是否会区别对待所有的萌娘，又是否会区别对待我们和系统……这两个问题的回答应当是相同的。

    在这个基础上增加前提：主人是否会，在明知系统有事情瞒着她的情况下，区别对待同样有问题瞒着她的我们……”

    “……不会——主人大概知道我们在做些什么，但她不会去了解，也不会去计较——嘶。”

    （阿拉克涅所说的知道做些什么，指的是，知道她们在‘采取行动’本身，而不是具体的行动内容。）

    既然主人不会在乎她们在做的事情，那——林自然也不会在意系统在做的事情。

    这两件事对于林来说——大概是完全等价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

    “可……那是系统啊。”

    AI娘憋了半天，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是……所以问题就变成了：我们和系统之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芙蕾雅看向AI娘，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AI娘张了张嘴，而后——一时语塞。

    她知道芙蕾雅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话是：尤其是在系统通过变形拥有了一具人类的身躯之后。

    AI娘不会被这个问题难住，哪怕是乱说也能说出来两三个回答。

    但恰恰是这些回答，却让AI娘难以接话。

    在系统通过某种变形手段拥有了一具人类的身躯之后，在林的眼中，是否它就变得和她们一般无二了。

    面对这个问题，AI娘的第一反应便是驳斥——不，系统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这句话的后半部分，AI娘便无法回答了。

    从外表上看，在场几人，乃至于所有的萌娘，和系统相比，都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的。

    但要落到内在本质上。

    ……尸体，蜘蛛，机器人，和一个不知来处的‘系统’。

    到底那个会更加‘高贵（特别）’。

    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

    “……主人应该不会单纯地以外表这样肤浅的指标，来衡量我们和系统之间的差别。所以……”

    “问题比那还要严重。”芙蕾雅摇了摇头，打断了AI娘的表述。

    “主人对所有同胞的爱都是平等且……宏大的。

    甚至于，这种爱有些……难以理喻。”

    阿拉克涅皱着眉，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说：“或者换一种说法，你们觉得主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放下她对我们的‘爱’。”

    “……至少，在我们明确要对她的生命产生威胁的情况下——主人虽然抱着一种爱意，但她很显然，并不会盲目的散布这些爱——她会保护自己。”

    AI娘说着，但心情却没有变得轻松。

    阿拉克涅的视线扫过众人，语气变得低沉：“是的，如果主人意识到自己会收到系统的威胁，她会与系统展开对抗。但……”

    “但……界定这种‘威胁’的界限，却只会有一种。”芙蕾雅轻轻开口。

    “那就是亲眼看到，亲身感受，系统对她的背叛。”

    AI娘长叹一口气。

    三人一人一句，便将林的行动准则和行为模式拟合了个七七八八。

    她——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或者换种说法，她的人设决定了，她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

    芙蕾雅和另外两位心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以她们对林的了解，林在面对预想的场景时，毫无疑问会按照这样的准则行动下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