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感受到【傲慢（秩序）】陨落的不是其他神明，而是【秩序】试炼结算中的玩家们。</br>这些不明所以的玩家只觉得今日的最终审判尤为严苛，哪怕全程没有违反试炼中的任何法律规定，他们仍被处以无法抗辩的鞭刑。</br>玩家们有苦难言，只能抱怨游戏越来越难，不断压榨人类的生存空间。</br>他们认为【秩序】疯了，殊不知【秩序】没疯，祂只是在害怕。</br>【恐惧（秩序）】作为【秩序】在试炼中的意志表达，在结束祂的“工作”后，立刻来到了一片璀璨的星空中。</br>这里“栖息”着一位另一位祂，审判椅化身的祂一见到那座星辰流光构架而成的天平，便恐惧地说道：</br>“祂死了，你感受到了吗，祂死了，【秩序】不再完整！</br>一定是【欺诈】杀死了祂，【欺诈】终于要对我们动手了！</br>我就知道祂曾说的那些‘【傲慢（秩序）】因傲慢而出走’的借口都是骗人的，一定是【欺诈】囚禁了祂，又杀死了祂！</br>现在祂的票权足够，秩序对祂来说可有可无，祂开始动手了，祂要动手了！</br>【公正（秩序）】！看着我！告诉我，你和我仍站在一起！！”</br>恐惧的气息从审判椅上源源不断地溢散而出，然而流光天平不为所动，只是嗡声道：</br>“你在恐惧。”</br>“我当然恐惧！寰宇即将彻底失去【秩序】，难道你不恐惧！？”</br>“可你就是【秩序】，我也是【秩序】，【秩序】只失其一，谈何彻底失去？”</br>“我......”</br>审判椅哑口了，片刻后祂既惊又怒道：</br>“我被困在试炼里，你被锁在【公约】里，这一切都是【欺诈】的计划，祂在推动【公约】签订时就没安好心，祂就是想搅乱寰宇以达到祂【虚无】的目的！</br>外面只剩一个不知自我身份的蠢货【秩序铁律】，难道你要把寰宇秩序的最后希望寄托在【混乱】身上吗！</br>简直可笑！</br>‘如果我能让【混乱】皈依【秩序】，你们是否同意与我一起构筑一场【信仰游戏】？’</br>听听，这曾是祂蛊惑我们的谎言，都到现在了你还没清醒吗，【公正（秩序）】！</br>这都是骗局，都是骗局啊！！”</br>流光天平依旧冷静，祂不疾不徐地回应着审判椅的问题。</br>祂说：</br>“你在恐惧，【欺诈】也在恐惧，既如此，你又为何会恐惧于祂？”</br>“？”</br>审判椅惊呆了，有那么一瞬间祂甚至以为【欺诈】早就解决了【公正（秩序）】，已经取而代之，如今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与自己根出同源的【秩序】，而就是【欺诈】本尊。</br>想到这里，祂更害怕了。</br>“你......到底是谁？”</br>“我是【公正（秩序）】，是【秩序】的碎片，是【公约】的规则，也是【*祂】的......”</br>“够了！不要说那些，求你，不要说那些！”审判椅发出尖锐的叫声，不断后退，似乎无法面对天平接下来的话。</br>流光天平沉默下去，许久后幽幽说道：</br>“这是你我的命，也是【秩序】的归处，寰宇想要拥有秩序，你我早晚要死。</br>旧序不除，谈何新生?</br>【秩序】陨落的音节，将是新秩序奏响的铿锵之声。”</br>审判椅疯了，祂朝着天平大吼：“我就是【秩序】！我死了，寰宇哪还有秩序！？”</br>流光天平的语气依旧无喜无悲，但祂却说出了一句令审判椅遍体生寒的话。</br>“真正的秩序并不掌握在你我手里，我们......</br>不过是【*祂】的工具。”</br>...</br>“【秩序】必须发声，且要铿锵有力！”</br>这是【傲慢（秩序）】自灭前说出的话，可祂明明死的无声无息，又怎么算得上铿锵有力？</br>程实很是头疼，他不仅要思考法典崩解的背后到底又隐藏着什么算计，更为没能拿到【秩序】的权柄而感到可惜。</br>他本以为【混乱】神殿中埋藏的是一座宝藏，可谁曾想宝藏没找到，反而惹上一身腥臊。</br>【秩序】的其他碎片，一个在试炼中，一个在【公约】里，以自己的表现，想从这两位手里抠点好处下来怕是不太可能，那么能找到【秩序】权柄的地方就只剩【秩序铁律】。</br>程实不是刻意要搜集【秩序】的权柄，只是在“不在其位”的几位神明里，【秩序】本是最好“靠近”的。</br>他想要【秩序】权柄的理由跟去捡拾【战争】权柄一样，就是要将更多的力量握在自己手里，好对抗来自真实宇宙的风险，以及......来自【虚无】的风险。</br>现在看来，棋差一招，自己的心思很有可能早就被乐子神知悉，并被祂和【傲慢（秩序）】共同利用了一把。</br>果然，神明之中没有一个简单角色。</br>他站在神殿中蹙眉沉思，李无方“做错了事”，自然不敢打扰，只能跟同样站在旁边的可塔罗小声交流。</br>李无方心里有太多疑惑，都不知该从何问起，但在看到可塔罗虔诚的表情后，他突然灵光一闪，问道：</br>“程兄弟......到底是人是神？”</br>可塔罗心中一紧，心想不愧是搜查官，果然被他看出了端倪，但他在得到程实大人的许可前肯定不敢乱说，于是只好移开视线，仰望殿顶。</br>谁料就是这随意往上瞟的一眼，让李无方立刻心领神会！</br>人神有别，如果说凡人是脚下的泥土，那神明无疑就是天上的星辰，可塔罗向上看，岂不就意味着程兄弟是神！？</br>李无方瞬间屏住呼吸，偷偷瞥向程实，他早该想到这位洞悉寰宇真相并带领他们反抗【命运】的玩家不是凡人，又有哪个凡人敢于如此挑战诸神之权威，甚至还敢谈论那位高坐真实宇宙之上的造物主！</br>可真当他意识到自己身边站着的兄弟是神时，李无方仍感觉一阵恍惚。</br>他审视程实半天，脑子一热，脱口而出：</br>“程兄弟，你的神名是什么？”</br>“？”</br>程实一愣，思绪也被打断，他面色古怪地看向李无方，想都不想就将应急预案说了出来。</br>他觉得此时还不是跟命定之人坦白的时候，再说，自己说自己的身份也太怪了些。</br>“我的生命就是你们的生命，我们命定之人的命运早就绑在了一起。”</br>“......”</br>李无方懵了，头脑混乱的他都没怀疑程实有没有在应付他，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前后鼻音不分。</br>不能吧？</br>他转头看向可塔罗，却见机灵的可塔罗微微一笑，颔首道：</br>“我的生命属于恩主，也属于大人。”</br>哪个大人？</br>李无方猜不到，他只知道可塔罗利用自己的迷糊拍了那位什么大人一记狠狠的马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