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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又开口：“不过，我的问题，其实不在于能不能读取。”
“而是……即使我没有主动去读取，那些记忆也会不受控制地朝我涌来。”
维尔丹妮闻言，稍稍直起身体，故作揶揄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们亲爱的代理人殿下的情况，说白了嘛，就是——”
维尔丹妮一边说着，一边颇为夸张地抬起双手，在我眼前比划来比划去。
“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偏偏就是没人手把手教你怎么关闸门！”
“……闸门？”我疑惑地低声重复了一句。
“对啊对啊！”维尔丹妮用力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您可以把那些记忆，想象成水库里储得满满当当的水。”
“平常它们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脑袋里，不吵不闹、乖巧可爱。”
“等到您需要的时候，就打开一道小小的闸门，用来浇灌干涸的心田。”
说完这番话，维尔丹妮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温柔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怎么样，懂了吗？”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海中确实浮现出了她所描述的那幅画面。
维尔丹妮话锋一转：“可要是没有闸门，或者控制不好的话——”
她夸张地用双手在我面前比划了个爆炸的手势，气势汹汹地喊了一声：
“轰！”
“就会变成水漫金山啦！”
“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冲出来，根本收不住！”
维尔丹妮意犹未尽地挥挥手，又顺势伸过手来拨弄我的头发。
“不仅会把人冲得晕头转向，严重的话，连自己是谁都会忘得干干净净哦。”
尽管她的语气带着玩笑的意味，但那个后果却让人不容忽视。
我垂下眼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些突如其来的记忆片段，起初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困扰。
尤其是那枚藏银耳环，其中承载的记忆太过完整，情感也太过真切。
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差点让我怀疑那就是自己的过往经历。
“不过嘛——”
像是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维尔丹妮忽然从我身边探出头来，那双明亮的蓝眼睛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随后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既然您现在既没晕过去，也没疯疯癫癫地开始对着泉水喊‘我是谁’……”
“那就说明问题其实不算大，我们代理人殿下的适应力还是挺让人安心的嘛~”
说完，维尔丹妮笑眯眯抬手，鼓励似的拍了拍我的脑袋。
“等我们回去之后，您记得去找我那位大姐。”
“最好在嘴上抹点蜂蜜，把她哄高兴点。”
“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把那点祖传手艺全都教给您咯~”
“多练几次，掌握了技巧，那您这点小困扰不就迎刃而解啦？”
我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维尔丹妮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后整个人又跟没骨头似的往我身上靠了回来。
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还不忘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角度，似乎准备就这样小憩一会儿。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却忽然想起什么，语气略微一凝。
“在潜意识之海里，我……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似乎也是因为它的注视，我那位朋友直接在梦境中醒来了。”
“什么？！”
维尔丹妮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像炸毛的猫一样从我身上弹了起来，眼中的睡意一扫而空。
“您被盯上了？！”
“哪个不长眼的玩意，敢打我们家代理人主意？！”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把它抓出来爆捶一顿——”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嚷嚷着，一边气势汹汹地撸起那松松垮垮的袖子，手头上的金线也跟着她的情绪开始乱飞乱舞。
那副架势，不像是要去潜意识之海找人算账，更像是打算当场就把我捆个七荤八素然后拖走。
眼见形势不对，我一手果断捞住那团越来越缠人的金线，一手拉住维尔丹妮的衣摆，免得她真的开始撒野。
“冷静点，就你潜意识之海那鸟……小天鹅样，回去都不够给别人塞牙缝的。”
“我哪有这么弱啦！”维尔丹妮气呼呼地跺脚反驳，略显散乱的金毛翘来翘去。
但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没持续几秒，她就像被泼了冷水一般泄了气，蔫蔫地坐了回来。
“好吧，确实有点累……”
就在我以为维尔丹妮已经冷静下来，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她又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用力摇晃。
“那、那您下次要是再碰见那个偷窥狂，一定一定要帮我揍他一拳！”
“记得要狠一点，就说是我维尔丹妮让您揍的！”
我看着她那副认真又期待的样子，面不改色地回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好”。
心里却在忍不住腹诽：我被那东西盯得大气都不敢出，哪还有力气帮你打人？
维尔丹妮走得早，自然不知道那个存在究竟给我带来了多深的压迫感。
不过也无妨，这些沉重的事情原本就与这位热情洋溢的“现在”女神无关。
她已经给予了我足够的帮助，剩下的，终归是我一个人的事。
“不管怎么说，”我真诚道，“这次的梦境之旅，多谢有你的帮助。”
维尔丹妮一听这话，顿时不满地撇了撇嘴：“就一句‘谢谢’？太没诚意啦——”
我配合地挑眉，好奇道：\"那你想要些什么？\"
维尔丹妮没吭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
“那个……您这副人形啊，太硌了。”
她装模作样地摆弄起自己垂下的一缕金发，语气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别扭。
“就是说嘛，抱着睡觉一点都不舒服，硬邦邦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隐隐开始觉得哪里不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
维尔丹妮猛地转回来，双手合十做出一个祈求的手势，漂亮的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其中满含着期待的光芒。
“代理人殿下，您能不能……稍微变得毛茸茸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
我抽了抽嘴角，难得地陷入了一种复杂又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奇怪的要求。
沉默了好几秒，我才用一种极其怀疑的语气缓缓开口：“你该不会，其实是个furry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