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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1章 所以,霁雪是你爹?
    这话是大贵爷爷说的。

    大贵爷爷说他、旺财、青姨、廖叔一行人晚上在京中行走,难免遇到熟人,最好乔装打扮一下。

    不然的话,很容易暴露非人的身份,到时候说不定会给爹爹惹来麻烦。

    还说他和旺财长得英俊又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京城最优秀最耀眼的幼崽。

    不管是亡魂,还是活人,只要一看到他和旺财,都会想要上前逗弄一番。

    所以,他和旺财最好弄得丑一点,埋汰一点,这样才不会想让人靠近,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和旺财的真正身份。

    他觉得大贵爷爷说得很对,于是就央求着青姨、廖叔把自己与旺财弄得丑丑的。

    最好让人一看就嫌弃不已,不想看第二眼的那种。

    青姨、廖叔最疼他了,果真把他和旺财弄得面目全非,人憎鬼厌。

    今晚,他和旺财走在街上,不管是活人还是亡魂,见到他们都是退避三舍,不愿与他们搭话。

    如此情况下,他根本不需要廖六的保护,便让廖六与自己分头行动。

    自己带着旺财到护城河这边看看,廖六则在城中附近查找。

    也是想着夜深人静,路上没什么活人了,旺财又闹着要与他玩耍,他这才放开绳子,与旺财在街上嬉戏。

    岂料,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好在这位姐姐脾气好,并没有与他多计较。

    想着,傅小满不由再次朝钱一毛露出个感激的笑容。

    本意是表达感谢,然而配着他目前的样子,只衬得那张脸愈发丑陋又古怪。

    钱一毛:“……”

    唉!

    暖男归暖男,还是有点辣眼睛啊。

    不得不说,小暖男还是有比较清晰的自我认知。

    他的面容,确实没什么人想要靠近。

    不过,作为成年人,她有责任呵护社会幼苗健康成长,即便内心是这样想的,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让小暖男受到伤害。

    于是,扯了扯嘴角,很虚伪地反驳道:“哪有?你明明长得很可爱。”

    闻言,傅小满“哦”了一声,搂着旺财,脸上并没有钱一毛想象的欢喜,反而直视着她,神情认真地说道:“姐姐,我知道自己长得丑,你不用硬夸我啦!

    因为我爹说了,夸小孩可爱,就像是夸大人老实一样,都是寻不出任何优点的赞美,多少带着点无可奈何的世故。

    这哄人高兴的虚话,说的人不诚心,听的人也未必当真,却仍是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属实是在相互为难,没必要。”

    钱一毛:“……”

    那你爹还真是厉害哦。

    说话尖锐不说,还带着一股愤世嫉俗的刻薄。

    别是个屡试不中的穷酸书生吧?

    还是长得巨丑无比的那种。

    不然的话,小暖男怎会这副模样?

    还不是遗传的。

    钱一毛觉得小暖男有那样的书生爹也是倒霉,在废物爹长年累月地影响下,搞不好长大之后也会变成一枚愤青,不由叹了口气,再三表明她是真心觉得他可爱,并非硬夸,让他不要盲目听信他爹的话。

    末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掏出了一小包糖果送给他,微笑道:“呐,这是给你的。

    姐姐喜欢给可爱的小孩糖果吃。”

    “谢谢姐姐。”

    傅小满开口道谢,却没伸手去接,因为他爹说过,无功不受禄,做人要正直自律,不可贪图非分所得。

    接受不应得的财物会损害人格的独立性,削弱自主性,甚至沦为利益的奴隶,万万不可取。

    是以,傅小满稚声婉拒道:“有姐姐这话,我的心就已经像是喝了蜜水一样甜,不需要再吃糖果啦。”

    说完,也没忘了王大贵等人的教导,在送礼之人明显比自己大的情况下,为了避免被拒绝后,送礼之人心生不悦,进而产生报复的心态,傅小满很是圆滑地把钱一毛夸了一遍,说她不仅仅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很善良,声音又好听,整个人如同天上仙子,耀眼无瑕,美好动人。

    “能遇到姐姐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再拿糖果的话,那就是贪心了。”傅小满如此说道。

    钱一毛:“……!!”

    天啊!

    这是什么神仙孩子啊!

    怎如此会说话?!

    钱一毛听得心花怒放,越看傅小满越觉得他可爱,越看越喜欢,没有任何犹豫,将挎包里的零食全部掏了出来,硬塞到傅小满的小布袋里,连声道:“姐姐就喜欢实诚的孩子!

    给!这些零食就是你说真话的奖励。”

    说完,又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傅小满的鸡窝头,完全没给傅小满拒绝的机会,站起身,头发一甩,一路“咯咯咯”笑着离开。

    傅小满:“……??”

    旺财:“……??”

    这怎么跟大贵爷爷教的不一样啊?

    明明他都说不要了,姐姐怎么还越给越多?

    一人一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看到对方眼里的茫然之色,没明白钱一毛为何会这样做。

    站在原地想了老半天,傅小满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轻轻扯了下狗绳,指着护城河的方向,指挥道:“旺财,走,上护城河那边去。”

    语毕,率先抬步往前走。

    旺财“汪”了一声,吐着舌头,屁颠屁颠跟上。

    同一时刻,鬣刚率领疯狗帮,一路追寻王大贵、俞仕、甘大平的踪迹来到城里。

    华服夫人紧随其后。

    沿途,她也没忘了向过路的亡魂打听今晚事情的详细情况。

    在她看来,她的凛凛饱读圣贤书,追求君子品格,即便真想与鬣刚抢夺地盘,那也是光明正大地决斗,坦坦荡荡争输赢,断不可能行偷袭之举,更不会做出打完了就跑这种猥琐的行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然而,这一路走来,她遇见的每个亡魂都一口咬定,偷袭之人确实是霁雪没错,这当中毫无误会。

    但是,她仍是不相信,决定亲自找当事人之一的鬣刚了解情况。

    对于华服夫人,鬣刚是有几分印象的。

    对方叫柳惜玉,生前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每每逢年过节,她的夫家都会给她送上一大堆冥器和银钱,富贵得很。

    与他们这种没人祭拜,只能在鬼市里赚点小钱的底层百姓一点都不一样。

    加上柳惜玉会做人,每次收到夫家的祭品,她都会拿出一大半救济地府里的穷鬼或者捐给阎王殿。

    因此,上至阎王殿下至地府亡魂,对她都挺照顾的。

    有这么一群靠山,即便是疯狗帮的老大,鬣刚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此刻听闻柳惜玉找他,鬣刚颇为意外,愣怔片刻,抬手让手下将她带来。

    不等柳惜玉开口,便开门见山道:“柳夫人,我是个粗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要是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还希望柳夫人等我回到鬼市再谈,眼下我与诸位兄弟还有重要的事情忙活呢。”

    见他如此直接,柳惜玉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鬣帮主是个直爽人,我也就不与鬣大当家绕弯子了。

    之所以求见大当家,正是为鬣帮主口中的要事而来。

    更确切一点,是为霁雪一事而来。”

    “霁雪?”

    一听到这名字,鬣刚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眼柳惜玉,拧眉问道:“你认识他?你莫不是想要为他求情?”

    不然的话,他们双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她好端端地找他做什么?

    柳惜玉见他已经猜中她的来意,索性不再遮掩,直接点头道:“是。他是我的家人。”

    家人?

    想到“霁雪”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再瞅瞅柳惜玉光洁的面容,鬣刚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冒出一句,“柳夫人,你过世几年了?”

    柳惜玉:“……??”

    虽然不知道鬣刚为何有此一问,但秉承着双方友好交谈的想法,柳惜玉仍回答道:“不到十年。”

    “不到十年啊……”

    鬣刚重复了一遍,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之色,点了下头,神情笃定道:“所以,霁雪是你爹?”

    如果是的话,那霁雪那老家伙可真是太不省心了!

    都做鬼了,还不老实,让年轻早逝的女儿为他担忧奔波。

    简直不堪为人父!

    当真是个实实在在的老不死!

    想着,鬣刚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点点嫌弃之色。

    柳惜玉:“……??”

    如果不是鬣刚的表情太过认真,没有任何一点恶意玩笑的迹象,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给她难堪,暗戳戳骂她了。

    沉默了两秒,出言道:“他是我儿子。”

    话音落下,鬣刚以及身边的一众小弟齐齐瞪圆了双眼,满脸错愕之色。

    “不、不会吧?”

    有个方脸的小混混没忍住站出来,惊声道:“霁雪是你的儿子?!你、你没开玩笑吧?”

    这柳惜玉看着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加上在地府里的十年,最多也是四十岁,能有个五六十岁的儿子?!

    “柳夫人,你这是在欺负我们这帮兄弟算术吗?”方脸混混不高兴道。

    他们虽然没读过书,但基本的算术还是懂得一点的。

    一个四十岁的妇人,怎可能生出五六十的儿子啊?

    这不明摆着把他们当成傻子糊弄吗?

    “你是不是在骗人啊?”其余混混出声道。

    唯有鬣刚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外,很快恢复如常,没等柳惜玉回答,便率先扬手给了自家方脸小弟后脑勺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要不说你没脑子!

    柳夫人都亲自来找咱们说和了,怎可能说谎欺骗咱们呢?

    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不光有亲儿子,还有干儿子,甚至继子吗?

    那霁雪就不能是柳夫人的干儿子或者继子吗?”

    方脸混混闻言,瞬间恍然大悟,捂着后脑勺,点头道:“是有这可能!还是老大聪明,一下子就捋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那是!”

    鬣刚有些自得,瞅了眼柳惜玉,道:“柳夫人,我猜那霁雪是你的干儿子,没错吧?”

    有的亡魂为了攀亲附贵,不顾自身的年龄,腆着脸当年轻亡魂的干儿子或者女儿,这在地府里是很常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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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那霁雪也是这种情况。

    万万没料到,柳惜玉听完后,想都没想地摇了摇头,神情认真道:“霁雪并非我干儿子,而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唯一的,亲生的儿子。”

    说到“亲生”二字,还特意加强了语气。

    鬣刚:“……”

    众小弟:“……”

    那、那你儿子还、还长得挺成熟稳重的。

    众人心里嘀咕了一句,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纷纷沉默了下来。

    鬣刚也没想到事实如此残酷, 看向柳惜玉的眼里毫无被反驳后的不悦,反而带着隐隐约约的同情,片刻之后,方才幽幽叹了口气,出言道:“那你也挺不容易的。

    不怪你会早早过世,唯一的儿子未老先衰,换成哪个做父母的都得心塞而死,我完全能理解你。

    我鬣刚混迹鬼市过年,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面对天生带病的孩子,总还是有点同情之心的。

    看着他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份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

    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柳惜玉:“……??”

    什么情况?

    凛凛今年才二十有二而已,什么叫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微微蹙起眉头,柳惜玉直觉有哪里不对,不由上前一步,开口道:“我儿如今才二十有二,正值意气风发,你们为何说他未老先衰,一把年纪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

    鬣刚摆了摆手,一副不予计较的样子,说道:“他偷袭我事实,自报家门是京城第一公子霁雪也是事实,这还能有假吗?”

    “就是,就是。”众小弟再次疯狂点头,附和道:“之前还以为是老不要脸呢,现在想想他年纪不大,活泼调皮一点也是正常的。”

    顿了一顿,见柳惜玉似乎不信,众小弟便直接七嘴八舌地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当然,由于对“霁雪”没什么好感,一行人是怎么夸张怎么来,怎么抹黑怎么来。

    直接把“霁雪”描绘成一个样貌丑陋,猥琐不堪的阴险小人。

    柳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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