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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9章 亲兄弟
    由督护台守卫护送,宁云溪携瑜旨,进入庄府,从密室中取出方之玄遗书,转而,至方府,交给庄韶。

    信封上,空白无字,并未书明写信者和收信者,庄韶接过书信,一脸迷茫。

    “给我的?”

    “何人写信给我?”

    深怕牵动韶舅舅心情,宁云溪尽量表现平淡。

    “是我舅舅。”

    “他有话,嘱咐你。”

    庄韶迷茫犹在。

    “我记得,你说过,庄府设有阵势,密不通风,为防皇上生疑,你们极难传递消息。”

    “义兄书信,怎会在你手中?”

    不等她回答,他灵光一现,目露惊喜。

    “义兄终于想通,回归颜皇臣下?”

    见他大喜过望,宁云溪忽觉有口难开,遂即沉默,不知如何回话。

    庄韶乐不可支。

    “果如我所想,他不顾皇上疑心,随时都能破阵出逃。”

    “义兄现在何处?帝瑾王府?月溪府?”

    “什么事说不出口,他非要写信告知?我看看。”

    他眉飞眼笑之状,在阅信后,遽然笼上一层阴霾。

    方之玄遗书内容:含笑远去,不必挂念。你好好活着,莫随入地下,惹我心烦。

    白纸黑字,愈发模糊,庄韶怆然泪下。

    “义兄……他……”

    宁云溪伤悲。

    “舅舅不愿有负家族尊长重托,舍身赴义。”

    清泪,滴落信纸之上,庄韶尤为珍惜义兄遗书,用衣袖,轻轻拭去泪水。

    “他……他怎可……”

    “怪我,没劝住他,是我的错。”

    宁云溪引咎反省。

    “韶舅舅请莫自责。”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劝住舅舅。”

    庄韶小心翼翼折好信纸,放回信封,继而,关怀一问。

    “嫂嫂、孩子们,安在?”

    宁云溪作答。

    “表弟表妹三人、我二哥哥,随舅舅赴义。”

    “舅母、妤儿和兰儿,身在我府,应已住下。”

    噩耗,接踵而至,庄韶不胜悲怆,低眸,试图掩饰内心,不使溪儿担忧。

    “嫂嫂她们安然无事,我便放心。”

    宁云溪一眼看穿。

    “韶舅舅请莫轻生。”

    庄韶无奈。

    “我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你。”

    他改换策略,诉与事理,劝说爱甥。

    “一条命罢了,殒何足惜?溪儿不必萦心。”

    “家尊一念之仁,纵容顾孟祯胡作非为,以致酿成今日大祸。义兄他们,是因我而丧命,如此情形,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宁云溪亦作劝说。

    “你是我舅舅,我怎能不萦心?”

    “韶舅舅切莫消沉,家舅有事,托你去办。”

    庄韶拆穿。

    “休使缓兵之计。”

    宁云溪不承认。

    “不是缓兵之计,舅舅真的有事,交托于你。”

    她半真半假,一番叙说。

    “他说,舅母或思殉情,只有你劝言,她才听得进去。”

    “韶舅舅重情重义,决心赴去,我不反对,但起码,先劝慰舅母。你总不能自己赴去,受不住孤苦,便牵连舅母,与你作伴吧?”

    “舅舅生前,唯是这一个心愿,你不帮他实现,殒可瞑目否?”

    原想以理服人,反被她的事理架住,庄韶语塞无措。

    “你……我……”

    宁云溪顺坡下驴。

    “辛劳韶舅舅劝慰。”

    庄韶猝不及防。

    “辛劳什么?”

    “我应许你了吗?”

    宁云溪继续劝说,以义约束。

    “我有急事,暂时回不了府,舅母三人,全都托你照顾。”

    “韶舅舅千万上心。”

    “你若害得嫂嫂殉情,有何颜面去见义兄?”

    庄韶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应对她言,又苦恼又焦急。

    “你这……哎呀……”

    知他打消轻生念头,宁云溪悬心一放,离座行礼。

    “小甥告退。”

    庄韶没了办法,只能整理悲绪,平静处之,让人备马车,前往月溪府,安慰嫂嫂三人。

    次院,庄韶正想坐上马车,忽闻门外,传来一阵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贤弟。”

    顾孟祯一身布衣,形貌与街上百姓无异,方府下人,自是认不得他。

    次院大门家丁,见之想要接近庄韶,急忙上前护主。

    庄韶冷漠以对顾孟祯,不给一分好脸色。

    “恭请皇上圣安。”

    “圣上驾临,有何贵干?”

    一众下人闻言,战战兢兢,立时下跪。

    家丁让出路,顾孟祯方得走进次院,站定贤弟面前,拂手,屏退左右。

    “都退下。”

    下人应声退去,第一时间向守卫大人禀报情况,请他们伏于暗处,保护公爷。

    确认他们离去,顾孟祯捧起贤弟双手,苦口央告。

    “贤弟,你勿受敌者荧惑,我们才是亲兄弟啊。”

    “如今,朕身边,只剩下你。”

    “你不能弃朕而去,朕做这些,全是为了你。”

    庄韶嫌恶,拂开他的手。

    “杀我义兄,戕害孩子们,你却说,全是为了我,何其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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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算什么亲兄弟?我一家忠良,你一介反臣,我们是仇敌!”

    顾孟祯捂着心口。

    “贤弟说这话,岂不叫朕痛心?”

    “朕为何戕害他们,你不能感同身受吗?”

    他痛不欲生,如泣如诉。

    “方之玄欺朕多年,过程中,朕无数次猜到真相,却没有急着对付他,反而体贴入微,照拂他们一家。”

    “你唯见朕狠戾行事,然却不晓,朕给过他机会,给过他很多很多次机会。”

    “是他自己不懂珍惜。”

    “你的义兄,你的爱甥,朕爱屋及乌,二十余年,疼惜备至。”

    “朕与你,心是一样的。”

    “贤弟怎就想不通?是他们不识好歹。”

    庄韶双瞳染恨,深恶痛疾。

    “我亦不识好歹,你大可不必纠缠。”

    “你我仇怨,不共戴天,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谅解你。”

    顾孟祯完全理解不了。

    “几个外人,值得你这么生气?”

    他重新捧起贤弟双手。

    “你是朕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贤弟何忍舍弃朕?”

    “难道,你独独记得结拜义情,忘记小时候与朕的约定?”

    庄韶反感,挣开他的手。

    “仅是我舍弃你吗?”

    “皇上如何忘却?是你给我写下断亲书。”

    “书信,就在我居处,可需,我拿来给你一瞧?”

    顾孟祯郑重申明。

    “律令有定,亲者不能断绝关系。”

    “那断亲书,朕随便写写的,作不得数。”

    庄韶正色危言,诘责反驳。

    “你所论者,月盛律令也。”

    “请问顾大人,你是月盛子民吗,你忠于月盛君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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