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跃健家里条件并不好。
    家里靠种田为生。
    来朋城那年,他才,之前因为打架蹲过一年多。
    出来后,去了当地小县城找工作。
    他名声已经传到县城了。
    没人敢用他。
    属于是被迫来到朋城的。
    来了朋城后,没什么特长,身份呢又特殊,想找好工作一样是很难。
    稍微正规一点的厂子,都不会用他。
    最后去了一个老乡的石材厂里学手艺。
    就是给橱柜台面的那种石材,做打磨、拼接什么的。
    这个行业,基本上是他们浠水一带的老乡垄断了。
    去到车间一看,只能听到切割机,打磨机的声音,看不到有几个人。
    因为灰尘太大。
    工厂还不敢开窗开门生产,害怕周边居民投诉。
    吴跃健就干了一上午,午饭都没吃就走了。
    实在没法干,比监狱还辛苦。
    没办法,就叫他父母借钱。
    然后买了一辆二手的摩托车,准备去拉客。
    说起来,这小子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来朋城的时候,一看这里打工的多,摩托搭客的也多。
    他自己坐了一趟,十分钟不到,人家要了块钱。
    一算账,一天跑个二三十趟的,起码能挣到一百多。
    这就是很好的工作了,又不累。
    买下了摩托车。
    吴跃健就来到了大明客运站这边,准备开始他的搭客生涯。
    第一次干,没啥经验。
    看客运站门口一排长长的摩托车,在排队。
    他就跟在车队后面,准备学他们先排队接客。
    刚把摩托支起来,前面排队等着拉客的几个摩的司机,就围了上来。
    “你谁啊?”
    “以前没见过你啊,哪来的?”
    “没听飞哥说有新人来啊。”
    “小子,别搞事,到别处拉客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滚滚,再不走一会儿揍你。”
    ......
    六七个搭客佬,七嘴八舌把吴跃健给说懵了。
    细细一听,才明白过来。
    就连摩托搭客,这种不是很起眼的行业,在朋城这个地方,都是有码头的。
    他要加入进来,得先去拜码头。
    用这些搭客佬的说法就是“要先敬神”。
    就是去到大哥的家里,给大哥家中堂里摆着的一尊圣神像上香。
    上香就得给钱。
    钱是给他们口中的飞哥的。
    大明区各个人流量大的公共场所:
    包括公园、医院、车站、各大商场等等等等。
    这些门口摩的搭客的业务,那都是飞哥管着的。
    不去拜码头,飞哥不同意。
    休想在这些地方做摩的生意。
    没拜码头的,只能在差的地方搭客,游街穿巷的。
    飞哥在管理上是很严格的。
    每个重点位置,允许多少辆摩的排队,这都是讲好了的。
    有人来抢生意的,坏规矩的,一个电话,飞哥养的打手就会上来摆平。
    为的就是,让交了钱的那些搭客佬们,都可以赚得到钱。
    吴跃健已经没钱了,这买车的钱,还是家里给的。
    穷途末路,说的就是他此时的境况。
    仗着自己有两把子力气,就打算跟人硬来。
    不给钱,就硬是要在这排队做生意。
    还把摩托推到队伍前面。
    直接就插队了。
    “老子可坐过牢,不怕死的,就动我试试。”
    这话还真把在场的搭客佬唬住了。
    马上有人打电话给龙哥。
    没多会儿,六七个手持镀锌管的小年轻骑摩托赶到。
    就在客运站门前,把吴跃健给打了。
    好汉难敌群狼。
    就算吴跃健有两把刷子,也顶不住这么多人拿着家伙事打。
    那帮人打完人就跑。
    没去砸吴跃健的车,这是给他留后路呢。
    临走时有个人丢下句话。
    “要么规规矩矩交钱,要么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吴跃健被打得皮青脸肿。
    他看到不远处就有一辆治安仔的摩托,边上就有两个执勤的治安仔。
    可是人家假装没看到他被打。
    身旁的搭客佬们,开始嘲讽他。
    吴跃健没发作,忍下去了。
    他回到出租屋里,想了一夜。
    第二天咬牙再跟父母借钱,去飞哥那敬神了,给了00。
    他获得了排队资格。
    干了一阵,辛苦攒下来一千多以后,就去找了在固戍那里摆地摊了两个老乡。
    这两个人也是他的狱友。
    吴跃健利用敬神的机会,还有这段时间的观察,已经搞清楚了飞哥的底细。
    飞哥手下有六七个打手,全是小年轻,战斗力不强的。
    他觉得三个人合伙,搞个出其不意,可以打得过他们。
    飞哥背后是有后台的,就是治安队里的一个飞哥的老乡。
    每个月,飞哥也给那个治安仔送钱,具体多少不清楚。
    吴跃健觉得,他们完全可以把飞哥这个生意抢来做。
    得了钱后,他们也可以给治安队的送钱。
    治安仔不就是要几个钱嘛,给他们。
    只要比飞哥给的多,那些治安仔不会有意见的。
    这个社会,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要是治安仔不配合,或者要搞他们,大不了换个地方,也没多大损失,起码出了口气。
    但是要是成了,那以后他们三个就可以不用干活儿了,坐着收钱就行。
    这个提案马上得到得到了响应。
    当天就行动。
    两人带了水果刀,吴跃健在附近摊位上顺了一把一字螺丝刀。
    三人就这么出门了。
    来到飞哥的家里,吴跃假装声称,这两个朋友是来敬神的。
    飞哥和那些手下一看,几个人都老实巴交的样子,过去吴跃健也挺老实,就没起戒心。
    简单问了其余两人的情况,就点头答应叫他们加入了。
    两个小弟准备敬神用的香和打火机,水果贡品之类的,一会儿要搞个简单的仪式,上香拜拜。
    院子里还有三个打手,歪斜的坐着玩游戏机。
    吴跃健瞅准了机会,朝两个同伙使个眼色。
    那两人收到信号,立刻就动手。
    带着水果刀的那两人,同时上前,用手臂扼住了两个正在摆贡品的小弟的脖子。
    两把水果刀亮了出来,顶住了那两个小弟的脖子。
    吴跃健拔出螺丝刀,冲上去,一把揪住椅子上坐着的飞哥的头发。
    一字螺刀顶在飞哥喉咙上。
    “都特么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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