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手画地图可知。
    这郭姓司机准备在猪圈里躲到下半夜三点左右。
    再坐摩的往鹅城惠东县的巽寮湾去。
    到了在那坐摩托艇,然后换大飞外逃出境.....
    这条线路我倒是第一次见。
    他们估计知道,我们集团在朋城人脉多,所以不敢从朋城走。
    据廖哥讲,这次抓捕行动,还挺费劲的,这帮人很会挑地方。
    执法队当时根据监控和走访,基本锁定,郭姓司机潜逃到了坪山一个村子里。
    村子里很多户人家,只有村里一个修车店有个监控探头,可见郭姓司机在夜色中,往村尾去了。
    顺着司机行走线路,执法队只能人肉走访排查。
    最后,锁定了司机躲在一户农家的猪圈。
    这个猪圈,下面养猪,棚顶堆放着晒干的禾苗——我们那叫干稻草。
    那些干稻草,是用来铺在猪圈里的,相当于猪的床垫。
    这是粤东一带独特的养猪方式。
    土话叫“炼粪”。
    就是制造肥料。
    那些被猪的屎尿泡过,被猪踩过的干稻草,定期清理出来,铺在地里头就是肥料。
    棚顶的干稻草,就是这个用处。
    收了稻谷就会储存在猪圈的棚顶上,每家每户的干稻草数量都不少。
    整个屋顶都是。
    存放干稻草的棚顶,一直是我们这的敏感话题。
    很多农村里的奸情,就是在这个位置发生。
    干稻草隐秘性强,舒适度又高。
    很适合躲在里面办事。
    郭姓司机就躲藏在其中。
    那个位置居高临下,他可以看见下面队员,地面的执法队员却看不到那司机。
    如果贸然爬上去,又怕对方手里武器什么的。
    通过喊话,叫郭姓司机下来,对方也不回应。
    局面就僵持住了。
    后面,一个看热闹的老农有智慧,给了个方案。
    “点火,逼他。”
    执法队员威逼要点火。
    郭姓司机这才肯下来,终于被抓到。
    廖永贵送我回村后,得知司机被拿下,就马上回去朋城搞突审。
    这个效果最好。
    突审能打乱对方节奏,容易问出东西。
    有些有经验执法队员,抓捕现场就会开始问话,那个场面问出来的,往往很具有参考性。
    叫什么,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这些东西哪来的.....
    这些问题,对方一搭话,很多事就清楚了。
    廖永贵亲自出马,没想到却失败了。
    这个司机,之前在外地的治安队待过,再早点还在队伍里干过,意志力很强。
    套上头套打,脸盖上布什么的都不管用。
    这司机什么都不说。
    提醒他注意给自己家人留后路,争取宽大处理,早日见到家里人什么的,用言语策略,也是没效果。
    眼下,已经折磨对方半天了。
    除了系统能查到的,一些关于郭姓司机的资料和档案,其他一无所获。
    廖哥的意思,叫我们来弄,实在不行弄死算球。
    “但人你们已经抓了,我总不能跑到你们审讯室弄人吧?”
    廖哥沉吟了一阵:“也是的.....
    直接放了你们去抓,也不行。
    兴师动众把人逮回来了,大家都知道,这姓郭的犯了事儿。
    直接放了也不行。
    我想想......
    你这样......”
    廖哥想了个主意。
    叫两个亲信押着司机出去,对外就说司机要认罪,带去指认现场。
    我们去几个人跟在车子后头。
    路上,廖哥的人把姓郭的推下车,就说是这姓郭的逃跑。
    我们跟在后面的兄弟,就可以把人捡走了。
    如此一来,弄死这姓郭的也就简单了,反正人家是个畏罪潜逃的状态,加个畏罪自杀也可以。
    说干就干。
    我叫凉山来的,新提拔起来的骨干石万旭带队,去跟执法队押送的车。
    再叫新提拔的刑泽龙,带人去司机在惠东的老家,把他一家人带出来。
    他家很好找,因为司机是环卫的正规司机,他的家庭情况什么的,都有记录。
    石万旭带着人,跟在执法队的车后,见前车开到宝乡海边公路的时候,就减速了。
    石万旭看到前车刹车等,就知道要动手了,跟着减速。
    前车车门被打开,一个反手拷着的人,从车上摔了下来。
    石万旭等兄弟停好车,马上上去把人弄上自己的车。
    得手之后,就把人往我们大楼附近的一处民房里弄。
    这里之前我们租下来了,是个独栋的小院子。
    后面靠着绿化带,周围没什么人,安静。
    我和老三动身前往那个绿化带边的民房。
    这人,我得亲自问。
    快到地方的时候,刑泽龙也来消息了。
    他已经把郭姓司机的老爹,老婆,和儿子,都弄到手了。
    当时一家人在睡觉。
    撬开门直接就按住了,全都蒙了眼睛,正在往朋城来。
    他问我人弄哪里去  。
    我叫他一并送到绿化带边的小民房来。
    车子开进一家饭店停车场。
    我和老三,还有个兄弟,一行人步行穿过一条昏暗的烂路,往民房去。
    里头只能放一台车,我们车子多不方便,里面已经被石万旭的车停了,所以我们只能走进去。
    走了几分钟后,左手边就是一栋两层的破旧小民房。
    院子围墙是用铁皮瓦围成的。
    这个位置本是林雄文租来做洗衣房的,桑拿会所很多布草需要清洗。
    在会所内部洗吧,被客人看到,人家会觉得我们搞不干净。
    每次都是用车子拉到这里来洗,这样客人不知道在哪里洗的,眼不见为净。
    我们会所多,集中清洗也更为方便。
    眼下,这个地方已经不再适合做我们的洗衣房了,因为负荷不了那么多会所了,就换了个大地方。
    这个小民房就这么留在这里了,合同还没有到期。
    进来院子一看,墙根都长苔藓了,地面潮湿,坑坑洼洼。
    屋子后面就是绿化带,绿化带后面就是大马路,车声轰鸣。
    一看就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二楼客厅灯光亮着。
    留下四个兄弟守住院子门,我和老三,带着四个兄弟上楼。
    “山哥、星哥。”
    “山哥好,星哥好。”
    楼梯口站岗的兄弟跟我们打招呼。
    石万旭闻声,从亮灯的客厅出来:“山哥,星哥,人在里头。”
    我来到玻璃窗一看,司机一米七几的身高,穿着灰短袖,牛仔裤,背对着我。
    他的手被铐子铐着,又被石万旭加了绳索捆住,双腿被绑在椅子腿上,嘴上缠着胶带围着头缠了好几圈。
    郭姓司机缓缓转头,我看到了他的侧脸,那眼角流露出的眼神,十分阴冷。
    这个人不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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