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夺目的剑光，如同破开幽冥的第一缕曙光，自下而上，逆斩苍穹！
并非什么花哨的招式，只是快到了极致，凝聚到了极致！
剑罡与掌印悍然碰撞！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彻战场！
狂暴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卷起漫天尘土，将周围的士兵都掀得人仰马翻！
光芒散尽。
只见凌不凡依旧端坐马背，只是身下骏马四蹄深陷地面，口鼻溢血，显然承受了巨大冲击。
而耶律燕，则被反震之力逼得在空中一个翻腾，落回地面，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的功力？！怎么可能？！”耶律燕失声惊呼。
方才那一击，他虽非巅峰状态，但也绝非一个宗师境能如此轻易接下！
凌不凡甚至能将他震退！
呛啷！
长剑归鞘，发出一声清越铮鸣，仿佛为这场短暂的交锋画下休止符。
“耶律燕，”他的声音不高，清晰穿透战场的喧嚣：“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被你等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东陵遗孤？
还是那个在悬崖上任由你嘲笑的失败者？”
“二十年前，你金国铁骑踏破我东陵山河，屠戮我子民，焚毁我宗庙，将贱民二字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东陵人的脊梁上！
这笔血债，我一日不敢或忘！”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剥开血淋淋的历史.......
“二十年后，你又与诸国合谋，逼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若非我命不该绝，早已化作深渊中的一具枯骨！”
凌不凡的目光越发锐利：“你知道我为何将金国放在最后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因为今日，我要将你金国彻底殆尽！！！”
耶律燕瞳孔猛的剧烈收缩.......
凌不凡淡淡道：“告诉你一件事，你若死在这里，金国便将彻底除名！
我不会留下任何余地，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你所效忠的这个王朝，你所守护的这一切，都将随着你的死亡，被彻底抹去！
东陵背负的所有耻辱，将在今日，用你耶律氏的鲜血和这上都的灰烬，彻底洗刷！”
耶律燕闻言，不由爆发出疯狂而悲怆的怒笑：“哈哈哈！
好！好一个彻底洗刷！
那今天我就更留你不得了！！”
他猛地止住笑声，眼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火焰，周身黑色罡气再次疯狂涌动，竟比之前更加狂暴：“想灭我大金？
想雪你东陵之耻？
那就拿命来换！
今日我耶律燕就纵是粉身碎骨，形神俱灭，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次暴起，不顾一切地扑向凌不凡，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然而，就在他身形刚动的刹那，一道剑光瞬间将耶律燕隔绝！！！
三道身影如同谪仙临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凌不凡身前左右，恰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合围之势，将耶律燕的所有进攻路线彻底封死！
左侧烟柔漪白衣胜雪，右侧澹泠雪！
三位皆是一身白裙，大宗师的气场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三座无形巨山，轰然压向孤身一人的耶律燕！
耶律燕前冲之势猛地一滞，仿佛撞入了一张无形而坚韧的寒冰剑网之中，周身沸腾的黑色罡气竟被那交织的剑气切割得剧烈波动！
他脸上疯狂的神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愤怒与不甘！
“以多欺少！！！凌不凡！你终究……”耶律燕嘶声怒吼。
不等他说完，回答他的是三道迅若闪电的剑光！
耶律燕狂吼一声，被迫放弃进攻，手中断剑疯狂舞动，抵挡这来自三个方向的剑气！
叮！叮！嗤！
金铁交鸣之声与剑气破空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耶律燕身形剧震，手腕、腰侧、胸口的衣衫瞬间被划破，渗出鲜血，虽然他勉强化解了致命攻击，但步伐已显凌乱，气息也为之一窒！
特别是左无尘的实力，让他难以招架，被逼得只能连连后退！
他脚下的地面被逸散的剑气划出无数道深痕！
以一敌三，面对三位剑法超绝、配合默契的大宗师，瞬间落入绝对下风，只能苦苦支撑！
烟柔漪跟左无尘剑法都是属于霸道形，两人专攻要害，澹泠雪则锁死耶律燕的后路！！！
让他时时刻刻都处于三人的包围圈，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剑光缭绕，寒气四溢，三道窈窕身影看似弱不禁风，可剑招不仅威力惊人，更是干净利落，绝无拖泥带水。
耶律燕如同困兽，拼命挥舞断剑，黑色罡气疯狂爆发，却根本无法突破这完美的剑阵合围。
他的身上不断添加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动作越来越迟缓，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啊！！！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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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凡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耶律燕双目赤红，发出绝望的咆哮，试图做最后一搏，断剑挟着全部功力猛劈向看似最弱的澹泠雪。
他打算从对方身上找出突破口先弄死凌不凡！！！
然而，澹泠雪不急不缓的收剑抵挡，烟柔漪抓住这个间隙，剑气点向他肋下空门，左无尘同样是手掐剑诀袭至后心！
噗！噗！
两道血花同时绽放！
耶律燕身体猛地一僵，劈出的断剑无力垂下，他踉跄一步，用剑拄地，才勉强没有倒下。
鲜血从他嘴角汩汩涌出，身上数个伤口都在渗出鲜血。
他剧烈地喘息着，抬头望向依旧端坐马上的凌不凡，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不甘、绝望，还有一丝.......
穷途末路的悲凉。
“凌.....不凡.....！！！”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齿缝间不断渗出，依旧是眼神凶狠的趴向凌不凡！！！
凌不凡终是缓缓抬手。
烟柔漪三人立刻收剑后撤，静立一旁，气息依旧锁定着耶律燕。
战场似乎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耶律燕粗重艰难的喘息声。
所有东陵将士都举起长枪屏息凝神的围了上去.......
凌不凡驱马，缓缓上前几步，停在耶律燕面前，目光冰冷地俯视着他。
“耶律燕，你看到了吗？”凌不凡声音带着一种审判意味，“这就是代价.......
金国的代价......
也是你的代价。
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我畅所欲言的讲，让你走的安心点。”
耶律燕拄着断剑，剧烈地喘息着，呼吸间就有血沫喷出。
“凌....不凡.....别得意......
若非当年诸国各怀鬼胎，互相掣肘.....岂能容你这条漏网之鱼逃出生天？！”
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却强撑着继续嘶吼，似乎要将心中的悔恨全部倾泻而出：“若.......若能再选一次.......
就算拼上我耶律燕这条命！
也定要将你挫骨扬灰！绝不留你活到今日！”
耶律燕挺直那几乎被打碎的脊梁，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大宗师最后的骄傲：“我耶律燕.....纵横诸国数十载......
论体魄当属大宗师之最！
诸国大宗师中，无人不避我锋芒！！
颜世子的剑法，陈煌的内力.....我皆不惧！”
他的目光扫过凌不凡身边那三道绝世身影，充满了屈辱与鄙夷：“今日......若非你这小杂种有这三个女人拼死护着！
杀你.....如屠猪狗！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他仰天发出一声悲怆至极的咆哮：“想不到......我耶律燕一世英雄！！！
最终.....最终竟会栽在你这个依靠女人的黄口小儿手上！
我堂堂大宗师！
还被东陵的这些无名小卒刀兵相向！
真是......天大的讽刺！
哈哈哈.....咳咳咳！！！”狂笑牵动了伤势，让他再次剧烈咳嗽起来，气息越发萎靡。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他的声音平淡得残酷，“败就是败，死就是死。
你们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了，只恨我没有亲手将陈煌送走.....”
“呸！靠女人的玩意也配大放厥词！”耶律燕鄙夷道。
凌不凡不急不缓的整理着袖袍：“反正你都要死了，我不妨跟你透露些许，你知道江都水下的两个天人教护法怎么死的吗？”
耶律燕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一股信息在脑海中飞速转动！！！
特别是对方那玩味的眼神中散发着一股子霸道真气，他那强撑着的狂傲如同被戳破的气囊，迅速消散。
一股深深的绝望感直冲他天灵盖.......
“算了，说了你也不一定懂，你不妨看看四周，看看如今的金国.......
你觉得自己还有底气站在这跟我说话吗？
嗯？
你作为金国的大宗师守护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守护住，就跟我当年一样，只是我可以犯错，而你.......我是不会给机会的。”凌不凡指了指城墙上依旧未曾扑灭的大火。
耶律燕听着当年他嘲讽对方的话语，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冲天的火光、震天的喊杀声、以及不断倒下的金国旗帜......
这一切都宣告着他所守护的金国正在崩塌。
一股无法抗拒的绝望浇灭了他眼中最后的光芒。
挣扎、不甘、愤怒......最终都化为了灰烬般的死寂。
他拄着剑的手开始颤抖，那高大的身躯仿佛瞬间佝偻了下去。
噗通！
在一众东陵将士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位曾经叱咤风云、令北疆诸国闻风丧胆的金国大宗师，竟松开了断剑，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焦黑泥泞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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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凌陛下......”耶律燕死死抓着地上的黄土，语气颤抖：“成王败寇.......我耶律燕....认人！
这条命.....你随时可以取走......”
他脸上血污纵横，锐利的目光此刻只剩下哀恳：“但.......但求你！
求你看在....看在我金国无数百姓.......看在他们也曾是你的子民的份上.....
给他们.....给大金王族....留一条活路吧！
哪怕是小辈一条活路也好！”
他竟对着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仇敌，深深地伏下了头颅，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耶律燕.....愿以这条残命....以这跪地一拜！
换你.....一丝仁慈！”声音哽咽，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凉。
这一刻，什么大宗师的尊严，什么国主的荣光，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只为金国求得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凌不凡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耶律燕，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波动，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冷。
“耶律燕，你可知我东陵遗民这二十年来是如何过的？”
“你跟我讲仁慈？
讲活路？”凌不凡面露讥讽，“当年你们金国的铁骑踏碎东陵山河时，可曾讲过仁慈？
你们将我东陵子民冠以贱民，肆意屠戮、奴役时，可曾给他们留过活路？！”
“呵......冤冤相报何时了？说得轻巧！”
“所以，为了永绝后患，为了避免我的子孙将来再面临今日这般局面！”凌不凡冷酷得令人心悸，“斩草，就必须除根！
这种低级的错误，我凌不凡，绝不会再犯！”
“你！！！”耶律燕瞳孔中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破碎，化为彻底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地瞪着凌不凡，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急火攻心，加上重伤濒死，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凌不凡你不得好.......哇！”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溅落在焦土之上。
耶律燕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神迅速涣散，那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彻底散了。
至死，他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曾经威震诸国，与颜世子、陈煌、烟柔漪齐名的四大宗师之一的耶律燕，就此陨落.....
凌不凡冷漠地看着耶律燕的尸体，眼中波澜不起。
历经了这么多风雨，曾经这些遥不可及，无法撼动的巨物，如今却是死的如此简单，连一丝浪花都不曾泛起，耶律燕的死就好似历史中的小卒，无足轻重.......
颜世子隐了，陈煌死了，如今耶律燕也伏诛授首……
那个群雄并起、大宗师争锋的时代，随着这最后一位代表性人物的倒下，似乎也彻底落下了帷幕......
火光跳跃，映照着耶律燕跪倒在地的身躯，竟也有几分英雄末路的悲壮。
怎么说他也是大宗师，他明明可以选择撤退，至少他撤退凌不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耶律燕依旧是为金国奋战至最后一刻，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堂堂的大宗师.....
最终耶律燕不得不面对这最为残酷的现实，连同他的国祚，一同被碾碎在历史的车轮之下。
凌不凡调转马头：“传令.....耶律燕已伏诛！
全军继续进攻，肃清残敌！
金都之内，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是！”身后将士轰然应诺，士气愈发高昂，如同潮水般向城内更深处涌去。
他看向身旁的烟柔漪三人：“你们那边情况如何？可有异常？”
烟柔漪微微摇头：“我们正在清剿皇宫外围的抵抗，听到你这边动静极大，感知到耶律燕那狂暴的罡气直奔中军，便立刻赶来了。”
她虽知凌不凡实力今非昔比，可依旧无法避免几人对凌不凡的担心。
“嗯.....娘子有心了.....”凌不凡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责怪什么......
左无尘正色道：“陛下不必忧心，皇宫东南角尚有零星抵抗，已不足为虑。”
“不错，更何况婳緔妹妹几人皆在，金国国君逃不掉的。”烟柔漪点头附和。
正说话间，数道身影疾掠而来，正是婳緔、姜媚怜以及澹台思清几人。
“夫君！”
“陛下！”
几人身上皆带着血污和烟尘，显然经历了一番厮杀。
婳緔俏脸含霜急声道：“夫君，北门和西门方向确实有队伍试图突围，打着仪仗，穿着龙袍，但都是疑兵！
被我们拦截后，发现车内坐的只是替身宦官！
耶律老贼根本不在其中！”
姜媚怜补充道：“我们审问了俘虏，有人说看见国君往皇宫深处跑了，但具体去向不明！
我们已经派人封锁了皇宫所有出口，正在一寸寸地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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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凡眉头瞬间紧锁：“跑了？
皇宫就这么大，他能跑到哪里去？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金国国君是金国象征，若让他逃脱，后患无穷。
“是！”众人领命，立刻加派人手，更加细致地搜索皇宫每一个角落。
“这老东西能跑哪去呢......”
凌不凡有些忧心.......
……
与此同时，金国皇宫深处，一条阴暗潮湿的密道内。
金国国君耶律宏正狼狈不堪地向前摸索着，身后只跟着两个忠心耿耿的老太监。
他早已脱去了沉重的龙袍，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宦官服饰，但怀里却死死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里面装满了他最珍爱的珠宝！！
密道空气污浊，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回荡。
耶律宏心脏狂跳，既恐惧又怀着一丝侥幸。
这条密道是历代金国国君才知道的最终逃生之路，连皇子都不曾告知！
出口设在城外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里。
“快....快了！！！！
就快到了.......”耶律宏喃喃自语，只要逃出去，隐姓埋名，凭借这些财宝，或许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至少，能保住性命！
终于，前方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新鲜的空气涌入。
耶律宏大喜过望，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出口。
他奋力推开出口处伪装的藤蔓和石块，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贪婪地呼吸着城外冰冷的空气。
然而，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了。
月光下，出口外并不空旷，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那人背对着他，身形挺拔，穿着金国相国的官袍，衣摆甚至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耶律宏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那人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阴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是相国陵绒！
“陵.....陵相国？！”耶律宏失声叫道，声音因极度惊愕而变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如何出来的？
难道.....难道你也是从密道....？？”他下意识地以为陵绒是同样逃出来的。
但下一刻，他看到陵绒那过于平静的眼神，以及他身后阴影中悄然出现的数名黑衣死士，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脑海！
这条密道是绝密！
陵绒怎么可能知道？
又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等在这里？！
除非......
陵绒微微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陛下，您似乎很惊讶？
微臣在此，已恭候多时了。”
耶律宏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起来，眼中的惊愕迅速被愤怒和杀意取代。
他手下意识地摸向袖中藏着的匕首，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收回匕首：“陵相国！太好了！
你能逃出来真是天佑我大金！
此地不宜久留，东陵追兵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我们快一起离开！
不然东陵的人马追上来你我皆是死路一条！
只要朕能重整旗鼓，他日必能东山再起！
届时，朕与你共享这天下，不，这半壁江山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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