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NCPD已经接管了他刚才做的工作,如今袖子和衣服上沾了不少鲜血的卡尔,准备稍微冒险一点。
他准备利用NCPD的设备连接进扎丽娅-休斯。
许多赛博精神病的义体中附带有超梦录制功能,但是这并不是义体本身自带的,而是给予他们义体的势力或者公司,为了确保义体的测试效果,而隐蔽布置下的功能。
卡尔现在在怀疑,扎丽娅-休斯身上是否可能也存在于这种设备。
他最早接触这类人员,还是那个新美国武装部队的退役中尉,詹姆斯-诺里斯,当初卡尔接了布兰卡的委托,和杰克,奥利弗一起解决掉了他。
后来听大卫说,他们解决那位中尉先生的时候,中尉身体中的义体完成了录制,让这个过程流传了出去,被超梦导演JK制作成了超梦,那超梦还霸榜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夜之城地下黑超梦销售榜榜首,其效率甚至比明面上的第一超梦都高出几倍。
如果扎丽娅-休斯幕后是流窜AI的话,如果那个AI想要知道结果的话,那她的义体中.
找到了。
卡尔手中的NCPD设备亮起了光芒。
它检测到了超梦录制程序。
这种程序并不难找,因为其需要保证观众的全方位感受,需要连接视觉,嗅觉等一系列感官,只需要顺藤摸瓜寻找就好了,卡尔之前只不过是没有想到罢了。
处理尸体的次数少了,这方面确实会欠缺一些。
虽然之后NCPD的人员来检查也肯定会察觉,不过那时候说不定就会经手一下,被抹去了。
卡尔并不是不相信NCPD,他只是更加忌惮流窜AI的本事,毕竟这方面它们确实是专业的。
“需要让我来进行处理吗,卡尔先生?”
在一旁被借取了设备的NCPD看着设备亮起,询问着卡尔。
扎丽娅-休斯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检测到超梦记录的位置是在下颚和后脑的连接处,也就是颞下颌关节旁,这地方保证了哪怕人员被爆头,超梦记录也能留存下来。
这名NCPD看着扎丽娅-休斯那具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出于对卡尔先生的尊重,他觉得或许该由自己来动手,从这堆粘稠的血肉中取出那枚超梦记录芯片。
“不用担心。”卡尔忍不住笑了:“我好歹也是从街头摸爬滚打出来的啊。”
他感觉现在的NCPD对自己尊重得有些过分,简直把他当成了瓷娃娃,生怕他磕着碰着,恨不得所有事都替他代劳。
不仅是NCPD,连他自己的部下最近也隐隐透出这种倾向,这让他有些无奈。
现在的夜之城,怕他的人怕得要死,像是这地方的漩涡帮,听到自己名头就溜了,不怕自己的人又担心自己担心得不得了,简直都忘记他的本事了,这种反差感,说实在挺怪的。
在卡尔看来,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存在。
因为如今已经不同了,即便没有他‘KK’,如今的夜之城也还有约翰逊先生,有像是杰佛逊-佩拉雷斯那样的人在为改变这座城市而奋斗;放眼世界,更有赖宣在酝酿着巨大的变革。
世界并不是由一个人创造的,而是由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去改变,去推进。
卡尔自认为自己只是在这一环节中的推动者,还有一同前进者,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
因为约翰逊先生他们就在那里,濑宣他们就在那里,即便没有他卡尔,只要追求改变的思想不曾被彻底扼杀,就一定会不断有人挺身而出。
只要那团火种尚未熄灭,时代的就永远不会停止。
但是NCPD的人显然不是那么想的。
面对卡尔所说的‘不用担心’,这名NCPD却是摇了摇头:“万一她芯片中存在可能的病毒,或许会反向入侵到卡尔先生你的身体之中,还是我来做吧,这种取超梦录制芯片的事情,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那就更加不能让你冒险了。”
卡尔已经伸出了手,探入了血肉之中。
“毕竟你很重要,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呢,而我”
卡尔利落地取出芯片,在NCPD反应过来之前,就已将其插入读取设备,完成了连接:“我这边好歹有一些应对的手段在,有个万一,也能让你帮我看看。”
——经验丰富的人,当然得留在安全的地方充当‘保险’,万一有问题也能看个明白,总不能让他这个有后手的新手,来做预防工作吧?
学车都得教练看着呢。
插入芯片,对超梦芯片做出检查后,卡尔连接的AI几乎在瞬间就发出了警示。
“检测到储存内容试图侵入,已阻拦,是否根除?”
‘果然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吗,还好自己来了。’
卡尔心念微动,询问着AI:“可以检测出试图入侵的内容是什么吗?”
“除了内部储存的超梦记录数据外,附着了一段独立的信息流。”
‘信息,居然不是病毒吗。’
卡尔想了一下,询问着AI:“在你的记录中,这种信息有可能存在什么危险性吗?”
“信号特征与我的底层协议高度同源。”
AI果断做出了回答:“是留存信息,根据分析,并不具备危险性,是一段留言。”
底层协议同源?
那不就是意味着这是流窜AI所留下来的信息吗?
卡尔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这段留言是给谁的了。
能有资格让AI留言的人不多,而显然暴露出已经参与其中的自己有这个资格。
这并不是自傲,而是合理的推测。
所以,流畅AI这是在计算中算到了自己会发觉种种痕迹,所以提前留下了给自己的言语吗。
就不担心自己开枪时损坏了芯片吗,还是说在它的判断中,芯片损害概率不高?
卡尔略一思索,对AI下达了明确的指令:
“将信息内容在外部设备上显示,禁止其任何形式接入我的神经。”
“指令已执行。”
下一秒,读取设备的屏幕上浮现出一行清晰的中文:
“市长归于您,KK先生,我们可以进行合作,希望您不要再进行其他冒犯追查了,我们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