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回到酒店的。
    一路上,都在思考三天以来到底是怎么一段经历。
    但不管如何,江涞都不得不承认。
    之前精心设计且目的性极强的一场“试探计划”。
    最后。
    彻底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原因,使得自己整整想了一路。
    直到抵达酒店门口。
    陈沫从出租车下来后喊了“江总”两个字,才猛然惊醒。
    江涞赶紧收拾了一下情绪,也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低着头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跟在陈沫身后。
    一直进入酒店大厅,忽然撞上了前方一处坚硬的物体,再次回过神来。
    不觉抬头一看,正发现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又是急忙收拾了一下慌乱的心情,假装镇定道。
    “怎么了?陈总。”
    “怎么了?”陈沫说着忽然一笑,继续说道。
    “江总,似乎您从德基广场出来以后,一直到酒店的这段时间就始终心不在焉呀。”
    江涞听后眨了眨眼,继续掩饰道。
    “啊?!有心不在焉吗?”
    陈沫摇了摇头,继续笑道。
    “有心不在焉吗?
    我刚刚早就转身了,江总却始终一直往前走,直至撞上我为止。
    所以,这还不叫心不在焉?
    简直就是魂不守舍呀!
    江总,您到底怎么了?”
    江涞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中的慌乱,淡然说道。
    “我真没事儿,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
    听到江涞这样解释,陈沫倒也觉得合理。
    毕竟昨天晚上还因为喝酒,发生了那么一段不可描述的经历。
    此刻。
    见到陈沫不再追问自己的异常,江涞赶紧岔开话题问了一句。
    “陈总,您停在酒店大厅干嘛?”
    陈沫也不再去纠结江涞是心不在焉,还是魂不守舍,只说道。
    “江总,已经到酒店了,您不冷了吧?”
    “……”
    江涞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明白过来陈沫这是找她要那件仍旧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经意间,心里又是一阵小情绪。
    ——真是的!都到酒店了难道就不能等回房间之前再找我要吗?
    可即便心里幽怨。
    但又能如何呢?
    终究是人家的。
    只得乖乖脱下还给他。
    接过衣服,陈沫并没有穿在身上,也没有继续拿在手中。
    而是直接交给吧台的服务员,并再三嘱咐一定要在明天退房之前洗净烘干。
    听到那服务员满口答应之后,这才放心。
    也没有叫江涞,只独自朝着电梯走去。
    而江涞。
    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跟着一起上了电梯。
    直至来到房间门口。
    陈沫掏出房卡,这才和对门的江涞说了一句。
    “江总,晚安。”
    江涞似乎等的就是他主动和自己说话,于是问道。
    “陈总,之前从夫子庙去德基广场的路上时,我听您说明天要返京?”
    听到江涞这么问,陈沫也没多想。
    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对,明天我就回去了。”
    “陈总在这边的事儿都办完了?”
    陈沫听后,根本不假思索地直接笑着回了一句。
    “办不办完都得回去,不然有人就要跟我起义造反了。”
    江涞当然猜得出陈沫这句话中“人”的是谁,只说道。
    “巧了,明天我也回去。”
    陈沫听后不觉眨了眨眼,暗想此次江宁之行,跟这江涞还真的什么事儿都是碰巧。
    来的时候一块来。
    走的时候一起走。
    甚至住的地方都是对门。
    就说巧不巧吧?
    却也没多想,转身准备进屋。
    刚要进门,就听江涞又问道。
    “陈总明天几天的航班?”
    陈沫头也没回地直接回道。
    “10点25分。”
    刚要关门之际,只听对面传来一句。
    “真巧,我也是。”
    随后便是关门之声。
    陈沫眨了眨眼也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之后才独自惊叹。
    “我靠,这也特么太巧了吧,回去的航班竟然又是一样。”
    说罢返回房间。
    打算洗个澡并和自家鱼宝儿发完短信后再美美睡个觉。
    准备迎接明天机场的小别重逢。
    ……
    而对面房间。
    在吩咐完江雪订好明天10点25分航班后的江涞,心情却是始终难以平复。
    这三天以来,与陈沫一起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冲击脑海。
    经历过所有并没有得到预期设想的试探之后。
    此时此刻。
    江涞似乎有些明白,陈沫会得到她孙小鱼青睐的原因。
    对任何女生的邀请都一一拒绝,这是专一。
    面对诱惑而坐怀不乱,这是正直。
    沿街对各种建筑与朝代的讲解,以及脱口而出的诗句,这是才华。
    尤其对野史轶事更是说的生动有趣,且偶尔带点小段子,这是幽默。
    最重要的。
    可以委屈自己,却对所在乎之人倾尽所有。
    给孙小鱼花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大方。
    而并非之前一直所认为的小家子气。
    最后一点。
    自始至终所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啊。
    可这些。
    也仅仅只是接触短短三天得来的结论。
    但也足够了。
    所以。
    除了家庭出身之外,凭什么不能让孙小鱼倾心呢?
    那么。
    如果事业能够锐意进取一些,而不是只想着和之前一样投机取巧。
    这样的男生。
    恐怕会倾心的人,就不止是她孙小鱼了。
    想到这。
    江涞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暗自我警告。
    ——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江漓,你一定要冷静!
    随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江涞走到窗边,望着玻璃外的景色,喃喃自语。
    “孙小鱼,我还需不需要赢你一次?
    或者说。
    这一次,必须非赢你一次不可?。”
    ……
    第二天按时睡醒。
    陈沫便拿着昨天晚上就收拾好的行李出门。
    正打开房门的一刻,对面江涞也拉着行李箱出来。
    看到陈沫后,主动打了招呼。
    “陈总早上好。”
    “江总早安。”陈沫也赶紧回复。
    又看到江涞一脸很是憔悴的模样,不禁疑惑问道。
    “江总没睡好吗?”
    昨晚。
    江涞的确是彻夜难眠。
    至于失眠的原因,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此刻听到陈沫问起,急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掩饰说道。
    “嗯,今天不是要回去吗,就熬夜处理了一些剩下的工作,几乎忙到凌晨。”
    “哦,江总真敬业。”
    陈沫随口回了一句,心里默念:“手机、钥匙、钱包”。
    想着这些重要的东西都在身上,便转身关上房门。
    刚要拿着行李走,就听同样关上门的江涞问道。
    “陈总昨晚休息的不错吧。”
    “香的很。”
    说罢。
    陈沫直接离开。
    江涞则是满目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拉着行李箱紧随其后。
    两人一起下了楼,又一并在前台退了房。
    看到陈沫将昨晚放置在前台洗净并烘干的衣服塞进包里,江涞说道。
    “陈总这么爱干净吗?昨天我就穿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迫不及待的洗了。”
    正在拉拉锁的陈沫听后,不觉笑道。
    “跟爱干净和江总穿都无关。”
    “啊?那为什么今天都要走了,还要放前台洗一下?”
    “因为要保命!”
    江涞听后满脸疑惑,再次问道。
    “保命?”
    陈沫则是拎着包一边朝外走,一边回了一句。
    “对,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