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点点轻微的骨裂。”
“你看片子的这里，很小，不到一公分。”
次日睡醒后，张远见胳膊有点不灵活，便跑了趟医院。
拍片子后，找到医生，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要手术吗？”
“不用，但得好好养一阵。”
“成，我明白了，多谢。”
给配了点药后回到酒店。
好好休息就成……但他没时间好好休息。
其实他已经够“硬”的了，体质远比普通人强。
就昨天撞那样，换一个来，“脆”点的可能已经骨折了。
虽然伤的不重，但依旧影响了灵活性。
而且活动时会有点疼。
这戏倒是没问题，可是……
张远想起，这是好莱坞剧组。
为剧组的每个人都买了保险的！
张远喊来了还在处理李金茗合同事务的曾佳。
“赶紧帮我翻翻合同里的赔偿条款。”
“看一眼像我这种情况，能陪多少钱。”
“我倒不是贪财，主要是想借此研究研究自己的身价。”他信誓旦旦道。
曾佳假装信了，这就联系律师查。
一路查到晚上开工前才整明白。
“老板，骨折骨裂，应该能赔偿15万到55万。”曾佳拿着律师的答复来到他面前。
“哦，那也没多少。”
“为了与国际友人的友谊，还是算了。”
“美金……”
“其实我和他们并不太熟。”张远点了点头，把拍的片子塞到了背包里。
曾佳：……
要不你是好演员呢，变脸真快。
就这么点伤，能换帝都一套房。
不过现在只能换小点的房了。
但那也不错！
张远本着打算薅一薅帝国主义羊毛的心态，一路赶往片场。
路上他还边走边琢磨。
自己一会儿应该表现出哪种程度的痛苦。
得既能拿到赔款，还不能影响了拍摄。
哎，我这人的缺点，就是太识大体了……
来片场前，张远还特意让曾佳去附近医院买了一套医用绑带，就是医用的手部固定器。
以备不时（卖惨）之需。
刚想找个转角，把绑带套上，再去见导演。
就在打开包，要掏没掏时，面前猛的窜出了两位女生。
“张远！”
给他吓的一激灵。
“怪不得昨天朱亚纹手抖了……”
张心说猛的一嗓子，谁来也得抖。
“你们好。”
“你是在附近拍戏吗？”
“我们很喜欢你。”
“这次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们可以要签名吗？”
“能不能合影……”
俩人一句接一句，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张远想腻缝都插不进嘴。
“不好意思，我的工作时间马上要到了，得赶路。”
“签名合影得赶快。”他双手合十，忙打了个招呼。
能这样粉丝就挺满意了，由助理殿后，他做完就赶紧开溜。
可没走两步，就又被几个男的给拦下了。
“老喜欢你打辰龙了。”
张远：……
怎么说的好像我偷袭前辈一样。
不过难得有男粉，也不容易，便停下脚步好好招呼了一番。
他是男星，肯定女粉多。
一般男星男粉多的，要不就是特型演技派，如陆树铭，唐国强。
要不就是人气和演技强到能跨越性别，比如辰龙。
还有一种，就是盖里盖气的……
男粉丝更爽快，也没有太多要求，就是拍照时的动作搞怪些。
又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展现了亲和力后，这才迈步向前。
可没走几步，又被拦住了。
张远发现不对劲！
自己是和剧组说了，需要安保来阻拦粉丝。
当然，这帮安保也够废的，连醉鬼都没拦住。
他以为片场会有人守着。
可现在在路上就被反复拦截。
华尔道夫到片场才几百米，他就被拦下了五六次。
到最后他都不完全停下，只在对方拍照的瞬间摆个姿势，连签字都是边走边签的。
反复过后，终于到了片场。
“哗！”
“啊！”
“哇！”
掌声，尖叫声，欢呼声顿起！
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虽然略有夸张，但小几百号人还是有的。
现在可是后半夜一点了！
外滩这时间有那么多年，一年也就国庆，跨年两档才这般。
“怎么回事……”张远都傻眼，他这个本主都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来。
“张。”导演林诣彬来到他身旁。
他到的稍微早些。
一来，便给这场面镇住了！
这就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实力？
回想那天张远让他找安保时，自己心里还嗤之以鼻。
我的天呐！
得亏竖了栏杆，还有警察在维持秩序，否则非乱了不可。
这点安保哪儿够啊。
得加人！
“导演。”张远转身看向林诣彬。
“你在华夏，真的是巨星吗？”
“没有，只能说还行。”
张远想着，自己和辰龙这种人气还差的远呢。
人家可是去岛国都有帮派开路的。
“哦，我懂了，这就是你们华夏人的谦逊，对吗？”
张远也懒得反驳。
你不也是台北出身的，怎么口吻像是土生土长在北美似得。
林导心想这还不是巨星？
把拍摄现场搞的跟粉丝见面会一样。
他不知道，《速度与激情4》的外景剧组，算是赶上了张远的“好时候”。
刚刚因为爆炸，救人这档子事狠出了把风头。
《画皮》还拿了超高票房，暂居年度票房榜首位。
此时恰好是他最热呼的日子，之前的人气还未完全淡去。
张远见此也有点犯嘀咕。
我之前是太不自信了？
此时曾佳上前，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据本台记者报道，昨日凌晨，位于外滩封闭区域的拍摄现场，传来一声巨响。”
“两辆外观时髦的改装车辆发生撞击。”
“现不确定是否为车辆事故。”
“据悉，该剧组为好莱坞大制片团队《速度与激情》新作的拍摄团队。”
“现在正在魔都取景，另有华夏演员张远参与拍摄。”
啪！
曾佳合上了电脑。
“魔都台的新闻，晚上六点播的。”
张远揉了揉脸。
原来是你们给我抖出去的。
这就明白了。
来现场的未必都是他的粉丝，不少人应该都是来凑热闹的。
不看他，看看好莱坞剧组也是好的。
“也算对得起我，用的措辞挺谨慎，而且等于免费帮剧组宣传了一波。”
其实魔都台也不吃亏，宣传剧组的同时也是宣传他们自己。
“老板，这是个好机会！”曾佳凑近后，小声说到：“一举多得的好机会！”
“这么多粉丝，你宣传下昨天拍戏受伤的事。”
“这样一来，舆论架住了，好让剧组赔钱。”
“还能顺带炒一波热度，再给你立个带伤拍戏的敬业人设。”
“你说好不好。”曾佳满脸兴奋。
“这个……”张远思索了几秒。
她说的倒是没毛病。
这是跟在我身边，把我那套给学会了。
不过有个问题，那就是现场的热度，超过了他的想象。
明显高过了他的预期。
高过了他的预期，就有可能超过他的控制阈值。
就像往麻辣烫里加罂粟子。
少加点能提鲜，让人吃着上瘾，提振买卖。
可买卖火了，还想火，火了再想火，因此不断“加大药量”。
万一哪天有人拿着你的麻辣烫去检测自己为什么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那可怎么办？
毕竟罂粟子是违法添加物，经不起查。
最近就是热度太高，自己已经有意识的夹紧尾巴做人。
别说加紧尾巴，他都夹紧J了。
这不连李金茗这送上门的都没下手。
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
他总觉得这么接连炒作，不太保险。
而且最近自己没有片子要上，炒了也换不来实际利益。
我又不是流量明星，还是稳一手更保险。
“你的想法很不错，进步很大。”张远先夸道。
曾佳面上带喜，难得老板夸我。
“不过……”
曾佳一听这转折，刚抬起的苹果肌就又落下了。
“不过搞宣传这事，得九浅一深……不是，张弛有度。”
张远揉了揉嘴角。
果然没嫖女人，嘴就有点瓢。
“短期内不能刺激太多次，否则观众会厌烦的。”
“那这场面，这热度不浪费了？”曾佳皱眉，看向不远处。
“不浪费。”张远心中已有企划：“我手臂受伤也好，带伤工作敬业也好。”
“这些事都先不提，等片子快上了，到了宣传期再提。”
“这样效果才最好。”
“你现在那么早说，过几个月片子上映时，人家都忘了。”
而且他伤的不算太重。
如果现在就大呼小叫，宣传敬业，当然会有人“心疼哥哥”。
但也会有人说你矫情。
人家辰龙浑身多少伤，不还在拍戏？
说不准会遭到反噬。
可过几个月再提就不同了。
带伤工作这事已经达成，舆论导向就会好很多。
“就这么办！”
张远心里定下方案，又与导演打了个招呼。
“我看，我还是先处理和招待一下这些粉丝，免得影响拍摄。”
“好，不过得快点。”
林诣彬还沉浸在对张远人气的惊诧之中。
“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他刚想走，林导拽住了他的胳膊。
张远嘴角一抽，刚好抓到他伤处。
“昨天那撞车镜头，我回去看了回放。”
“拍摄角度还不错。”
“撞击效果也很好。”
“我想，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用到正片中。”
张远：……
好好好，你是只管拍，只管成片效果，不管效果是怎么来的。
“随你吧。”张远无奈同意。
因为按照合同，其实他不用经过自己同意，也能直接用。
只要是剧组摄像机在工作时间拍摄的内容，都归剧组这个版权方所有。
他因为是投资人，导演才客气客气问一句。
说罢，他便前去围栏旁，与粉丝热情的打招呼，问候，签名。
甚至还拍了不少“集体照”。
“感谢大家前来支持。”
“不用我再次恳求，一会儿正式拍摄的时候，大家尽量保持安静，好不好。”
张远弯腰鞠躬，表达诚意。
一旁的老外看着此情此景。
这深夜片场，怎么还被这华夏小子搞出了戛纳红毯的感觉呢？
“你昨天有没有受伤。”
“昨天是车祸吗？”
“没有。”张远坚定摇头，完全反转了自己来时“薅帝国主义羊毛”的策略。
“我没有受伤。”
“昨天的撞车是拍摄计划。”
“大家不用担心。”
他的话立马就被一旁的记者和粉丝给记下了。
很快便传到了网络上。
没受伤，正常拍戏，就远不及受伤死人来的抓眼球。
所以这事的热度很快就进入了滑坡期。
曾佳始终认为，老板浪费了一波现成的热度。
可她没想到，自家老板“怂”一手的策略，还真让他避过了一场“小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