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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9章 还以为是真汉子,没想到是真窝囊
    徐老栓应了声,招呼两个老兵上前,用麻绳把黑影们串成一串,像拴牲口似的绑在马尾巴上。

    薛礼翻身上马,刚想催马,就见那高个黑影突然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官爷,俺们也是被逼的!长孙家给了俺们每人两贯钱,说能让俺们家人过冬... 俺们不是故意要拦官爷的!”

    薛礼没回头,他知道这些流民可怜,但可怜不是作恶的理由。

    他挥了挥手,队伍刚要出发,薛礼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农活确实要在天亮之前完成,但明知道这段路正在闹劫匪,还敢一个人来?

    ‘吁’了一声叫停马匹,转身就朝着山坳口疾驰,可没曾想扑了个空,月色下的耕田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

    京兆尹府,戒律房。

    油灯的灯花‘噼啪’着爆燃一声,溅在桌面上,留下点点黑痕。

    侯杰正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块缴获来的刀刃,看起来老神在在,并不在意审讯的过程。

    但实则,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时不时晃过戒律房里,各位衙役们的脸色。

    “崔大人,还审不审,某可是等的有点心焦了?”

    见始终没个动静,侯杰已经等的不耐烦,用力敲了敲门框,冷声斥道:

    “一会儿某还有事要回书坊,没功夫在这儿跟你耗!”

    崔元礼坐在主位上,手里的惊堂木捏得发白。

    自打当上了京兆尹,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好礼相待。

    可偏偏这群没多大本事,只是投胎技术强上不少的各家纨绔们,却没一个正眼瞧过他。

    尤其是这个侯杰,竟敢带人打进衙门,差点杀了跟了他十来年的老伙计!

    要不是...要不是...

    崔元礼抬头瞄了眼,正跪在地上的王五。

    这人的右手正以不自然的角度反扭着,指关节处淌着血。

    很明显,这是刚才被侯杰一根根的踩断了骨头!

    诶,蒜鸟蒜鸟,美玉不与瓦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赶紧审完送走这位大爷!

    “王五!”

    崔元礼清了清嗓子,声音却有些藏不住的发颤,一个不留神,竟叫侯杰溜进了戒律房,正死死盯着自己。

    “那个...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去夜袭曹国公府麾下的书坊的?”

    王五没吭声,心里仍旧抱着几丝侥幸。

    长孙二公子说了,只要他一口咬死是长孙冲派来的,事后就会差人把他救出去,还会送他十石粮食。

    十石粮食啊,一家老小半年吃喝不愁!

    可回想着刚才,侯杰慢悠悠踩碎他手指时,那难以忍受的剧痛,还有不远处,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阴狠目光...

    王五心里的侥幸,就像天边的云彩,风一吹就跑了,无影无踪。

    “说啊?你怎么不说!”

    等了半晌,见这货还在低着头,侯杰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个贱骨头,吃硬不吃软!

    往前走了两步,在指尖跳跃的刀刃挑起王五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正视自己。

    王五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和鼻涕印,眼睛里满布血丝,犹如风中残烛。

    侯杰眯着眼,打算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某再问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杀人放火的?”

    王五的嘴唇哆嗦几下,哼唧几声,唯独没张嘴说话。

    好好好,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侯杰冷笑一声,抬脚就往王五的左腿上踹,迅捷如电,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开,在此时已经死寂一片的戒律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五惨叫着,像案板上即将惨死的肥猪,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

    “侯二公子!不可,万万不可呀!”

    崔元礼连忙起身,抬手想拦住侯杰,却被侯杰一个眼神吓在当场。

    侯杰上半身不动,只有头颅扭过。

    鹰视狼顾间,眸子里满是戾气,但凡崔元礼说错一句,他就要暴起伤人了。

    “怎么,崔大人你这是想替他扛着?还是说,你跟长孙家是一伙的,想包庇他?”

    你麻麻滴,还讲不讲道理了,这可是他的地盘,龙来了也得盘着...

    崔元礼的脸有些惨白,突然想起了去年广传坊间的童谣——‘房二憨,柴二楞。候二狡如狼,李二狠似彪’。

    若是今天真把侯杰,还有他背后的李斯文给惹急了,保不齐这两位爷,真敢打上门来,把京兆尹府给活生生拆咯。

    龙来了得盘着,因为他善,但狼来了...有好酒好肉,只求侯二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诶呦,侯二公子误会,不敢... 本官不敢...”

    崔元礼连忙摆手赔笑,又转身对旁边的衙役急声道:“愣着干嘛,快,把王五嘴里的布条取下来!”

    衙役连忙上前,解开王五嘴里的布条。

    王五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光知道问,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张嘴?

    他那是不想说嘛,他根本张不开嘴啊!

    “是... 是长孙二公子... 长孙涣派我们去的!”

    侯杰的眼睛亮了,果然是长孙涣!

    他拍了拍王五的脸,点头鼓励道:“不错,接着说,他让你们做什么?还有没有同伙?”

    “他...他给了我们每人一贯钱,让我们砸了印书机,再放火烧了书坊。

    对了,那枚刻着‘冲’字的木牌也是他留下...让我们嫁祸给长孙大公子...”

    王五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抬头看了眼崔元礼,见崔元礼别过头不敢看他,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熄灭。

    既然你们无情,那就别怪他无义!

    “他还说...要是得手了,就去城东的破庙找人拿赏钱...

    但要是被抓,就一口咬死说是长孙大公子派来的,不能提他的名字...”

    崔元礼拿起笔,手抖得厉害,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团黑。

    我滴个老天,这长子之争,怎么听着比夺嫡还要凶险。

    这就是豪门大族的残酷么,万幸他是旁支,连庶出都算不上!

    不敢多想,只是手里动作飞快,将王五的供词详细记录在册,生怕慢了一步,侯杰又准备动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