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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羽】观影体57
    【心腹背叛,对宫远徵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晚饭后散步回来,他也不肯跟郑昭昭分开,非拉着郑昭昭去他住的偏殿小坐。

    郑昭昭对那里的观感并不好。

    心声出现——

    (厉害了我的小郎君!

    明明情绪敏感没有安全感,却一个人长年住在这种光线昏暗、阴森冷寂的地方,没有情志抑郁,也没有易怒癫狂。

    还能每天认认真真打理事务,打扮得精致得体,在兄长面前笑得明媚灿烂,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天真,不叫兄长为他操心……

    可见其心志坚定、毅力惊人、天性善良、细致体贴。

    啧啧,若我是宫二,我一定把他宠到天上去,不叫他受半点伤害。

    这么可爱乖巧的小郎君,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样子才配得上他。)】

    宫远徵刚好咽下口中的食物,温热的眼泪还在从眼眶里往外涌,脸却腾地一下成了个红番茄,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头顶都要冒烟了。

    他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来回盘旋:昭昭说我是她的小郎君!

    心里那个前一秒还在抱膝自苦的小小宫远徵,已经爬起来欢腾地到处乱跑。

    雪重子、雪公子和花公子尚未被前山流言污染太深,又得宫远徵大方分享美味,郑昭昭的心声说一句,他们就赞同地点一下头,心里有怜惜也有羡慕。

    宫紫商和花长老也已经对宫远徵改观,认同地一边往嘴里塞软烂的蹄髈肉,一边频频点头。

    其他人却目瞪口呆:

    郑姑娘,你对宫远徵的滤镜会不会太厚了?

    他只有在你和他哥面前才表现的那么软糯听话好吗?

    他之前桀骜阴狠、毒舌乱舞的时候,你怎么不从大荧幕里出来看看?!

    宫子羽气得想要冲破冰层,冲进大荧幕里抓着郑昭昭的肩膀,用力晃醒她。

    眼神不好得治!

    宫远徵要是能有她夸的一半好,他还会跟宫远徵从小到大都不对付?

    宫尚角都无语了。

    其他的且不提,那个“天性善良”,郑昭昭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他弟弟什么样,他这个一手把弟弟养大的人还能不知道?

    他都不敢这么吹,郑昭昭可真敢想啊。

    【在前引路的宫远徵脚步缓了缓,迟疑地问道:“昭昭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郑昭昭微笑:“阿远,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喜欢就可以了。”

    宫远徵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只是习惯了。”

    “你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

    “我五岁的时候,母亲过世了,父亲就让我从正殿搬出来,一个人住这里。父亲还住在正殿,离这里不远,方便教导我。”

    郑昭昭皱眉:“为什么特意小声说话,这里还有别人在吗?”

    宫远徵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声音大了会显得这里很空。”

    郑昭昭忍不住抬袖掩口笑起来:“我还以为这是你自小养成的习惯。”

    “我自己一个人也说不起话来。”宫远徵并不讳言,“……我这里没有人会来拜访,下人们打扫完也不会留在这里。后来我父亲不在了,徵宫就更安静了。”

    他平静地解释:“我喜欢安静……但是这里的安静,好像总有一床很厚很厚的被子压着你,叫你不能好好喘气。大部分时间我把这里当成是睡觉和工作的地方。”】

    大荧幕外,宫远徵又放下了嫉妒,自然而然地带入另一个“自己”,毫不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机。

    哥哥没教过他这些,他却可以从日间观察和夜间“串门”学到很多东西。

    宫远徵知道宫门里没人和他有一样的经历,也不会像他这样生活。别人觉得苦,他习以为常。

    昭昭太强了。

    他贪恋昭昭对他的那点特别,却苦于他所会的一切阴暗手段都无法在昭昭身上奏效。

    他只能把别人觉得苦的事拿出来给昭昭看,试着博取昭昭可能会有的那一丝心软。

    同情也好、怜悯也罢,他想要一点点加深自己在昭昭心里的份量,让那点特别变成偏爱,再让偏爱变得长久……

    直到郑昭昭永远只会偏爱宫远徵。

    心机小狗盯着大荧幕上眉目柔和的少女,眼中有渴望,也有贪婪。

    旁的人没有看出宫远徵的心思,反而被他的过往勾起了各自的伤心事。

    一时间观影厅里静悄悄的,连咀嚼声都没有了。

    【宫远徵把郑昭昭带到了杂物房,那里堆着许多细麻绳、竹篾片、素绢布和扎得歪歪扭扭的灯笼。

    宫远徵开始熟练而笨拙地制作灯笼。

    “我想做一个大龙灯,可是每次做出来的都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郑昭昭眼睛亮了,也想试试。

    宫远徵愉快地把条凳让出来一半。

    郑昭昭挨着他坐下,拿起了篾片:“我做过小桔灯、南瓜灯、纸灯笼、木框子的琉璃灯,还有孔明灯,但没做过竹灯笼。”

    宫远徵好奇地问:“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灯,还有不用竹子就能做成的灯笼?”

    “得空我做给你看,很简单的。”

    “大家小姐还学这个?”

    “家里人开明,我感兴趣的,只要不过分出格,都会让我试一下……出去游历的时候,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上哪门手艺,技多不压身。”

    郑昭昭灵巧的手指在篾片间翻飞,很快就编出了一个形似蘑菇的淡黄色提灯。

    她笑眯眯地把提灯递给宫远徵:“来,可以提着照明,也可以放在床头当台灯使。”

    “送我的?”宫远徵惊喜地接过去,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对,送你的小蘑菇灯。”郑昭昭笑着站起来,“现在提上它送我回去,等我好好琢磨下你那种灯怎么做,明天晚上我们再来试着做。”

    宫远徵像得着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一只手牵着郑昭昭,目光不住往提灯上瞄,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有了明晚的约定,他没有再磨蹭,高高兴兴把人送到小殿门口,互道晚安,又说好第二天早上见面的时间,提着灯把徵宫走了个遍,确定巡逻的侍卫们和值夜的暗卫们都看见了,才美滋滋回去睡觉了。】

    少男少女做灯笼,言行不逾矩。开头平淡,结束也很平淡,却给人一种安宁恬静、岁月静好的感觉。

    观众们的心像是泡在温水里,暖融融的仿佛疲惫和尘埃都被洗净。

    宫尚角从不知道弟弟除了养虫、种药草,还有做灯笼的爱好。

    宫远徵提到的“大龙灯”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透过影片窥视着弟弟在徵宫的生活,有点新奇,又有点郁闷:弟弟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依赖哥哥,事事都跟哥哥说了。

    宫远徵却又扁起了嘴,眼里嫉妒的火焰都要冲出来把大荧幕里的另一个“自己”烧掉了。

    昭昭亲手编的蘑菇灯是送给“宫远徵”的礼物。

    他也是“宫远徵”,他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