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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3章 恶毒诅咒
    而他现在却让何楷彦早点回家,意味着他此刻就在家中。

    何楷彦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一直在船上工作的父亲提前回家。

    他的语气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喜事,何楷彦能想到的,要么是何父犯了什么错,被航海公司开除了,便只得提前回家。

    要么……

    他甩了甩头,试图将自己的想法甩出去。

    “小彦,你在听吗?”

    电话那端又传来何父的呼唤,何楷彦胡乱地应了一声,起身就往门外走。

    从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到何家,大概有将近三公里的路程,何楷彦平时走都要走半个多小时。

    但今天,他却觉得这段路变得格外短,似乎他一晃神,人已经在家门口了。

    他刚想拿钥匙开门,何父早已听到了他的脚步,先一步打开了门。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何楷彦忽然觉得父亲的两鬓好像多了几分斑白的颜色,那张脸也不像是上一次回家时那般意气风发、满面红光,而是愈发苍老了许多。

    “小彦,你的书包呢?”何父愕然道。

    “书包?”何楷彦下意识向身后看去。

    糟了,他将书包忘在便利店了,而他的书包里还装着那枚神秘的宝石。

    何父没有责怪他,反而很有耐心地说道:“没带回来?算了,明天再去取吧。”

    “我……”何楷彦刚开口,又被何父打断了话。

    他说:“小彦,你可能又得转学了。”

    “为什么?”何楷彦不明白,前几次转学,都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地点变动。

    而在这里定居以前,他们一家三口都是租房住,换个地方也很容易。

    可是,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父母才买下来的,花掉了夫妻二人多年来的大半积蓄。

    如果他们换了新的城市,这套房子怎么办?

    何父垂下头,他的嘴角已被牙齿磨出了血痕,但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许久,何楷彦看到他的眼中亦是一片鲜红,这个刚毅的男人万分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小彦,你妈妈她……她出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

    何楷彦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就知道,若是工作的缘故,爸爸也不会这么脆弱。

    即便买了一套大平层,他们家的积蓄还是相当可观。

    只要没有人染上恶习,这些钱足够一家三口正常生活五六年,其中还不包括夫妻二人给何楷彦存下的教育资金。

    而且,何父并不是只会做船员,他的外语水平也足够他找一份辅导教师的工作。

    唯一能够击碎他的,唯有他的妻子了。

    严格来说,何家经常搬家,不是因为何父在船上做船员,而是因为何母的工作。

    她是一位植物学家,与学院里的其他教授不同,她负责的工作需要去各个城市录入当地的植被资料。

    这就导致了,每过三五年,她就得换个城市生活。

    夫妻俩并没有打算把孩子托付给家中的老人,便由何母带着何楷彦在各个城市辗转。

    然而,一个月前,何母为了工作,进入了一片无人区。

    何楷彦还记得,他们家搬到这里,就是在他初一上学期的时候。

    那时,何母激动地告诉他,以后他们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虽然以夫妻二人的收入,他们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过得不错,但终究缺少了几分家的感觉。

    “妈妈,你不用去其他城市出差了吗?”何楷彦试探性地问道。

    何母很早以前就给他解释过自己工作的性质,她主要负责去各个城市寻找一些资料记载不全的植物,再将植物的照片和种子带回研究所。

    然而,现在城市里的生态环境已经愈发恶化,很多连名字都没有的植物也默默消亡了。

    这也是为什么何母在每一个城市逗留的时间都不太长,因为城市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植物供她研究。

    像是常见的绿化带植被或是行道树,早就有了详细的记载,她想要找到的是稀少的植物亚种,甚至是未被发现、命名的种类。

    一提到她的工作,何母的语速瞬间变快了许多,“我这么给你解释吧,小彦。因为咱们要去的城市,叫做‘焦安市’。焦安市周围有好几座山脉,人为开发的痕迹极少……”

    焦安市的经济发展速度不快,比不上那些日新月异的大都市,它的优点就是气候非常好,很适合养老或者度假。

    严格来说,焦安市是北方,但它的气候却兼具了南北两种特征,夏季湿润多雨,略带几分暑气,冬季严寒多雪,又很干燥。

    这就导致焦安市周边的山脉也呈现两种风格,靠北边有皑皑雪山,靠南边的又如原始森林一般,树木高耸入云,白天都不见日光。

    不久之前,何母的同事专门去了焦安市附近的薛家山,那里面的植物种类无比丰富,令他这个植物学教授都大为赞叹,有很多植物他见都没有见过,甚至还有一些灭绝的珍稀植物。

    想要研究明白薛家山的植被,那可不是三五年就能完成的工作,很可能需要三十年、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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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何母考虑到焦安市的升学率也还可以,便主动和研究所请缨,要去焦安市做长期的研究工作。

    研究所也正愁很多教授都不愿意去这个偏僻的小城市,何母开口以后,研究所立刻给何母发放了一系列的福利。

    其中,最有价值的一项,就是相当可观的住房补贴。

    除了何家买下的这套房,研究所还在薛家山附近又安排了一套单人住房,供何母做学术研究,还带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和占地超过三百平的庭院。

    何母在来到焦安市的一年里,先是调查了城市里的稀有植被,才开始准备进入薛家山。

    不过,薛家山可不是能够轻易征服的山峰,焦安市的海拔本身就在两千米以上,薛家山的至高点更是达到了五千米。

    一进入九月,薛家山的气候就变得异常恶劣,大风、瘴气、严寒……都阻碍着何母的脚步。

    只有每年的五月底到八月中这一段时间,才能够入山调查。

    为了不让儿子担心,何母隐瞒了薛家山的危险。

    而现在,何父不得不替她说出这些事实。

    “你妈妈在进去之前,签了两份文件,一份是保密协约,另一份……是她自愿承担进入山区的一些危险,哪怕失去生命。”

    薛家山的优点,就在于它未经开发,没有遭到人为的破坏。

    缺点亦是如此,除了极个别的登山爱好者和薛家山的守林员,几乎没人敢进入这座死亡之山。

    何母第一次到薛家山附近调查时,就发现山脚下并没有村落。

    这是很不符合常规的,都说靠山吃山,薛家山里有非常丰富的物资,其中就包括许多中草药。

    但焦安市的人竟然不愿意利用它,总不能是因为这里的人懒得进山背药材吧?

    她将车往外开了三四公里,才看到一座点着煤油灯的小屋。

    何母敲了敲门,住在里面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老人家,我想问你个问题,这附近怎么没有人住呢,是因为没有通电吗?”何母问道。

    她观察了薛家山附近的设施,这附近绝对是没有通网的,连自来水管都不多见。

    住在这里的老婆婆家里也没有自来水,她应该是靠院子里的水井来做饭洗衣的。

    “有人,有人住啊。”老婆婆的声音浑浊不清,“周围住的人可多啦,一百多口呢。”

    何母一愣,她很快就想到,在她小的时候,的确有人不住在房子里,而是住在窑洞或是山洞里。

    难道说薛家山附近的住民也是这样?

    但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人会选择这种简陋的住处呢。

    老婆婆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不会是想要进山吧?我告诉你,这座山进不得……靠近这座山的人,都死了。”

    “什么?谁死了?怎么死的?”何母愕然。

    “这地方,原来就叫薛家村,村里有上百户人家。”老婆婆指着不远处的村落,“可是有一天,所有人都死在了自己的家里,就连警察都查不出他们的死因!”

    老婆婆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何母,问道:“你猜,他们是怎么死的?”

    何母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小声问到:“难道是……山上的野兽攻击了他们?”

    “错了,那些尸体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也不是死于中毒。就像是……被鬼差勾去魂。”老婆婆的声音越发悚然,“人家说,他们是被咒死的!是被薛家山里面的邪祟咒死的!那山里有鬼啊,死不瞑目的鬼啊!时间长了,那厉鬼就修成了吸魂的邪祟……”

    老婆婆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着实吓到了何母,她只好匆匆离开了。

    但她回到家后,用手机搜索了“薛家村”、“死亡”,还真的查出了一桩命案。

    全村上下,近一千人,不明原因死亡,和老婆婆说的一分都不差。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要进入炎热的夏季,而何母虽然心有疑虑,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她将错过今年入山的好机会。

    七月底的一个清晨,她瞒着所有人,自己偷偷进了薛家山。

    在没有来到薛家山之前,一直生活在南方的何母很难想象,七月份的清晨竟然是非常凉爽,甚至可以说有点冷飕飕的。

    而她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很快就被树叶上滴落的露水打湿了。

    何母准备的东西很齐全,包括两到三天的食物,指南针,探测器,医疗急救包等等。

    正如老婆婆所说的那样,大部分仪器和电子产品,在入山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使用了。

    这也难不倒何母,她还带了一种专门在野外记录行迹的工具,这种工具看起来一柄棋子,可以自由伸缩,插入地下后便很难拔出来。

    旗面很宽阔,专门刷了一层显眼且带有夜光材料的彩旗,让人可以在几十米外就能看见标记。

    何母遵循着右手法则,每次遇到岔路,只选择右边的道路,迷路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少。

    然而,她只走了不到一公里,便再也无法前进了。

    薛家山的地形非常原始,别说台阶和道路,每走几步,就会看到挡在路中的巨石或是树木,空隙也非常狭窄。

    何母的体型偏瘦弱,才能勉强挤过去,若是正常体型的男性,根本无法通过。

    此外,山中的湿度也极高,据何母估计,薛家山的空气湿度至少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她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连呼吸都觉得异常的憋闷,再加上高海拔带来的低气压,使得她每走几十步,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即便如此,她的心跳也很快来到了一百六十以上。

    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量,何母将自己到达最远的地方拍了照片,还写了一篇日志,用来记住此处的特点。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何母又数次进入薛家山,她积累了不少进山的经验,最远的一次甚至来到了山内三公里的地方。

    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成果分享给了同事,随后便试着带着同事一起进山。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除了磁场紊乱带来的干扰,他们既没有遇到山中的毒瘴,也没有遇到什么凶猛的野兽。

    而褪去神秘面纱的薛家山,给何母带来了极大的惊喜,由于没有经历过人为开发,许多已经濒危、灭绝的品种,都能在山里看到。

    只不过,薛家山实在是太大了,何母和其他同事并没有找到薛家山的其他出口,他们也无法确定整个薛家山的占地到底有多大。

    到了第二年的进山期,何母依旧是信心满满,带着四位同事一起进了山。

    幸运似乎没有再次降临在何母的身上,按照何母的计划,他们只打算进山三到四天,但直到进山的第六天,仍然没有一个人从山里出来。

    薛家山脚下的研究所很小,除了进山的人以外,仅仅剩下了两个值班的同事。

    他们也不敢贸然闯进薛家山,只得先报了警。

    偏偏警察和救援队一进山,山中便大雾弥漫,那雾气透着浑浊的灰黑色,阻拦着他们的救援行动。

    这件事传到何父耳朵里,已是十五天以后,所有人都默认何母和其他同事已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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