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三人瞬间呆立住。
    肃然起敬!
    牛!
    地里干活的人早就听说这附近有村民卖饭菜,昨天压根没来他们这边。
    他们还以为今天不会来了呢!
    听到吆喝声,其中一个同志立马就朝他们招手:“老乡,这里!”
    时想想放下喇叭,蹬着自行车朝他们骑过去。
    她刚从自行车上下来,就被一帮人团团围住,目光期许的看向盖着盖子的木桶。
    “老乡,今天有羊肉汤?”
    “有,现宰的羊,鲜着呢!”时想想一边将车子后面的木桶拿下来,一边回答。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们怎么舍得把羊杀了?”有同志谨慎的问:“不会是病死的吧。”
    “嗐,跟你们说实话吧,这羊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村里的孩子调皮,玩鞭炮的时候把羊炸死了。”
    时想想痛心疾首都说完,冷不丁从包里掏出一把炸焦发黑的羊毛:“喏,你们看,毛都烧成啥样了?”
    吴泾业,罗非,张春三人大眼瞪小眼:她什么时候抓的羊毛?!
    不,不是!
    谁家好人出门带羊毛的?!
    一个戴眼镜的同志将羊毛接过去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对同事道:“是炸燃的,上面有二氧化硫的味道!硝酸钾和硫磺,木炭燃烧后就是这个味。”
    “那没事儿了。”之前提出质疑的同志得到专业人士的肯定后,果断舀了一碗羊肉汤:“你这羊肉汤多少钱一碗?给我来一碗。”
    “3毛钱一碗!”时想想报完价,见男人点头,才拿碗给他舀了一碗,羊肉和萝卜给得够够的。
    男人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眼神立马就亮了起来:“这味道可以啊!”
    时想想自豪的仰起下巴:“那当然,这是我们村办席面的大师傅做的,味道第一。”
    “再给我来三个杂面馒头。”
    “馒头5分钱一个,一共4毛5分钱,不要票。”时想想捡了三个热乎的杂面馒头递过去。
    男人掏了钱,接过馒头,端着羊肉汤走到一旁去吃去了。
    周围的人见他吃得这么香,争先恐后的要买。
    “给我一碗羊肉汤,一碗蛋炒饭。”
    “我要两个杂面馒头,两个炒菜。”
    “一碗羊肉汤……”
    生意太好,四个人忙了好一阵才忙完。
    时想想从背篓里拿出村长婆娘专门给他们煎的饼子,蹲在路边啃起来。
    等他们的饼子吃完,他们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收了碗筷,时想想起身骑行车:“去下个地方碰碰运气,张春哥,你回去再装一桶羊肉汤来,炒饭,馒头,有啥拿啥!”
    “啊?能卖完吗?”张春挠了挠头,担心的问。
    吴泾业抬脚踹了张春一脚:“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去就去,踹我做什么?”张春憋屈的嘀咕了句,载着两个空桶回去补货。
    时想想他们骑着自行车准备走,却被人拦了下来。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同志张开手臂将时想想拦下来:“同志,明天还来卖饭吗?”
    时想想仰起嘴角,清脆的开口:“来!还是这个点。”
    得到肯定的答复,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笑了。
    “老乡,明天我们还在这一片!”
    “知道了。”
    时想想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去下一个地方。
    他们绕过半边山,运气不好,人家自带了干粮,只卖出两碗羊肉汤,还是带回去给孩子补身体的。
    时想想当即带着他们去下一个地方,拿着喇叭边走边吆喝。
    “卖羊肉汤~蛋炒饭,馒头,炒菜……”
    响亮的声音在广袤的山丘之间回响。
    辗转多地,饭菜卖了一大半。
    “时同志,快两点半了,咱们回去吧,这个点大家基本都吃过饭了。”罗非劝道。
    时想想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走吧。”
    嗓子都给她喊哑了!
    收工!
    回去休息!
    就在他们转弯的时候,一个人‘咻’的一下从山上跑下来,险险拽住罗非的自行车:“等,等一下!”
    罗非被突然窜出的人吓了一跳:“你干啥?”
    来人喘了几口气,站直起腰板,语气虚弱的问:“还,还有吃的吗?”
    “有,有啊!”罗非结结巴巴的开口。
    时想想将自行车停放好,走到男人跟前:“你需要多少?”
    男人的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眼,目光定格在看上去年长的吴泾业身上:“老乡,我们在山上丈量土地,今天出来突然没有带午饭,刚刚在山上听到你们的在叫卖吃的,多有冒犯,对不住啊!”
    “没事!”听到对方是来买吃的,罗非把心放回肚子里:“你们多少人?要买多少?”
    “我们一共28人,都没吃饭!”
    罗非看着桶里为数不多的饭菜犯了难,求助的看向时想想。
    不够啊!
    男同志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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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竟然是个小姑娘。
    时想想看了眼装菜的铝盆。
    (温馨提示:81年有铝锅,当时大家的安全意识也没现在强,偶尔吃一次不会中毒哈!)
    大小合适。
    烙饼不成问题。
    “不是还有半桶面糊吗?”
    吴泾业和罗非不由看了眼张春。
    张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忙着饭菜卖钱,一时大意拿错了桶,错把装菜的桶拿成装面糊糊的桶。
    他们都数落他一路了。
    等等!
    时同志什么意思?
    谁吃生面糊糊啊!
    时想想抬头对男人询问道:“同志,你要是不嫌弃,我们现在生火给你们烙饼,鸡蛋韭菜调的,五分钱一张。”
    “行,先把能吃的给我。”
    这羊肉汤也不知道怎么熬的,要不是他毅力还行,早上嘴了。
    时想想点头:“吴哥,张春哥,你们把吃的送上山。”
    吴泾业狐疑的看了时想想一眼,还是点头:“好。”
    罗非刚想问她用什么烙饼,就看见她拿起了铝盆。
    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罗非用石头很快垒砌一个灶台,就地取柴,很快就把火升起来。
    时想想用帕子将盆里的残渣擦干净,没有油,她从桶里捞起一块生姜抹了一下锅底,防止摊饼的时候糊掉。
    以前油金贵,家里油不富裕的时候,邻居家的奶奶就是这样摊的饼子,控制好火候就不会糊锅。
    等温度合适的时候,时想想舀了一勺面糊倒进铝盆里,均匀的铺平面糊。
    第一张饼子很成功,没糊掉。
    时想想如法炮制。
    一张接一张饼子出锅。
    半桶面糊摊了39张饼子。
    加上剩下的馒头和炒饭,29个人吃了个七分饱。
    “我都还没吃饱呢,小同志,每天多送一些饭菜过来。”一个同志意犹未尽的跟时想想打招呼。
    “好,没问题。”时想想笑盈盈的答应:“明天需要送饭的请在我这里登记一下,明天饭做好了第一时间给你们送过来。”
    “这感情好。”
    “我要一份。”
    “我也要!”
    “不着急啊,一个个来。”
    最后订出去19份饭菜,有五个同志不确定明天会不会来这一片,还有五个同志要自己带饭。
    时想想收了今天的饭钱,和吴泾业他们一起回村子。
    还没到村长家,村长婆娘的声音就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我那半桶面糊糊哪里去了?!挨千刀的,不能被人顺回家了吧!”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