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华师安花式被虐,可谓是十分狼狈。
白少青甚至未曾移动脚步,只是随意地挥袖、弹指,一道道凝练无比的灵力便如同鞭子般抽打在华师安身上。
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控制着力度,让他痛不欲生却又偏偏不将他彻底击垮或打下擂台。
打到后面,华师安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身上全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剑痕,全凭一股不肯认输的意志在硬撑。
他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挣扎着爬起来。
华师安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竟然才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吗?
他苦笑一声,筑基与金丹的差距真是天壤之别,仅仅一盏茶的时间,他就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接下来,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华师安,你认输吧,别硬撑了。”
台下有心地善良的弟子看不下去,高声喊道。
“再打下去你会没命的!今年不行,明年还能再来啊,为了一次选比,不至于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年再来便是!”
华师安对这些劝告充耳不闻。
他咬紧牙关,将涌到喉头的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咬牙挥剑,“再来!”
白少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却浮现一种冰冷与戏谑。
既然如此,那他就好好陪他玩玩吧。他很享受这种将对手尊严一点点碾碎的过程。
高台之上,那位监考长老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看着台上单方面虐打的局面,心中升起一丝不悦。
少青这孩子,一向沉稳持重,今日为何如此失态?这般刻意凌虐一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参赛者,实在有失风度,更违背了剑修堂堂正正之道。
莫非……他与这华师安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水镜之外,赵大阳看得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妈的!这个白少青!根本就是在虐菜!毫无高手风范!”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山门,把那个装逼犯揪下来暴打一顿。
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华师安承受着身体上巨大的痛苦,脑子却异常清醒。他也不是一直在挨打,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他也在观察。
他在找白少青身上的破绽。
师父告诉过他,是人就一定有破绽,找出破绽才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渐渐地,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白少青的攻击虽然凌厉,但气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有几次他感觉到了对方挥来的剑气有一丝凝滞。
他的动作幅度也一直很小,除了想羞辱他之外……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华师安心中形成:他是不是刚受过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
华师安在心里快速思考,是不是只要逼得他全力一击,他就会灵力不稳。
而自己只要撑过这一击,往后就会好受很多?
很显然,这是一场豪赌,万一他猜错了亦或者是没撑过去,那等待他的就是一个“死”字。
但眼下,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华师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再一次被一道灵力抽飞,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咳出一大口血。
这一次,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而是强撑着用剑拄地,摇摇晃晃地站起。
华师安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人人都说你是灵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我看……也不过如此!”
他的语气吊儿郎当的,虽然无赖,但十分好用。
“打了这么久,连我一个筑基期都拿不下,你这天才之名,是吹出来的吧?沽名钓誉之徒!”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华师安!
这家伙是真不想活了吗?竟然敢如此挑衅白少青?!
水镜外的赵大阳先是一愣,随即瞬间明白了华师安的意图!
他又是头痛又是欣慰。
头痛的是这招太险了,简直是刀尖跳舞,一个不好真可能把自己玩死!
欣慰的是,这小子在这种绝境下,居然还能保持冷静,观察入微,并且有胆量实施如此疯狂的计划!这份心性和胆识,已然具备了成为强者的潜质!
白少青脸上的淡漠终于维持不住了,眼中瞬间涌起冰冷的怒意和杀机!
他被激怒了!
“找死!”
他冷哼一声,终于第一次真正动了!
只见他并指如剑,周身磅礴的灵力疯狂汇聚,竟在他指尖凝聚成一柄近乎实质的、散发着恐怖波动的光剑!
一股远超之前的可怕威压瞬间笼罩整个擂台,连台下的弟子们都感到呼吸一窒,纷纷色变后退!
“是白师兄的‘凝光剑’!”
“完了!那小子死定了!”
华师安瞳孔骤缩,心中狂吼:“来了!”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疯狂运转体内所有残余的灵力,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灵力护盾!
同时,他双手紧握佩剑,横在身前,做出了格挡的姿势!
“去!”
白少青冷喝一声,指尖光剑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气息,悍然劈下!
华师安先用佩剑去挡。
但在接触到光剑的瞬间,他的佩剑连一秒都没能坚持住,“咔嚓”一声,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光剑去势不减,狠狠劈在华师安身前的灵力护盾上!
“嘭!嘭!嘭!”
一层层护盾如同泡沫般接连破碎!
华师安咬紧牙关,将最后所有的灵力灌注于双臂,竟然伸出了两只手——他要空手接白刃!
“嗤啦——!”
凌厉的罡风瞬间将他双臂的衣袖绞得粉碎,在他手臂和胸膛上划出无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飙射!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往下一压。
“轰隆!!!”
一声巨响,坚硬的擂台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
尘土飞扬,弥漫了整个擂台。
白少青缓缓收回手指,脸色似乎比之前苍白了一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那个深坑。
华师安……还活着吗?
水镜外,赵大阳猛地向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尘埃,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烟尘缓缓散去。
深坑中央,一道身影单膝跪地,头颅低垂,浑身浴血,一动不动。
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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