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端着世家夫人的体面从人群里穿过个进了衙门,吕妈妈就跟在身后守着。
    顶着百姓各种打量的眼神,白氏咬的后槽牙都酸了,她前半生都极顺遂,是真的没料到那么隐秘的事儿还会被季韶九翻出来。
    到了正堂,陆府尹按例询问白氏的名姓。
    白氏身后跟来的领丫鬟替白氏答了问话,之后白氏先对季韶九发难,指着季韶九道,“妾身今日也邀请府尹大人替我做主,世人皆知将军夫人是我的外甥女,从她出生我就将她带回府里养育十六年,期间与我的儿女待遇一般无二。”
    “现在我这好外甥女恩将仇报竟然失心疯了编出这么多的谎言来污蔑我。”
    “妾身实在是冤枉,也请府尹大人给我一个公道。”
    白氏说到此处顿了顿,又叹气道,“更何况他们将军府势大,我不过出门上香,将军府的人就将我胁迫到衙门来了。”
    又冷哼一声,“妾身明日定要亲自去御前告御状,难不成将军府就能凭着军功颠倒黑白不成?”
    围观的人里自有跟着疑惑的,“就是,她姨母若是真的杀害了她父母又怎么会把她养这么大?”
    季韶九的对于外面围观之人的质疑一点都不在意,她手里握着的人证物证足以让白氏辩无可辩!
    季韶九笑眯眯反问道,“姨母,您可不要避重就轻,我若不让下人带您来,您会主动来堂上吗?”
    “您若是想告御状,我也会奉陪到底!”
    说到这里收起脸上的笑容,“不过……不管如何今日您若是不能给我个交待,您也休想走出这衙门!”
    微微抬起的下巴,气势十足。
    陆府尹敲了下惊堂木,原告被告都来了,这案子就得审起来了,索性问季韶九,“钟夫人既然你说有举证,还请将证据呈上来。”
    季韶九在紫苏耳边低语了几句,紫苏朝人群里摆摆手,“请军医大人将正屋送过。”
    军医上前朝陆府尹行礼,“卑职是将军帐下的军医,今日我替我们将军夫人的父亲墨老爷开棺验骨发现墨老爷并不是死于溺水,反而在头骨上有陈旧伤。”
    “很可能这才是墨老爷真正的死因。”
    “这是验骨记录,还请府尹大人过目。”
    能在营里当军医的,最起码见过的死人就数不胜数了,军医的身上也没有普通医者的仁慈,反而周身同钟璟奕一样的冷硬,不卑不亢地托着手里的证词。
    陆府尹示意衙差接过去,他拿到手里翻看,上面把墨清江的骨龄和大致去世的年份都写了个清楚明白。
    最下方也有画押的手印。
    白氏本来与季韶九站的有三步远,她本来是猜测着季韶九最多也就拿到了安妈妈几个下人吐露出来的口供,只要没有实证,她完全可以不认。
    毕竟是下人,钱财恐吓都能让他们说假话,她反咬一口也未尝不可!
    衙门发生这么大的事,相信不过个把时辰就能传到季显荣的耳朵里去了,就算是为了季府门楣之事,季显荣也会想办法的。
    只是她一直以为墨清江的尸身已经被安妈妈烧成灰了了呢,怎么听这军医的说法,难不成安妈妈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