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回到审讯桌后面坐下，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了摁，扔进烟灰缸里。

    孙威问道：

    “第一，你为什么谋杀王飞虎。

    第二，你从王飞虎那里拿了多少钱财？

    第三，通过你，王飞虎向冯普行贿了多少？

    先回答这三个问题吧，一会儿杨书记补充。”

    温进虎瞥了一眼杨鸣，回答道：

    “很简单，他已经被杨鸣笼络，背叛了我！

    我是不允许别人背叛我的！”

    杨鸣若有所思地看着温进虎。

    几次对温进虎提审的记录，杨鸣都仔细地看了。

    虽然承认他谋杀了王飞虎，但现在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

    杨鸣直接问道：

    “温进虎，如果我说得没错，王飞虎应该知道你太多秘密！”

    温进虎想了想。

    “应该说，我知道他的秘密太多！”

    孙威反问。

    “如果这么说的话，应该是他谋杀你才对，为什么是你谋杀他？”

    温进虎回答。

    “那是我已经感到了危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所以，我先下手为强！

    你们信不信，如果我不先下手，现在我恐怕已经烧着灰了！”

    杨鸣道：

    “好，那回答第二个问题！”

    温进虎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年纪大了，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孙威道：

    “第二，你从王飞虎那里拿了多少钱财？”

    温进虎清了一下嗓子，说道：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我说没有，你们肯定不信。

    我说有吧，都是一些小钱，不值一提！”

    孙威问道：

    “小到多少？”

    温进虎长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就是一些饭钱，值得说出来吗？”

    杨鸣道：

    “说！”

    温进虎做沉思状。

    片刻后，说道：

    “几千元几千元地拿，这么多年算下来，也就十多二十万！”

    孙威冷笑了两声。

    “温进虎，你把我们当傻子啊！

    就北南市那栋别墅，就七、八百万了。

    你就是一个拿工资的，你哪来七、八百万？”

    温进虎沉默不语。

    每次提审他，只要问到这些内容。

    他要么沉默，要么就胡说八道！

    可杨鸣今天主要想问的，不是这些问题。

    现在问这些，只是过渡一下。

    片刻后，杨鸣道：

    “温进虎，对于我们提问的问题，你不好好回答，又怎么能起到条件交换的作用？

    如果你让我们全天提供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

    就你这个态度，你认为我们可能做得到吗？

    是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温进虎不吱声，低头沉思。

    孙威道：

    “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考虑，如果不想回答，我们停止审讯！”

    这番激将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

    温进虎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说。

    北南市那栋别墅确实是王飞虎送的，还有当年我儿子读大学，所有的费用，也是王飞虎付的。”

    孙威问道：

    “还有呢？”

    温进虎摇了摇头。

    “没有了！”

    杨鸣接过话。

    “你转移到海外的那些财产，难道是你的工资所得？”

    温进虎心里一愣，不由自主地抬头向杨鸣看去。

    他转移财产到国外，做得相当隐秘，几乎是天知、地知和他自己知！

    杨鸣怎么会得到这样的信息？

    杨鸣擅长套路，这恐怕又是他的又一套路！

    片刻后，温进虎道：

    “杨书记，你怎么知道我转移钱财到海外？

    我自己都不知道！”

    杨鸣笑了笑。

    “温进虎，你在法国买的那套小别墅，应该花了一百万欧元。

    同时，在法国的富人区也买了一套公寓……”

    温进虎的头上冒出汗来。

    他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杨鸣竟然查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冯普曾经提醒过他，说杨鸣原来是省纪委监察室主任，办案很有几下子，让温进虎悠着点。

    当时，温进虎根本没有听进去，更不当回事。

    没想到杨鸣竟然就把他的财产去向，摸了个清清楚楚！

    但即便他知道了，也必须要拿出证据来。

    在国外的房地产，想拿到房产证根本不可能。

    房产证本来就是隐私，国外对隐私保护得很好。

    想到这里，温进虎道：

    “杨鸣，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用证据说话！”

    杨鸣心里似乎早有准备，说道：

    “如果你不主动坦白交代，而是我们拿出证据来你才承认。

    对你的量刑是不同的。

    你自己看着办！”

    温进虎摇了摇头，直接道：

    “好了，我现在回答第三个问题。

    关于王飞虎向冯普行贿了多少，这个我可不知道！

    王飞虎不是没死吗？你们可以问他去！”

    杨鸣道：

    “温进虎，王飞虎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手术后，恢复得不错！

    到时候他会主动找我们供出你。

    我们现在问你，就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温进虎看了看杨鸣，强硬道：

    “那你们就等着他供出我吧！”

    杨鸣思忖了片刻，突然道：

    “王飞虎给你打过两笔总计二千三百万的款项，你转到谁的账户上了？”

    温进虎心里一顿，他没想到杨鸣竟然把王飞虎转账给自己的数据了解得那么清楚！

    如果不是王飞虎供述，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可王飞虎刚做完手术，不可能马上就可以接受讯问的！

    杨鸣这个人经常搞一些声东击西的事，不能就此认了！

    温进虎道：

    “杨鸣，你别总是来套我！

    没有的事就是没有的事！”

    杨鸣紧盯着温进虎，一字一顿道：

    “是真的没有吗？”

    温进虎理直气壮。

    “当然没有！”

    杨鸣站了起来，走到温进虎的跟前，认真道：

    “据我们所知，两笔总计二千三百万，你都打进了京城某位领导的账上！”

    本来心里就有事，杨鸣这么一说，温进虎的头上冒出了汗，但还是强硬道：

    “杨鸣，你不要张口就来。

    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杨鸣微微点头。

    “如果你不承认，今天我们的提审就到此吧。”

    说完，杨鸣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温进虎怔怔地看着杨鸣走出审讯室。

    孙威也跟着出去。

    做记录的警察拿着记录簿过来，让温进虎在审讯录上签字。

    温进虎仔细地看了一遍，在上面签了字。

    然后，随口说了句。

    “如果我要求见见我家人，是否可以？”

    警察道：

    “当然可以！

    我刚才听到书记和孙局说，让你家人来看看你！”

    温进虎愣在当场。

    片刻后，大声道：

    “帮我把杨书记和孙局长叫进来！”